南宫芸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怎么不说话?”
阿仇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满是尴尬,脸颊似乎还有些红,对着这样一个大男人而言,脸红的确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却显得又一分可爱。
南宫芸唇角的笑意更深,她话不多,只是策马和他并行,“你不回答,我只能跟着你走,准备出发吧。”
阿仇却没有策马急速前进,“那个地方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顶多三个月就能回来。”
南宫芸依然只是笑着,抬头看着蓝天,“你可知,人这一生有长有短,我并不畏惧短暂,我只希望在短暂的时光里,不要留下缺憾。以后叫我芸就可以,我只有这个名字。”
阿仇剑眉轻蹙,她说她只有这个名字,芸,没有南宫这两个字。她是想要抛弃她一身的荣耀,追随他吗?
阿仇可以为了她放弃姓夜,而她为何不可以放弃南宫这两个字?一个仇,一个芸,她希望这样,他们能在一起,不要留下缺憾。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阿仇不希望她放弃她的身份,不希望她为他放弃任何一样东西。
南宫芸笑得很美,却很释然,“阿仇,我爹爹欠下的债,为什么不让我来还?我说过,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留在你身边,一直走下去!”
没有人察觉到槐树上漂浮着一抹蔚蓝色的身影,他冷漠的双眸俯瞰着地下的人,她居然有心上人?而且是这个潜伏在她身边多年的仇人?
他不喜欢打破别人的姻缘,更不喜欢强人所难,他只是冷声问道:“你当真不要我负责?”
南宫芸和阿仇同时抬头,见他那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满是冷漠,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守承诺,哪怕是小时候的一句话,他都不会食言。
“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是儿时的戏言,我也说过,不需要!现在,还是不需要!”南宫芸毫不犹豫回绝了他。
他只是微微蹙眉,不知眼中闪过的是什么,似乎是那化不开的孤独,还是那以为可以不孤独,最后却还是只能一个人?瞬间发觉十年的恪守不过是一场梦,的确有些难过。
“好!”但是他还是开了口,瞬间消失,宛如从未出现过。
南宫芸取下发簪,交到阿仇手中,“你可知,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相识开始,一直想,也想到自己有可能撑不过去,每每发作的时候,脑海中全是那个默默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你。我想着,若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最遗憾的是什么?还是你!我不知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想随着我的心意做事。
在来的路上,看到一对男女互赠东西,女子以发簪相赠,男子以玉佩还礼,女子说,发簪代表心意,定情信物,也是将自己的一生如这发簪,托付给对方。我的发簪一直没有送出去,如果一定要送,我想到的人,只有你。”
她是一个恬静的女子,话语很少,今天,确实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是表白,她小心翼翼看着阿仇的眼睛,似乎在害怕,害怕被拒绝,她想过他会像在厨房时那样头也不回离开。她害怕那种奔溃的痛,远远胜过一切。
可是她想过,她若不将这些话说出口,她此生必然留下遗憾,她只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子,过完这一生,不奢求荣华富贵,不奢求万人瞩目,只奢求他,能放下仇恨,用她来结束这纠缠不清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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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宫锦的儿子
她虽然说得很婉转,却又带着急切地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他肯定的答案,却又害怕,害怕那无尽的黑暗再次席卷着她。吋煜牝咱
“我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她的声音很轻,似乎用尽所有的勇气却发出,似乎一触即破。
那满是期待而又随时奔溃的眼神,他舍得让她再次哭泣吗?那天听到她悲泣的声音,宛如万箭穿心,阿仇将手掌合上,把那只发簪放进怀中。似乎放进去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而是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按了一下,确保万无一失,才松手。
这个算是答案吗?他收下了,他却不知道男子应该以玉佩回赠,他淡淡道:“走吧,去瑞国。”
一边的阿婆无奈轻笑,这算是阿仇答应了吧。可是阿仇不动男女情爱,居然不知道将玉佩取下来,唉,以后再提醒他吧。
南宫芸无声地笑了,那一刻,那种名为甜蜜的东西在唇边蔓延,像那颗蜜饯,阿仇在她眼里就是那苦涩中的一抹甜,无人能取代。她随着阿仇去瑞国。
宫锦浩浩荡荡回了夏国,那昏君瞬间从龙椅上滑了下啦,眼珠子几乎都崩了出来。
宫锦慢着张狂的步伐缓缓走上去,似笑非笑,微微一眯眼,似乎在打量他,却又似乎在看别的,令人琢磨不定,那昏君吓得哪来还敢爬起来。
“爱卿……爱卿怎么回来了?”他结结巴巴,一脸赔笑。
众臣看着皇上成这幅德行,无不掩面叹息,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宫锦眉梢一挑,“怎么?本王回来皇上不高兴?”
