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二)
刚端庄的弯了弯身子行了礼,抬眸,眼里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然兰冉笑:“好久不见,真是缘分!”
何尛嘴角再次抽搐,是好久不见,都三日不见了。
然后,被然兰冉逮住,两人手挽着手,然兰冉无比矜持端庄的姿态,嘴角含笑,说的话却是那般没有姿态:“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人没?和我家小绿(某男宠)长得有些像……嗳,总之比某个只会揩本公主油的只会自称风流的流氓好太多。”
于是,同样远在鄢都的孙郝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然后诧异的看着刚刚也打过喷嚏的然夕言,说:“是不是这客栈黑心,昨夜睡得不够好,着了风寒了?”
然夕言想到什么,微微扬了唇角,眼里有些温柔。
看得茶楼里上上下下的男男女女直流哈喇子(简称口水)。
眼看何尛被然兰冉夺去,再无夺回来的可能,林玄程和炎亦云一大一小,跟在何尛身后。像是为了缓和气氛,林玄程环视一圈胥王府喜庆的摆设,又瞟到炎亦云,复而想到什么,笑:“听姐姐说,你是个算命的,十几天前同样有个算命的说,今个是吉利日子,‘宜娶妻、生子,大忌入殓、祭祀,务必小心血光之灾。如若逃过血光之灾,方可幸福无忧’。你说说,对还是不对?”
炎亦云眯了眯眼看着才不过他一半高的少年,言语中却像是知道了什么,忽而想到,林玄程好像一直都是看戏的姿态,是聪明人最有利的选择。半晌,炎亦云露出神秘的笑意,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对了一半。”
入了座,然幽濯这厮保持神秘作风,丫还没出现。
直至新娘的轿子已经出现在胥王府门口,然幽濯才一身红衣,从一旁出来。这孩子的五官棱角分明,白皙的皮肤,深墨色的瞳孔,黑色柔顺的长发,冠上了红得没有多余一分色彩的颜色,令人惊艳。
雪仿佛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下人替他撑伞,他缓步走向欧阳舞意,不轻不重的步子。
两人相配的婚服,一对深红,在白雪皑皑之中,像是血一般的骇人。
欧阳舞意轻轻揽上然幽濯的手臂,他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领着欧阳舞意跨过火盆,在众人注视下,他带着欧阳舞意缓步走进大厅。一步一步,步子轻得连雪都没有惊扰,一步一步,慢得像是要走到天地的尽头。
而在郊外一处可称世外桃源的地方,葬了老人,屋里屋外正在厮杀。血液溅在雪上,温热还未全数散去,微微融化了冰雪,雪水和血液融合在一起,淡淡渗开,像是一幅红色的山水画,像是,大婚的颜色。
竹昔琴着了风寒,撑着像是要被撕裂的脑袋浑噩坐起,三个侍卫冲进来,见竹昔琴醒了,心里至少有一分轻松,一位上前扶着竹昔琴,只留一句竹小姐快和我们走,不由竹昔琴意见,带竹昔琴冲出门,在一个个侍卫用生命的守护下冲出突围,将竹昔琴带进了马车里。
几乎是丢进去的,三个侍卫没时间了,快速上了车,用剑柄狠狠抽打马背,马惊叫一声“吁——”,快速飞奔而出。车内的竹昔琴被一抛,还没坐稳,这马车就开始晃动起来,她眼里整个世界都混乱了,脑里有什么在叫嚣,难受得很。
勉强扶着座椅,呕了一身酸水。
不知该不该庆幸她一天没吃饭,以至于吐出来的不是更恶心的东西。
雪下得很大,马即使跑得再快,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没有人轻功快。三个侍卫相视一眼,得到对方的默契信息,一人转身,朝身后飞去,和追来的杀手厮杀。
而剩下两个,一个继续驾车,另一个,抱起竹昔琴,不由分说往另一边跑。
竹昔琴恍恍惚惚的,好像知道怎么了,可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是知道很危险,在侍卫抱她起来的一瞬,拽住了自己放在车上的弓和箭。
大婚(三)
在竹昔琴的反方向,天空绽开了一道又一道绚烂的花火。
想必是那个驾车的侍卫放的……而他,也必死无疑。
竹昔琴已经难受到哭不出来,身上是一股难闻的酸味,头晕得分不清东西,鼻翼间有淡淡血腥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只是仅凭着意志,手中紧紧攥着弓箭。颈间有些凉意,竹昔琴想起来,那是师傅给她的琉璃瓶。
师傅……
烨鸢的人也都是精明的,追上前来,看到地上有一处明显更深的马车印,断定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一会,于是分成两派,一派去追马车,另一派往反方向追。
血的味道、血的颜色,在大雪中,很快被掩盖。
所幸那暗号弹有用,然夕言备着暗守竹昔琴的暗卫派出一人去找如今唯一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然幽濯,剩下的人去应援。
到了放暗号弹的地方,那里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被用残忍的方式杀害,马腿已经断成两截,可见翻起的血肉,又被大雪覆上。可见来人是经过严酷训练的。为了让这马车停下来,砍了马的腿,如果运气好,车翻了的话里面的人还必死无疑。
如此狠厉的手法……
那个驾车的侍卫的尸体也横躺在不远处,他们没有时间查看,只是快速做了判断,朝反方向移步。
慢一秒,就是生死!
