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手脚发凉,这事说出来,父亲断然是不信的,目光阴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香姨娘,指控道:“父亲,定然是她,是她勾引了我,我先前在屋子里头喝酒……”
“啊!”香姨娘被刺激的尖声叫喊,泪如泉涌,悲愤欲绝的说道:“你将我迷晕,玷污了我,如今更是反咬一口。方才,老爷也是看到的,我醒来便是挣扎着推开他,可他依旧,依旧……”香姨娘泣不成声,忽而爬起来,朝床柱撞去。
以死明志。
齐松吓一大跳,连忙挡在香姨娘面前,那狠狠的一撞,撞的他内脏震荡,几乎移位。
“老爷……我不活了,不活了,他如此作践我,我如何有脸活下去,你何苦救我。”香姨娘又捶又打,最后软软的靠在齐松身上。
齐少恒慌了,连忙说道:“父亲,儿子是冤枉的……”
话不曾说完,齐松便沉声吩咐道:“去彻查!”若当真是如香姨娘所说,她被迷晕,屋子里定然会有线索。
不到一刻钟,护卫匆匆的走来,眼角余光觑了齐少恒一眼:“老爷,香姨娘屋子里有安神香,里面参杂了迷香粉。”
另一位护卫道:“这是在二少爷屋子里搜出来的。”
齐少恒看着护卫手中的迷香粉,瞳孔骤然一缩,百口莫辩。
☆、第五十九章 私通
齐府灯火通明,老夫人披着衣裳,坐在了祠堂里,边上坐着齐蝉。
龚青岚则是神情恹恹的坐在下首的圈椅上,椅子下铺着一块雪白的狐皮,看得老夫人眼皮子一跳。马上将要入冬,这上等的皮草,今年她屋子里,都不曾送去。
憋了满肚子的怒火,看着跪在地上的齐少恒、香琴。老夫人端着茶水,浅啜了一口。不禁感叹,囚禁了半个月,折腾得她精神都要失常,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一天,坐在高高的主位,审批着儿孙。
“大半夜,闹得人心里头发慌。又出了什么事儿了?”老夫人耸拉着眼皮,睨着下面的几人。
“老夫人,香姨娘与大少爷在府里私通。”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奴婢在偏院当值,远远的看着大少爷抱着一个人走来,凑近了发现是香姨娘。奴婢要阻止,大少爷打了奴婢一巴掌,奴婢便去找二老爷了。”丫鬟说着,露出左边脸颊,面上微微浮肿。
老夫人瞪直了眼,私通?居然生出这等丑闻!
“来人,快将这贱人抓去浸猪笼!”老夫人怒不可遏,一手拍着桌子,指着香姨娘。
香姨娘吓得肝胆俱裂,美目泪水盈眶,慌乱无措的看向齐松。
“母亲,儿子彻查了,不关香姨娘的事。”齐松阴沉着脸为香姨娘辩解。
“都滚在一起了,还不关她的事?要给你生个孙子出来,才算事儿?”老夫人气得语无伦次,当初就是这个贱人,弄得齐府得罪长宁侯世子,废了婴儿的手。如今,更是残害二房唯一的嫡孙!
齐松脸色难看,龚青岚适时的说道:“听说二叔从香姨娘屋里头燃尽的香炉里发现了迷香,在小叔子屋子里找到没有用的迷香粉?若当真如此,加上这丫头的口供,莫不是小叔子对姨娘心怀不轨?”
“你——”老夫人怒指龚青岚,暗恨在心,却是找不出辩驳的话。
齐少恒满目阴霾的看向龚青岚,触及到她眼底的阴寒,心底一片寒意蔓延,隐隐觉得事情与她有关。
可,可能么?
若她有这份心智,为何还会被他骗去长宁侯世子府中?
“大嫂,脏水可不能乱泼,你要想清楚,再说!”齐少恒话里隐藏着威胁。
龚青岚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显而不易察觉的冷笑。“小叔子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就事论事?”
“大嫂说我与姨娘私通,你自个与长宁侯世子有染,又做何解释?”齐少恒讥笑道,只希望借由这件事,打岔,让他们把焦点放在龚青岚身上。父亲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妾,要了他的命不成?如今,咄咄逼人,不过是在气头上罢了。
众人惊愕,齐刷刷的看向龚青岚。
龚青岚错愕的抬头,不可置信的说道:“小叔子,我不过说两句实话,你便如此污蔑我?”
“大嫂,前两日你是否去了城南的一栋宅子?大哥亲自去将你接回府,你去昏睡了两日。有人亲眼瞧见,你与长宁侯世子在温泉苟且!”齐少恒冷笑,有没有不重要,反正龚青岚已为人妇。只要有人指控,她还能脱了身不成?
老夫人眼底闪过兴奋之色,这贱人竟然勾搭上了长宁侯世子。这下子,可给她抓到了把柄!
