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路越想,就越觉得然夕言是这个意思。
两人几巡下来,然夕言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面上强硬笑道:“你还是回去吧,今日谈判,算是完毕。”
徐路不明白,咬牙切齿:“我们谈了什么?”
然夕言笑了笑,目光扫向中间跳舞的女子,有意无意的提及,“这舞,跳得不错。”
徐路愣了愣,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然夕言还坐在原地,让游颢丰先走了,自己又让那女子跳了两首。最终,他起身欲走,可刚起身,脚下就一踉跄,差点站不稳。
那跳舞的女子本就离他近,所幸将他扶住,一阵胭脂香袭来。
然夕言想到什么,笑着看向那眉目间有些冷漠的女子,说:“可真像。”
女子愣了愣,不明所以:“像什么?”
“一个人罢了。”然夕言轻笑,想拂开女子,而女子却固执的抓好他,说:“我送您上去休息,等酒散了再走不迟。”
然夕言没有厌恶的意思,更没有很高兴的意思,只是淡笑,说:“好。”
她的一双杏眼,她身上的胭脂香,似曾相识的,扶住他的场景。
你说,像谁呢?
在花楼里,送你上楼休息什么的,简直就是屁话。一个美女送你上楼,进房,你还想休息?
进入房间,那女子立马环上然夕言的腰身,吐息间尽是妖媚,靠在然夕言耳边,轻轻说道:“王爷……”
眼中带着勾人的迷离,还有一丝……破灭。
然夕言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笑了笑,对她的热情,视若无睹。
这是一盘局
抬手间,将女子的面纱揭下,那张,不算陌生的面孔暴露在然夕言的面前。
——纱阑
“果然很像。”然夕言微微笑了,释然的。
纱阑微怔,然后,对然夕言这种态度觉得恼怒,“到底像什么?我到底像谁?”然夕言不说话,她抿了抿唇,自我猜测,“你猜出是我了?你早知道是我?”
然夕言放开握住她的手,眼里迷离的醉意早就消失殆尽,没有半分被酒精麻痹的样子。纱阑一愣,知道自己被然夕言耍了,正要说什么,然夕言却又两手抓住她的双手,使她动弹不得,脚步一转,将她推到床边,自己压在她的身上。
一边手抬手,将床帘放下。
纱阑再愣,反应过来,却是苦笑,轻声低喃:“你察觉到……他在观察我们?”
然夕言朝她笑了笑,不作答。
她日日思念的人的面孔,如今离她那么近。
半晌,然夕言才微微抬起身子,将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站了起来。
纱阑唾之以鼻,“他走了?”
然夕言耸了耸肩,表示肯定。
看看,他的一个小动作表达什么意思,她都清楚知道。
“那么。”纱阑直起身子,坐好,望着然夕言,寻求一个答案,“我到底……像你口中的谁。”
“纱阑,你跟了我很久,你该知道,我不会撒谎。在这类事上。”然夕言笑了笑,再看向纱阑,眼里装了……胜似柔情的东西,“你像她。”像……何尛吗。
纱阑苦笑了一下,想到什么,眼里变得狠厉,“可你分得清我不是她。即使……我努力学习她的样子。你也分得清。”顿了顿,“那么然夕言,你没醉,你分得清我。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
然夕言再笑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情绪的,清冷的声色:“纱阑,这是一盘局。”
“我不明白,然夕言,我不明白。明明我先遇到你,明明我苦苦守了你那么久,明明我比她好很多……我不明白,即使她如此狠心对你,为什么你爱的只有她?她甚至不需要什么付出就能得到你!我呢?然夕言,那我呢?”纱阑不顾过去姿态,双目间已是茫然,歇斯底里的问了出来。
窗户掩得不实,一阵寒风吹了进来,然夕言的长发在空中晃动,几缕青丝掠过纱阑的脸颊,带着幽香。
他的声音随香而来,清清淡淡的,“她比你坚强。宛聂,她没了我她可以活得很好。如果她是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狼狈。因为爱我,她会努力活得比我好,而不是想得到我。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不需要多余的付出来点缀。我甚至庆幸她不需要付出什么,因为我知道那会要了她的命。”
“你的意思是……她肯,她肯为了你,付出命?呵。”
然夕言温和笑了,“是。她是个傻姑娘。”
“她甚至,在半月前还刺过你!然夕言,她会伤害你!”纱阑失声尖叫,手中握着的匕首越发清晰。
