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狄沉默片刻,口气显得极不以为然,说道:“那他们拦本王又所为何事啊?”
“伸冤,他们想让王爷替他们伸冤。”魏扬认真的说道。
朱云狄呵呵一笑,缓缓问道:“我为什么要替他们伸冤?”
“因为王爷不是乱臣贼子。”魏扬眼中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他的笑是真挚的。
朱云狄神色微窒,旋即又笑了,“你就这么肯定?”
魏扬道:“我肯定。”
“为什么?”朱云狄反问道。
“因为你姓朱,你身体里流着太祖皇帝的血液。”
朱云狄冷冷看了魏扬一眼,沉默良久才问道:“里面埋着的到底是谁了?”
“前礼部侍郎,木儒之大人,那一个,是木夫人。”魏扬沉痛的说道。
朱云狄阴郁的面色不禁有些动容,他紧紧盯着那两个坟茔,那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坟茔,仿佛突然变得不再寻常,“青儿,青儿的爹娘?”
“是,木大人是我安葬的,木夫人,木夫人是青秋亲手葬下的。”
魏扬沉吟片刻,又道:“王爷,你知道上古五行法阵吗?”
“听说过,传说得法阵者得天下,怎么了?”
“淑妃与刘公公想要借助他篡国。”
朱云狄冷哼一声,傲然道:“宵小鼠辈,不足为虑。”
魏扬又道:“可是江湖上也有些人,想要夺取法阵,他们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朱云狄淡淡道:“说罢,你找我到底为了何事?”
魏扬道:“魏某想要与王爷联手,共济天下。江湖上那些人,一个东厂是对付不了的。”
朱云狄淡然笑道:“你是想要我们厂卫联手?”
魏扬道:“正是。”
朱云狄打量着魏扬,神色莫辩,良久,缓缓道:“我们朱家的天下,还用不着别人在这里指点,周大人还在跟着你吧?让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魏扬看朱云狄神色,已是有些不耐烦,想来再说也是无益,他原本也就只是想要碰一下运气,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沉默片刻,道:“王爷,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太祖皇帝的血脉。青秋呢?”
朱云狄淡然说道:“我会找到她的。”言罢便即上马离去。
—— —— 《上古五行录》 —— ——
黄昏,雨。
京城西南隅的一条巷子里。
魏扬与周大人两个戴着斗笠,穿过逼仄的巷道,走到一座宅子的门口,这条巷子两侧的宅子都一样大小,一样规格,甚至连房顶上都长了一样的瓦松。
门不大,紧紧关着,魏扬瞥了眼门脸旁边悬着的灯笼,摘下斗笠,
在门上叩了不多不少,三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里边咳了两声,说道:“家穷四壁的,还有老亲戚念着来瞧瞧。”说罢,自顾自叹了几口气,一副老态龙钟之气。
魏扬淡然一笑,道:“本来是要早点来的,家里好些子琐事,就耽误了,老爷子身子骨可还好?知道您爱喝两口,这不,俺娘酿的高粱酒,足足十斤。”
门吱扭开了,一个六十上下的老者觑着眼在魏扬脸上看了又看,笑道:“原来是大侄子啊,瞧我这老眼昏花的,你说高粱酒啊,唉,多久没喝了,都忘了那酒啥味了,好侄子,来,快进屋。”
魏扬忙搀住老头胳膊,“您慢点,咱爷三待会把酒温上,就这我带的这腊肉啊,好好喝他几杯。”
“对对对,屋里去。”三人进了院子,老头又忙关上了额门。
斜对门一双眼睛跟着也闪在了门缝后头,轻声嘀咕道,真是晦气,来盯着这么个老不死的,一个月了,也没见着啥接头的人。
三人进了院子,魏扬低声问道:“怎么,我见门外悬着灯笼,这里也被东厂盯上了吗?”
老者愤然道:“是啊,那帮兔崽子真是无孔不入,算啦,不说了,老高他们几个在屋里等着你呢,还有一个重大消息要告诉你,这位瞧着眼生……”
魏扬忙把周大人引荐与老者,“老爹,这就是周大人。”
老者觑着眼看了周大人几眼,便要拜下去,“老头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缘法,竟然能见着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回来啊,为咱京城的老百姓做主啊。”
周大人忙扶住了老者,“老爷子客气了,周某可当不起啊,全是承蒙诸位英雄相助,周某才苟且活到今日,说来实在是惭愧啊。”
魏扬叮嘱道:“老爹,你先带周大人去换件干净衣服歇息一下,再叫你给大人做些吃食,大人,我见了朋友就来看你。”
周大人道:“魏大侠,无需客气,你有事赶紧去忙就好了,这一路上不知道给你添了多少麻烦。”
后院厢房里老高他们见魏扬到了,都是喜不自禁,“你总算来了,担心死我们几个了,路上遇到意外了吧?”