“当真有此事?恒儿,没有证据,莫要乱说!”老夫人假模假式的板着脸,呵斥齐少恒。
“祖母,世子爷见事发,便拿银票给我封口。”说罢,齐少恒便掏出了银票!
众人一看,当即相信了七八分。
“龚青岚,你可有话要说?”老夫人厉声呵斥!
龚青岚满脸愤懑,看向齐少恒的目光凌厉坦然:“长宁侯世子不过是瞧着我会一手好茶艺,便将我请了过去,为夫君争夺盐池。却不想,小叔子在背后这般编排我,毁我名声!”
“你狡辩,若是商谈盐池,为何不是与大哥,而是和你这妇孺?”齐少恒满脸的讽刺,若不是她,他母亲也不至于落到那般下场,他们也不会走投无路。
龚青岚冷笑,并没有理会齐少恒,直截了当的走到了齐蝉身旁:“听闻姑母婆婆有妇人病,姑母为了照料婆婆,略学了一点医术,把脉应该不在话下。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便劳烦了姑母。”
话落,众人神色不一,古怪的看着龚青岚。
齐少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到了与长宁侯世子的话:“你家大嫂不愧是燕北第一美人,可这样的娇花,却无人灌溉,着实可惜了。”
岂不是说,她还是完璧?
当初他只当长宁侯世子说笑——
齐蝉手指搭在龚青岚的手腕,目光微闪,朝老夫人颔首。
老夫人骤然一惊,这贱人不曾与齐景枫圆房?
不禁为了痛失这大好的机会扼腕,倘若她不是完璧,与齐景枫圆房,即使不是她,也要定了这罪名!
“姑母,大夫说夫君身体亏损,不易行房事,便一直在为他调理身子。”龚青岚一句话,解释了缘由。
齐蝉了然的颔首,对齐少恒掩不住的失望:“恒儿,你自个与姨娘有染,你嫂嫂不过说一句话,你便如此诬陷。哪有一点男子担当气魄?”
齐少恒面色涨紫,羞愤的垂了头。
“赐香姨娘毒酒白绫,齐少恒便杖责一百!”老夫人为他胡言乱语,感到气愤,当即就严惩。
“祖母,是这个贱妇勾引孙儿……”齐少恒猛然抬头,一百个板子,便是要了他的命!
“母亲,这不孝子做出有违伦理,败坏道德之事。该杖责五十,逐出族谱。”齐松鼻子都要气歪了,在安神香、迷香粉搜出来时,心中认定了是齐少恒所为。香姨娘性格柔弱,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妇德之事。
如今,到了这关头,还抵死不认!
齐少恒浑身如置冰水,通身彻骨的寒凉。逐出族谱?父亲为了个贱妇,要将他赶出府?
“父亲,儿子冤枉,冤枉——是这贱妇构陷我,我在外边吃酒,醒来便是在厢房,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是她,是她勾引我!”齐少恒也是笃定香琴陷害他,否则,好端端的,为何两个人搅合在一起?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香琴要用如此狠毒的伎俩构陷他,无疑是断了他的生路。若是与父亲爱妾私通的罪名传出去,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
这不是毁了前程?
香琴浑身抖的如筛子,屈辱的看着齐少恒,捂着脸痛哭道:“老爷,我死了算了,便不会被如此诬陷。死了,你们要如何处理都好,我听不见看不见,恰好维护了老爷与大少爷父子关系,莫要因我而翻脸。”
“香儿。”齐松心底对香琴的怨气烟消云散,软的一塌糊涂。
“老爷,妾身不过是卑贱的妾侍,为了妾身与大少爷翻脸,着实不值当。妾身此生有老爷全心相待,死了,也不曾有憾。”香琴悲悲戚戚,话音里满满都是不舍,却因被逼,而又无脸活下去。
齐松真的爱香琴,恨不得掏心掏肺,即使发生这种丑闻,撇清了香琴主动勾引,而是受害之人,便是心生怜惜,并没有想过要她死。
此刻听着她决绝的话,眼底布满了伤痛:“香儿,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转身,厉声道:“请家法!”
齐少恒浑身如雷劈,目光恐慌,他的父亲竟是真的要舍弃了他。
按在地上的手,不断的发抖,咬牙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唯一的嫡子,你真的要为了个贱妇,将儿子赶出齐府?让齐家成为笑柄?”
齐松有片刻的犹豫,齐蝉却是开口了:“二哥,不过是个妾。与少爷私通,定是要浸猪笼。至于恒儿,他也是年少糊涂,挨几个板子,罚跪祠堂。让母亲给他物色妻子,好好约束管教。”
齐松怒发若狂,愤然道:“香儿她是无辜,被这不孝子下迷香,为何罪过由香儿承担?”
齐蝉哪有不知这个礼,在家族利益上,只能舍弃了:“二哥,莫要忘了二嫂。”睨了眼香琴,冷笑一声,以退为进?身在富贵大宅,即使你什么都没做,说你错了便是错了,要怪就怪没有投生好,做了个人人一手都能碾死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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