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正说着,便见一袭杏黄袍子,青丝簪得素雅珠花,恭敬行礼。
孟古青随着声音瞧去,只见得女子鼻青脸肿的,那模样甚是滑稽。想来,这便是那拉氏了。
宝音眉眼含笑,依端庄:“那拉福晋,免礼罢。”
“静儿姐姐!你也在呢!”阿木尔和那拉氏皆住在延禧宫,自然是随同一道前来。
孟古青脸一沉:“阿木尔,怎的这样无礼,且先给皇后娘娘行礼。”
第二章 祸兮福兮
阿木尔明澈的眸中有些不悦的瞥了瞥那拉氏,这才朝着宝音恭敬行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抚弄着金碧护甲,淡淡道:“起来罢。”
诚然宝音得唤阿木尔一声姑姑,但却是比阿木尔年岁长,自是端得一派皇后架子,也省得阿木尔不守规矩,倒是生了事端。
阿木尔微微起身,按着位分落座,那拉氏可怜巴巴的望着宝音。
宝音目光落在阿木尔身上,厉色训斥:“阿木尔,好端端的,你怎的对那拉福晋动手了。”
阿木尔小嘴一噘,瞥着那拉氏道:“是她先招惹我的!前些时日皇上去了她殿中,她便时时来我眼前显摆,我倒不在意,可她竟说博尔济吉特氏的全都是让人抛弃的命。”
宝音脸色铁青,目光如剑扫向那拉氏,沉声道:“那拉福晋,你当真是说过这些话?”
“皇后娘娘冤枉啊!妾身绝对没有说过这般的话,是博尔济吉特福晋,她不待见妾身。出言辱骂妾身是贱婢,妾身才同她拌了两句嘴,不曾想到,她就出手伤了妾身。”那拉氏这一番话说得甚是委屈,若非知晓阿木尔的性子,只怕孟古青也会信了的。
阿木尔一脸无辜,摇摇头:“我没有!是她先招惹我的!”
轻抿了口茶水,孟古青瞥着那拉氏,不冷不热:“你说博尔济吉特福晋不待见你,出言辱骂你是贱婢!可有人听见!”
那拉氏脸一白,低眸诺诺:“当时院中只有妾身和博尔济吉特福晋。”
孟古青眉目含笑,悠悠看着那拉氏,似乎将她看透了一般:“既无旁人在,你又怎的证明是博尔济吉特福晋先招惹你的。一个巴掌拍不响,阿木尔虽是年岁小,却也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那拉氏咬着唇,很是委屈,以阿木尔的性子,若是旁人不去招惹她,她自是不会动手的,想来,必定是如阿木尔所言,原是那拉氏先行挑衅。阿木尔初初入宫便为一宫主位,旁人自然是有诸多不满,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皇帝宠幸出言挑衅亦是时常的。
到底是过来人,那拉氏那点心思,孟古青当下便识破了。原以为阿木尔是好欺负的,不曾想到竟遭了一顿痛打,现下可说是损了容颜,只怕得好些时日不敢见皇帝了。便陷害阿木尔,想是出气。
见状,宝音看向那拉氏:“罢了,罢了,那拉福晋,一个巴掌拍不响,静妃说得极是,博尔济吉特福晋对你动手却是对,但想来,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此罢,你们皆给对方赔礼道歉,此事就此作罢,皇上日理万机,你们可都要和谐相处。”
那拉氏眼见宝音持这般态度,亦只得作罢,眸中含着泪水朝着阿木尔行礼道:“姐姐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妹妹莫要见怪。”
“谁是你妹妹啊!瞎攀什么亲戚!”阿木尔的性子倔犟得很,当下便打断道。
孟古青面色一沉,扫向阿木尔:“且快给那拉福晋赔礼道歉,你以为这是科尔沁么?这里是紫禁城,容不得你这般胡闹。”孟古青的声音并不是声形厉色的,却让阿木尔有些害怕。
不情愿的朝着那拉氏行了一礼:“妹妹也有不对,这厢给姐姐赔礼道歉了。”
宝音浮上笑容,和色道:“如此就好,皆是姐妹,总有些磕磕碰碰的。”
言语间,各宫妃嫔已陆续而来,有些妃嫔,原是孟古青不曾见过的,许是见过,只是不记得罢了。
约莫是因着自己如今并不似从前那般得皇帝宠爱,然却又怀着身子,因而日子倒是安生了不少。
十一月,皇帝亦是繁忙,南明大败,然巴尔达部落却是蠢蠢欲动。约莫是因着巴尔达乌尤已然离世,觉是了无指望,便誓死一搏,勾结南明。科尔沁亲王弼尔塔哈尔将其一举歼灭,部落虽小,然弼尔塔哈尔却也算得是立了功劳。
虽不及和硕简亲王爱新觉罗济度平定海寇那般功高,却也算得是大功。
翊坤宫依是凄凉之意,孟古青倒觉清净,偶时清霜和琼羽前来走走,阿木尔来闹腾闹腾。
穿过暗红珠帘,灵犀急急踏入,却是满脸喜色,笑朝倚靠在桌案前的女子道:“主子,王爷一举歼灭了巴尔达部落余孽,皇上龙颜大悦,言是主子腊月初九生辰,允王爷进京庆贺。”