魏扬在桌旁坐下,端起一碗热茶喝了几口才说道:“先别说我了,老爹说你们手头有个要紧的消息,是什么?”
老高拍了拍一旁一个干瘦的年轻人,“三娃,你快把你探来的消息跟老魏讲讲。”
三娃不甚擅于言辞,想了一会,理出个思路,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前天在东厂大狱外头见着那帮孙子又抓了人进去,就一路跟着进去,其中有一个,一路上骂骂咧咧的,瞧着像是沙中飞,虽然头上套着黑袋子,不过
那身板,还有那声音,当时我怕他们看见,离得比较远,而且他们守卫很严,也没机会靠近,我也不太肯定,就是想问问你,沙中飞他现在怎么样?”
魏扬听完,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他思索良久,说道:“十有八九是小飞,我已经跟他有几个月没见了,对了,跟小飞一起进去的,有没有个女子?”
三娃想了一会,犯难道:“这个我倒没有留意。”
魏扬心里寻思,虽然据周大人说,沙中飞当时回去找我,也就是跟青秋分开了,可是现在青秋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保她不是跟小飞在一起?朱云狄为人自负,断然不会说谎,他说他一定会找到青秋,那么就是青秋并不在他那里,或许,或者真的跟小飞一起,落入了东厂手里。魏扬一边思索,一边又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老高道:“前两天朱云狄跟长平公主返京了,东厂跟锦衣卫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据内部消息说,锦衣卫将会有一次比较大的人事变动。”
魏扬点头道:“预料之中,这样吧,我们先把小飞救出来,至于周大人,我认为还是要再跟朱云狄谈一下,否则贸然把他送回朝中只怕凶多吉少。”
老高道:“你说的是,就这么办。”
☆、此道今人如弃土
春寒料峭,万物萧索。
明王王府后院的一簇迎春却开得甚好。
明黄的花骨朵俏立枝头,淡雅的香气萦绕在花枝间,随着清冷的风传遍园中每一个角落。
“再有七天就是惊蛰了,你的新娘子却还没有出现。”长平公主拥着狐裘,伸手掐掉一朵盛开的黄花,在鼻端嗅了一下,讥诮的打量着朱云狄,揶揄道。
朱云狄随意的坐在花下,端着一杯酒,一口一口浅酌着,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些什么,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长平公主继续戏谑:“婚讯已经通过朝廷的榜文传到全国各地,即便是最偏僻遥远的乡村,那里的人也会知道七天之后,将是他们尊崇无比的王爷大婚之日,举国同庆之时。木头她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愿意出现,不愿意嫁给你,王爷哥哥,只怕你要失望了,这新建的王府,这高悬的红绸,这遍挂的灯笼,这张贴的喜字,唉唉,真是可惜。”
朱云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反问道:“是淑妃让你来探我口风的吧?”
她如此不顾死活的想要激怒他,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他生气,他反驳,他说出他如何找到木青秋。
被朱云狄一语道破,长平公主秀美一蹙,扔掉了手里的花枝,怒道:“你,是,是母妃让我来的又怎么样,朱云狄,我就是要看你的笑话,你整天不可一世,自命不凡,这次却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你不觉得很丢脸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朱云狄轻轻摇着手中的杯子,又喝了一口,十分客气的说道。
长平公主冷哼一声,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我才不走,我偏要留下看你如何被那个女人搞的颜面扫地,偏要看你再也坐不住装不下去,急的团团转。”
“随你。”朱云狄冷冷的说着,丢下酒杯,径直向园外走去。
长平公主忙起身追了上去,“你要去那里?”
没有回答。
“你。”长平公主气得脸都绿了,却无法可施,只能干跳脚。
......
临水的书阁里,朱云狄负手而立,指间捻着几粒鱼食,随意丢进池中,引得几尾金鱼在垂柳的倒影里争相抢食。
陈昂健步如飞,从远处石径间走来,在书阁外跪下,“参见王爷。”
“起吧。”朱云狄缓缓转过身,“事情查清楚了吗?”
陈昂起身,颔首道:“回禀王爷,卑职已经查清,王妃确实在东厂,请王爷下令,卑职这就去请王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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