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刘海遮住那只诡异的眼睛,六道骸“kufufu”地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嘲讽。“你似乎……并没有把我当成敌人?这样子一点都不防备我真的可以吗?你和彭格列真是相似呢,都有着让人恶心的天真。”
可是,你的身上并没有恶意呢。信子看着六道骸那副阴郁的样子,将答复吞进肚子里。总觉得,如果真的说出来了,他会更加生气。虽然说她不了解他在气什么。中二什么的,她果然理解不能。信子心里的小人摊了摊手,将不断挣扎的迷你版六道骸塞进标签是“中二病”的玻璃瓶里,瓶子里面的迷你版云雀恭弥默默地和六道骸大眼瞪小眼,然后拿出了浮萍拐。
泽田纲吉清醒了过来,他从信子的怀里探出头,看看六道骸又看看不发一语的泽田信子,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信子,我刚才怎么了?”
信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他笑了笑。“没事,骸刚才和你闹着玩呢。”
“才不是闹着玩!”
“我才不屑做那种事!”
俩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信子将宠溺的目光落到他们俩人身上,这个动作让俩个人的脸同时黑了。“似乎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了呢,阿骸和纲吉的默契很好哦~”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俩个人这次异口同声了。
信子包容地看着他们,像是看着俩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你们看吧~”
泥煤!六道骸憔悴捂脸。他看向同样露出废材吐槽脸的泽田纲吉,竟然真的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等他意识到自己想法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万头草泥马凶残地踩了过去。
“信子!”狱寺隼人的大喊在烟尘中响起,他趔趔趄趄地跑向倒在地上的泽田信子,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坐在她身边。冷硬的脸孔露出几分不知所措,他颤抖着将手指伸向她的动脉。虽然微弱,但是还在跳动。真是……太好了。他擦拭着信子那张布满汗水和血水的脸颊,却越擦越脏,越擦越花,他看着花猫一样的信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将昏迷的信子拥进怀里,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黏腻的血液将银发和棕发粘连在一起,他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轻声说道:“太好了,你没事,蠢家伙……”
他完全不知道有三个人正在默默地看着他。是啊,他们早已存在于不同的时空中了。
“狱寺君为什么和信子在一起?”泽田纲吉握紧信子的手,对狱寺隼人的动作非常的在意。他们都流了好多血,如果不快点治疗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为什么,信子的记忆里,她的模样比现在的她的年纪大了好多?对于这段记忆众多的不解,让他本就不算聪明的大脑纠结成一团。
信子没有回答泽田纲吉的问题,她贪婪地注视着狱寺隼人,像是要将他刻进自己的眼睛里。“骸,有办法把纲吉送回去吗?你能和他一起离开吗?”接下来的内容……不适合让纲吉看到,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记忆。但是,她想要看下去,只有在这凄惨的回忆里,她才能看到她的隼人,那个陪伴着她整整十年的少年,哪怕每多看他一秒,她的心就会更痛一份。
“kufufu……完全没办法呢~”原本打算调侃一番泽田信子,但看清她脸上表情的时候,六道骸却突然没有了兴致,他流畅地说出了谎言。怎么了,今天是泽田家的哭泣表演大会吗?