孟古青微微一惊道:“此事可属实,你听谁说的。”
灵犀默了默道:“听十爷说的。”
韬塞对灵犀的情,孟古青不是不知晓,想来高塞也算得是良人,总不能因着自己恨着福临便不让灵犀断送了自己的幸福。轻抚着腹部道:“十爷的话,必然是可信。若是哥哥前来,断断不能告知他父王是的死因,只当是,本宫已为父王报仇了。”
闻言,灵犀点点头道:“奴婢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是,主子,你就这样不愿见皇上,往后,若是小阿哥,许是小公主出生了,必定是要见皇上的啊。”
这些时日,孟古青是如何走过了的,灵犀皆是看在眼中,纵然是她佯装得一脸淡然,却依是瞧得出她的痛。
孟古青眉间浮起苦笑,声音依是寻日里的冰冷:“见,见了只会更痛苦罢了。杀了他么?我做不到!同他相亲相爱,做他的贤惠妻子?是他害死了我父王。”
“若我父王不是我父王,只是我的额祈葛,兴许就不会死了!”女子的声音悲悲切切。帝王平天下,必定沾血腥,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没有法子不恨他,毕竟是他设计害死了她的额祈葛。
这厢孟古青心中爱恨交织,那厢雁歌却也是两难。
慈宁宫中,太后的脸色铁青,瞥着跪在地上的雁歌,厉声道:“哀家吩咐你的事儿,你都抛之脑后了么?这都快腊月了,怎的静妃还安安稳稳的。如今弼尔塔哈尔立了功,必定要论功行赏,以静妃对皇帝的恨,她若是借着腹中的胎儿兴风作浪,危及大清江山,你可担当得起。”
雁歌身子颤颤,摇摇头道:“不,太后娘娘,奴婢求求你,不要这般残忍!主子现下已然是万念俱灰,若是连腹中的胎儿也没了,她会活不下去的。”
原吩咐雁歌的事,她便没做好,现下见得她这般,太后更是恼火:“当年她可比如今难过多了,也不是活过来了!若是她腹中的胎儿活下来,哀家只怕皇上便会活不久,这大清的江山亦会活不久。”
“主子她只是一介弱女子罢了,能做出些什么来!太后娘娘,主子她好歹是您的亲侄女,您就当是看在老王爷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好么!”这些时日,孟古青的痛苦,雁歌皆是看在眼中的。
若非因着腹中还有个孩子,许她早便寻了短见了,深爱的人,却是害死了自己亲爹的人,换成谁都没有法子接受。
啪!雁歌话还未完,太后便挥手朝着她那玉面容颜去,金灿灿的护甲划过,脸上多了几条血痕。太后猛的一拍桌案:“你倒是学会吃里扒外了!如今的愈发的不听哀家的话了,哀家平日里是白疼你了,是不是。”
许是因着太后拍得太狠的缘故,许是因着其吼的太厉害,桌案上的茶盏摇摇欲坠。
雁歌泪水夺眶而出,抬眸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你是疼奴婢,可您也疼珠玑不是么?珠玑遭遇不测,原就是因着知晓老王爷去世的内情,纵然巴尔达氏没有除去她,您也不会轻饶了她的,不是么?”
有些时候,知晓的太多,亦是一种痛苦。
太后未曾料到雁歌竟会说出这封忤逆的话来,许是恼羞成怒,眉间凌厉道:“你这丫头是活腻了么!是要哀家打发你去尚方院么?”
“太后娘娘!”苏麻喇姑见状,赶忙拉着纵然起身的太后,拦道。
太后回眸看着苏麻喇姑,怒容满面道:“你听见这白眼狼说的什么胡话没?哀家今日若是不严惩,还不知她还得靠着这张嘴惹出些什么事端来呢!”
苏麻喇姑将太后拉得更紧,和色朝雁歌道:“雁歌啊,你先回去罢,这里交给我便是。”
雁歌知晓苏麻喇姑与太后的感情,便起身离去,便走便抹泪,咸咸的泪珠滚在伤口之上,只觉阵阵刺痛。
慈宁宫内,苏麻喇姑将太后拉着坐下,似是叹息:“雁歌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跟了静妃多年,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这厢让她做这样的事,她自然是难受得很,您须的给她时间,可万万不能这般待她,若是她记恨于您,将此事告知了静妃,岂非更麻烦。如今皇上虽是不宠爱静妃,可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太后您是心知肚明的。就是要除,也不定是急于眼下,来日方长,也不会引得怀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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