即使去报信的人速度最快,但这里也是隔了二十多里的郊外,这来回一番,即使然幽濯带杀手最快赶到,也需要一个时辰。并且,还要在这荒山野岭找到他们。这简直希望渺茫。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一个字——逃。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较量。
不仅仅是然夕言的暗卫和烨鸢的人的较量,也是然夕言和晨曳的较量。较量就在,看谁的人更胜一筹。这筹码,却是竹昔琴的命。
他们好歹,也是然夕言只用了一百人,就能杀了皇上一千人的暗卫。如此,怎会不堪?
暗卫们的速度比烨鸢的人的速度要快了一分,可从开始他们就落了一段距离,等赶上,他们已处山崖。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暗卫们从林中飞出来,快速抹杀了两人,只是烨鸢的人反应也极快,警惕起来,迅速反攻,双方打成一片,这样的黑暗中,天上挂起了月亮。映着雪,一招一式,一刀一剑,极为亮丽慎人。
按人数算,烨鸢的人要多很多,这些暗卫虽是然夕言尽心打造,但也只是一批试验品,不过,一百来人。也就是当初横扫千军的人数。而这一百来人中的一半随然夕言去了鄢都,剩下一半又分作两半,一边给了何尛,一边给了竹昔琴,也不过二十多个人。
而晨玥不必顾及这些,她手上有饮瞳给的二十人。而这一个来月她也没闲着,回了一趟宜都,又捞来十个人。至于鄢都那些小喽啰,只是她花钱从江湖上雇来的无组织的亡徒罢了。
二十多个人和三十多个人,这数量上就差了一截,更何况,两方的武力还是不分上下的。然夕言的暗卫很会变通,是然夕言专属的打法,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打法刁钻。而烨鸢的人讲究一个字,狠。他们以攻作守,完全不用考虑如何躲避对方攻击,就比如对方刺来一刀,本能躲过,他们却老老实实用肉体接下,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对方没办法抽身的情况下,把刀刺进对方致命的穴位。
刚开始的时候,然夕言的暗卫们是因为剑法路数占了上风,可时间一久,剑法被烨鸢的人摸清,就渐渐在他们这样狠厉不要命的打法下失去了攻击力。
要抵挡他们三十人不伤害竹昔琴已经很吃力,更何况身后是悬崖,竹昔琴无处可逃。
大婚(四)
咬紧了牙关,无法看弟兄们在自己眼前死掉,侍卫放下竹昔琴,人守在竹昔琴身边,转而却主动攻击,杀掉一个没防备的烨鸢之人。
谁都料不到本来守着竹昔琴的侍卫会突然攻击,所以白白给他杀了一个人,如今他们对着侍卫有了警惕,侍卫几乎是一瞬间,身重了四刀,触目惊心。
竹昔琴咳了几声,咳得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身上已全数湿透,身边尽是入骨的冰寒,她手中还握着弓箭,已经发暖。胸口处是师傅给的琉璃瓶……是守护。
她握紧弓箭,将一支箭从箭筒抽出来,艰难的放到弓上,脑中轰隆闷响,痛得像是要被撕裂。咬了牙,痛得已经麻木,趁着一时间的缓和,她拉紧了弓,朝烨鸢其中一个人射去,“嗖”的一声,箭很精准的射进那人的心口,蓦然倒地。
脑中像是有什么炸开,然后伴随着锥心的疼痛,密密麻麻传至身体各处,冰冷、绞痛。
她身子本就虚弱,这一射,因为惯性,身子向后倒去,连喘息都分外困难。
几个人靠近竹昔琴,想杀之而后快。暗卫们都排着一个对竹昔琴很有利的阵势,守着她。但要攻破这阵势,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人多话。没有一个杀手或一个暗卫,像是师傅看的话本中,那些反派角色那样,会废话连篇,然后等男主角把女主角救走。实际上一个合格的杀手,是不会多话的。竹昔琴只听到刀剑相对的声音,然后偶尔有人痛到极致,闷哼一声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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