昏君哪里敢说不高兴?他猛摇头,“没,有爱卿在,朕的江山绝对能无恙,朕做梦都梦着爱卿回来辅佐朕,岂会不高兴?”
宫锦嗤笑一声,目光满是寒光,漫不经心一脚将他踢下去。这个动作吓得众人都不敢抬头看,宫锦这一脚绝对不轻,那昏君瞬间滚下台阶,发冠珠帘纷纷散落了一地。
“你趁本王不在,抄了本王的府邸!你说说看,这笔账,该怎么算?”宫锦不再笑,冷眼扫了一眼所有人。
那昏君以为除掉了宫锦的人,为何大殿之内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上前扶他?甚至连出来指责宫锦胆大妄为的人都没有。
“怎么?这一年来,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很爽吗?以为都是本王的心腹和手下?”宫锦冷笑道,目光如剑,直射那昏君。
昏君甚至一颤,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
“什么?难道都是你设计的?”
“你以为你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得到本王的名单?呵呵……名单上都不是本王的人,而是你的人,你自以为这些都是埋伏在你身边的奸细,杀了他们,相当于自断臂膀!”宫锦冷笑道,想跟她玩,这世间只怕还没有人玩的过她!
宫邺不是不想大动干戈吗?她就将计就计,逃避唐念的同时,也是让这昏君自以为得势,铲除异己,而此刻,正是中了她的圈套,让他自己除掉自己的人,这也算是完成了宫邺说的,万事以天下黎民为先,不会血流成河!
皇上大惊,伸手去抓丞相,将军,礼部,刑部,没有一个人敢动,“陈爱卿,王爱卿……”
他在大殿之中似乎企图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可是就连他最信任的丞相都是宫锦的人,他还有什么期待?
“哈哈哈……”昏君疯狂大笑,那是一种悲凉和绝望,怒恨交加,怒视宫锦,咬牙切齿道:“宫锦果然是宫锦!朕栽在你手里,也不算羞耻!”
宫锦漫不经心坐在龙椅上,淡淡道“多加一个字前面,南!”
她幽幽的话语,看似随意,却字字都令人无法忽视,字字都似乎是神音,南?南宫锦?南宫?前朝的皇室后裔?
昏君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外面还弥漫着血腥味,带着厮杀声和哭喊声,昏君仰天大笑,头发散乱,“南宫锦?南宫家的天下?没想到夏国抢来的天下最终还是被南宫家的人抢了?哈哈哈……报应,报应!”
宫锦懒洋洋斜坐在龙椅上,目光冰冷刺骨,微微抬手,外面的人纷纷将他拖了出去,后果如何,自然和当年定国的帝皇一样,五马分尸!
而后宫,她早已经让这个昏君无后,那些女人,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夏国一夜之间恢复成了定国!
宫锦没有去唐门,她笃定了唐念不会杀他们的孩子,就让他好好陪陪他吧,谁让他错过了太多?
唐念得知皇宫宫变,天下时局瞬间变化,只是扬起一抹钦佩的笑意,果然是宫锦,心思如此深,天生是帝王之才!
唐爷爷抱着那小子,就再不离手,逗着那小子玩,洋洋得意笑道:“没想到宫锦这小子的的孩子还真是有灵气,天生是个练武的奇才,念儿,你什么时候也给爷爷一个重孙?”
唐念不语,他分不清自己追逐那夜的女子,是因为那份被算计的怒气,还是那一夜的事情,那一双清纯明亮的双眼,充满数不清的爱意,他没有看错,可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如何会有那样的情?
他想了很久,却始终寻不到答案。
“你这个臭小子,爷爷叫你赶紧给爷爷抱一个重孙,你怎么又当做听不见?”唐爷爷吹鼻子瞪眼起来。
唐念只是淡淡看着他,“凑合拿他玩吧,看宫锦能撑到什么时候?”
唐爷爷的胡子被那小子一把揪住,他咯咯直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太美了,唐爷爷哪里舍得拿他去玩啊,心里莫名其妙地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