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尝试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信子失败了。她打了呵欠,嘴巴里抱怨着“麻烦死了,就知道撒娇。”靠在泽田纲吉的胸膛上睡了过去。里包恩跳到他们的身边,说出了在阿纲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的夸奖。
“阿纲,你表现得很好哦~”他坐到地板上,困倦地揉了揉黑豆豆一样的眼睛,睁着眼睛吹出一个鼻涕泡泡。“不过,身为家庭教师,我也有些累了呢。”
外面灿烂的阳光照耀进阴森的歌剧院,竟给这个可怕的房间染上了几分苍凉的色彩。浮尘在金色的阳光中闪烁,三个孩子睡得一脸纯真。
*
“是不是最近补得太过了,纲吉?为什么你一直在流鼻血?”信子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
只穿着胖次的泽田纲吉抬起仍然酸痛的胳膊捂住自己的鼻子,脸转向一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嘤嘤嘤,虽然被抱怨弹打了要痛上整整俩个星期,但是……
在雾气袅绕的宽大浴室里,小女孩赤|裸着身体,仅裹着一张刚刚遮住大腿的浴巾,她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毛巾,给行动困难的泽田纲吉擦着身子。温暖的体温近在咫尺,信子湿润的鼻息喷在泽田纲吉赤|裸的肌肤上,引起他一阵阵细微的战栗。软绵绵的小手捧住泽田纲吉嫣红的脸颊,信子凑近,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泽田纲吉的额头上。她长得那么的娇小,这样做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整个身体贴到了泽田纲吉的怀里,小女孩的皮肤像是象牙一般柔滑,泽田纲吉心脏狂跳,脸上更红了。
“奇怪了,难道是在浴室里待得太久了,你的温度怎么这么高?”末世持续了十年之久,在早期就成为丧尸并且没有被杀掉的行尸们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毕竟这些只知道嗜血啃肉的家伙们可不懂得换衣服。信子也见识过了许多不同的裸体,缺胳膊的,缺腿的,肠子露出来的,乳|房被咬掉半个的……各种猎奇的尸体让她的神经都麻木了,对于泽田纲吉这种瘦鸡一样正常的裸体,她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在她的意识里,这个人就是自己,难道会有人为自己给自己洗澡而害羞的吗?
事实证明,真的有。眼前这个对着自己9岁的妹妹流鼻血的变态就是。(= =)
“哈,哈哈……好像是。”泽田纲吉从椅子上站起来尴尬地退后了几步,扭开头在心里捧着大红脸呐喊。太诱惑了,为什么信子这么可*!兄嫁神马的果然最棒了!废柴同学一脚踩到地上湿滑的肥皂泡,他顿时失去了平衡仰头向后倒去,胡乱挥舞的手好想抓住了什么。等他揉着后脑勺用酸痛的肢体将自己折腾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信子的浴巾。咿,咿!那就是说……他抬头看向信子。
……
为什么穿着泳衣!等一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在被失落的浪潮抛进咸湿的大海以后,泽田纲吉猛地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变成两条黑线,话说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子跟痴汉到底有什么分别(= =)没关系,以后能看到的机会还多着呢。(喂喂)
信子叉着腰看向坐在地上的泽田纲吉,眉头一挑。“看来里包恩的建议没错,你真是个废柴,这样也能摔倒。”
原来又是里包恩QAQ!自从黑曜事件那一次,他太过担心信子的身体冲上去差点把她的衣服扒光以后,里包恩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了。连晚上的时候也被他看得死死的,根本找不到偷偷跑去信子房间睡觉的机会。对着这个鬼畜的小婴儿,他唯有一腔春愁向东流了_(:3 JZ)_你是我的家庭老师不是信子的保父啊里包恩!清醒一点吧!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洗澡工打扮的里包恩从浴室的天花板上倒吊下来,信子顺手接过里包恩,将他抱在怀里。
“信子酱,还没给蠢纲洗好澡吗?”黑黝黝的瞳孔闪过一道白光,里包恩扬起纯真的小脸。
“诶,马上就好了。”信子把里包恩放到地上,把泽田纲吉从地上扶起来,搀着他坐到矮凳上。她也没有重新披上被泽田纲吉扯落的浴巾,大大方方地穿着幼儿版的比基尼泳衣。“只要把头发上的泡泡冲干净就好了。”
里包恩跳到信子旁边,拉住信子正欲舀水给泽田纲吉冲泡泡的手。“你这样做太慢了哟,信子酱。我知道一个更快的方法哦。”
不妙啊,这个家伙又开始散发出恶意了。超直感觉醒的泽田纲吉对他人的情绪感受得更加清晰了,他急忙讨好地看着里包恩,说道:“不用麻烦你了里包恩,信子动作很快的,我们马上就好!”