“是吗……”信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狱寺隼人机警地环视四周,抱起昏迷的自己开始离开,心脏猛地一缩。来了……那个结局……
“信子……”察觉到信子悲伤的心情,泽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好更紧地握着她的手,给予她微不足道的安慰。
白色通道里的灯光不断闪动着,刚才的爆炸似乎影响到了基地的动力系统。
“三十分钟没有检测到白兰sama的生命迹象,自毁系统开始启动,现在开始倒计时:60,59,58……”冰冷而机械的女生在基地的各个音响系统中响起。狱寺隼人转过身,紧紧地盯着身后那个音响,苍凉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他定了定心神,脑海中浮现出这座基地的平面图,从其中选择出最便捷的道路,他疯狂地向前跑去。
白色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在摇晃的视线里,白色的墙壁漫无边际,似乎是在预兆着某种不祥的结局。
“呼——呼——”因为伤重而体力不支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抱着怀中完全失去意识的人,狱寺隼人拼命地喘着气,胸腔像是着了火一般燥热疼痛。“可恶,这里被堵住了!”狠狠地一皱眉,他连犹豫都没有,将信子单手抱住拔出枪一阵狂射,将障碍物击成碎片。大群的丧尸在障碍物的后面扑了过来,狱寺隼人脚下一点,跳到墙壁上,他倾斜着身体在墙壁上跑了十几米,然后长腿一迈,落到在丧尸群中突出的杂物上,岚之火炎点燃了他的指环,子弹带着气势汹汹的火炎飞向脚下的丧尸群,原本密密麻麻的尸体瞬间化为湮粉。他顾不上喘气,不带停顿地向前跑去。他的火炎早在对战白兰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他刚才使用火炎所消耗的,是自己的生命。
一路边跑边用岚之火炎清道,他很快跑近了出口。出口的玻璃门正在缓缓合拢,他抱着信子和出口仅仅只隔着大概10米的距离,但是,他却已经没有了力气。止不住的鲜血从嘴角留下,他再也抱不住信子,和她一起跌倒在地上。一块砾石正好处在信子腹部的伤口下方,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
“隼人……”她的声音像是小猫一样微弱。
“咳咳……信子……马上……”狱寺隼人艰难地爬起来,将信子的身体向前推,赤红的血液不断滴落到她的脸上。“马上……就送你出去……”
昏眩的视线不能视物,她只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头顶上不断晃动的带着红色的银色发丝。
“7,6,5……”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狱寺隼人的身体突然充满了力气,他大吼一声,将信子推出了那道快要合拢的玻璃门。信子咕噜咕噜的滚了出去,玻璃门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叹息。
“!”信子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朝他伸出手,却被透明的玻璃所阻隔,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污浊的血手印。“隼人……隼人……”她张着嘴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就这样无声地叫喊着狱寺隼人的名字。泪水不断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在她满脸的血污上冲出一道又一道粉色的小溪。
“信子……”狱寺隼人趴在地上,也是满脸的血污。他看向已经安全了的泽田信子,碧绿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就像是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像是一只忠诚的小狼。
“2,1.倒计时结束,自毁程序启动。”无情的女生响起,一股震荡波至基地的中心扩散开。一路上不管是丧尸还是更高级的进化者,都化作了浮尘。
狱寺隼人望着一脸惊恐痛苦的泽田信子,微微一笑。“撒哟娜拉——”
然后,没有了然后……
他消失了……
那个对她微笑的少
☆、48最喜欢你了
棕色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张开双手,试图去抓住那些漂浮在空中发亮的颗粒,那些细小的颗粒却穿过了她的手心,四处飘飞。很多东西,都像是这湮尘一般,她拼了命地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无法抓到。不管是她的妈妈也好,爸爸也好,或者是她的同伴……她什么也没有保护好。反而是这些理应被她所保护的人为她建造了一座高塔,将她放到了绝对安全的王座上。可是……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瞬间惨白的自己,双手握成拳头,圆润的指尖陷入血肉中。“我啊,最讨厌这些家伙了。明明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却每一次都把我推开……”
泽田纲吉不可置信地看着狱寺隼人消失的地方,他的瞳孔扩散,“怎,怎么会这样……狱寺君……”他转头询问一般地看向信子,却被她脸上从未出现过的麻木僵硬的表情吓了一跳。泽田纲吉现在的个头只到信子的胸口,根本不能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自己埋进信子的怀里。他环着信子的腰,抬头看着她,眼睛中仍然含着泪水,他却笑了出来。“狱寺君在笑,在最后一刻,他因为将信子救了出去而感到庆幸。”他牵起信子的手,把它按在信子的胸口。“你能感受到的吧,信子。狱寺君……真的是非常高兴哦。不只是狱寺君,大家也很高兴,因为是信子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了下去……”
虽然他也为狱寺君的死而感到异常难过,但是,信子才是更需要他安慰的那一个人啊。每一次都被信子保护着,安慰着,泽田纲吉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以强硬的姿态站在他前面的孩子,她究竟都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呢?一点一点重新认识信子,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笨蛋了。谢谢你们,那些保护了信子的大家,谢谢你,那个他所不认识的狱寺君……信子的心,我会代替你们拼上性命去守护的。不,为了信子,即使再艰难,我也不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