“宛聂。”然夕言的嘴角微微上扬,成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我说过,这是一盘局。”
宛聂微愣,将匕首放到自己的胸口前,“然夕言,你走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然夕言走到门边的脚步顿了顿,侧了身子,看向宛聂,笑得温和:“那你死吧。”
世上,总有些人,喜欢折磨自己,以为可以折磨到其他人。事实上,她折磨的从来只是自己。说是为了然夕言,从始至终,她也只是为了,能和然夕言在一起,为的,是自己。
该按我的意思结束
宛聂死了。
是自杀而死。
似乎,这次谈判破裂了。
然夕言放开了城门,晨玥一行人杀入捻都,几乎没有一点障碍,进入了皇城。
里面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刻意调走了。
这一路寻来,竟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然止暄被然夕言这种虚张声势的意味惹火了,脸上的温和不复存在,变得怒不可遏,“该死,然夕言玩什么呢?”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刻,越容易让人陷入恐慌。
晨玥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低声说了声:“闭嘴。我们去大殿。”
然止暄脸色白了白,最终点头,带领众人进入去到大殿。
暗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带着壮严和肃穆。似乎……有一张无影的狰狞面孔,等着众人的进入,然后,一口吞噬。
晨玥和然止暄相互使了一个神色,看向身后还剩的十几个烨鸢的人,让他们推开大门。
众人悬着一颗心,怎么想的都有。有的人想,里面藏着万马千军,一打开,就会有千万支箭,把他们捅得满身窟窿。
而那些只为了活命才跟着他们的人,都想着目睹传说中墨王爷的风采,又想着,希望自己别死在这里才好。
大门因过于沉重和庞大,由人推开,发出一声悠长磨人的“咯吱——”声,久久回响在大殿中。
硕大的大殿里,竟空无一人!
不,还有一个人。
然夕言!
然夕言不似平常,今日里他穿了一件殷红色锦裘,上面用金丝绣出了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龙,盘踞在他袖子上,眼睛有神的望着众人,是一种挑衅。
而他,双腿交叠,衣服的褶皱衬托出他身材的修长,身子微微偏斜,长发以一种乖巧而张扬的形式散乱在他身周,一手托着下巴,长发半遮住他倾城的面容,只见他微微笑了笑,桃花眼里一轮芳色,淡然自若。
“你们让本王等候多时了。”
然夕言漫不经心抬眼,望去,大多人都是怔了的摸样。像是天神对人的眷顾,他坐直了身子,用手拢了拢长发,站起来,扫向晨玥,轻笑,“这阵子,一直以你们的游戏规则来玩。如今……本王觉得,该按照本王的意思结束了,是不是?”
与此同时,徐路带着一批人马冲进墨王府,侍卫们似是都被然夕言带走了,墨王府中只剩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徐路带着重重疑惑,和不祥的预感,让人将丫鬟们全部控制住,来到婷雪苑。
反常的,婷雪苑中倒没有一个丫鬟和侍卫,只有那扇房门,半掩着,似是等候他的到来。
徐路自然不是什么胆小之辈,带着人马将房间重重包围,自己来到房门前,狠狠一把,将房门推开。
何尛坐在很远的书桌上,上面摆了一副山水画,她操着笔,学着然夕言的笔法,不紧不慢的一笔一笔勾勒。而她气色红润,肚子甚至比之前大了更多,完全没有滑胎的迹象!
桌前美人听见声响,停了笔,望去,笑意满满:“几日不见了,你叫什么名字?”芳华绝代,唯有何尛。
局中局
徐路意识到什么,怒不可遏:“你们……阴我?”
何尛咯咯笑起来,头发用一支白银簪随意挽住,几缕碎发落下,自然而带着随性的姿态,落在她雪白的裘衣上。
“这只是一盘局。”何尛笑了笑,说的,正是徐路前日在花楼听见然夕言对纱阑说的话语。
徐路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是,不仅是一盘局,还是一盘局中局!”
然止暄说得没错的,他们不该低估然夕言。
“嗯啊,是这个意思。”何尛忍不住大笑起来,妖娆的朝徐路抛了个媚眼,“奴家的演技是不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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