里包恩用黑洞洞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泽田纲吉半晌,然后露出软软的笑容看向信子。“来,我来教你哟~”
“喂喂,不要无视我啊!唔,救救命咕噜噜……”被里包恩小小的但力气却超级大的手把头按进装满清水的盆子里,泽田纲吉挣扎着吐出一串泡泡。里包恩还一脸无辜地信子解释。“这样子不但能洗得更快更干净,还能锻炼阿纲的肺活量,是不是一举两得呢,信子?”
不要被这个家伙骗了啊,信子酱!
信子恍然大悟地左手握拳捶右手,“是哦——”她看着不断挣扎的泽田纲吉,笑嘻嘻地对里包恩说:“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里包恩,让我来试试吧~”
QAQ
岂可修差点忘了这个人也是鬼畜啊!你们只是单纯地想玩我吧混蛋!刚喘上一口气,阿纲又被信子按进了水盆里,他在水盆里流出泪水,那是他看不见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的节操开始正常掉落了,好欣慰(喂
三更让人好憔悴,大家快点用留言和收藏喂食珠子!
☆、45水天世界
大朵大朵白得耀眼的堆积云漂浮在阴郁的深蓝色天空中,像是大雨将至。白色的裙摆花瓣一般盛开绽放,从天空中渐渐飘落。赤|裸的脚尖落到浅蓝色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信子面带惊讶地挑了挑眉,发现自己并没有沉到水中,而是像一株浮萍一样,稳当当地站在透明的水面上。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浅,水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像是镜子一样映照出天空。不过,比起天空本来的颜色,水中的天空颜色更浅更剔透,显得十分的美丽。如果说头顶上的那片天空给人的感觉是压抑的话,那么,脚底下的这片天空则给她一种轻快明朗的感觉。
在天空和水面这俩个一望无际的平面中,连一只飞鸟也没有,万物皆无,只剩下她一个人突兀地站在其中。微弱的风扬起洁白的裙角,信子伸出双手,那虚无的气流悄无声息地缠绵地流淌过指缝。
好寂寞的地方……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赤|裸的双脚在水面踏出一圈一圈美丽的涟漪,她开始奔跑,在这个寂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心跳的空间中。
这里是……哪里?
九代目设下封印仍然起着作用,她左脚拌右脚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好痛……”她用手支撑着地面爬起来,此刻她低着头,视线正对着明亮的水面——棕色的眸子终于出现了其他的景物。信子瞳孔一缩,神情大变。
被天空染成浅蓝的水中,浸泡着无数的人类。他们全都都紧紧地闭着眼睛,颜色各异的发丝像是水草一样在他们苍白的脸孔旁边浮沉摆动,小小的透明气泡在其中缓慢地滚动,摇摇晃晃地升到水面上,“啵”一声破碎。
伸出的手被更像是玻璃的水面阻隔,压出一圈清晰而扭曲的指纹,信子哭叫着将自己死命地贴在水面上,用手使劲敲击着水面。
“隼人!莉嘉!比克拉!青青!云雀学长!……”每看清其中的一人,她都会大声地喊着他们的名字,止不住的泪水掉落到水面上,小小的涟漪被敲击水面产生的涟漪吞噬,转瞬不见。他们完全没有反映,就像是尸体一样。
不,不是像,他们……本来就已经不在了……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她,但是她还是抱着那近似于绝望的希望,不断低叫着他们的名字,只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悲伤像是黑色的藤蔓盘踞在心脏上,带着尖刺的藤蔓深深地陷入血肉中,黑红色血液喷涌而出。
“kufufu……真是一个让人惊讶的内心世界呢,信子酱~”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信子带着满脸的泪水惊讶地抬起头,像是傻了一样看向六道骸,太过剧烈的情绪已经将她的反射神经完全弄坏了。
留着怪异发型的紫发少年弯下腰,用手捧住少女苍白的脸,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擦干她脸上的泪水。美丽的异瞳注视着信子,六道骸用犹如咏叹调一般的语调轻声开口:“灵魂不会说谎,你的身体真是有趣,居然缩小了呢。”他看向水面之下的世界,惊讶地在一大群漂浮的尸体中发现了不久之前曾经在黑曜见过面的云雀恭弥和狱寺隼人,不过比起他们在黑曜的样子,他们的年纪似乎更大。
“哦呀哦呀,真是有趣的发现。”他捂着下巴,笑得很是欠揍。拥有这只眼睛,他对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十分敏感。早在见到泽田信子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异样。她和那个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也就是情报上泽田信子的哥哥——的灵魂太过相似了。就算是孪生兄妹,灵魂的羁绊恐怕也没有他们俩紧密。而且,除了些许的不同,他们灵魂的波动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泽田信子和泽田纲吉这俩个人的灵魂就像是由一棵树生长出来的不同枝桠,虽然不尽相同,但论及本源,他们却是一体的。这样的推论让他非常的感兴趣,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来到了泽田信子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