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曳的黑发柔顺束在身后,面容冷峻,五官精致,映在阳光下,有种莫名的耀眼。
何尤繁又将眼睛眯了眯,随即做出疲累的摸样,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夫人老爷真是抬举小的,小的这生得卑贱,哪里会什么练毒?”
何尤繁那么一说,大夫人和何铮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晨主,不如我们给您介绍更好的练毒师,这个……”
却被晨曳皱眉打断:“不会不要紧,我教。”
何尤繁悠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扬起了一个似是轻蔑的笑容。
那样教人致命的、倾城的笑容。
何家上下惊讶了一遍。
不晓得晨曳到底是打了哪门的心思,怎么生偏看上了一个默默无闻的、被人遗忘了的何尤繁。
二夫人生出的女儿比何尤繁年纪大了不过一年而已,但按辈分,却是何尤繁的前辈。二夫人的女儿名何零,她管何铮叫爹,何尤繁却要管何铮叫爷爷。
晨曳第一次来的时候,何零对晨曳就很有好感,可晨曳却生生看上了她记都记不起来的一号人物何尤繁,让她怎么不气?
于是为了防止何尤繁乱想,去勾引晨曳,在晨曳找何尤繁炼药当天傍晚找到何尤繁,趾高气昂的说:“何尤繁,你以为晨主是喜欢你吗?你想太多了,晨主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他对她可是疼爱,宠溺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你知道吗?”
何尤繁莫名其妙。
她说:“我知道啊。”
像是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何零气哄哄的走了。
其实何零真的是莫名其妙,人家何尤繁推辞都来不及,她还来警告何尤繁别去招惹晨曳,这不是故意挑衅何尤繁内心里的叛逆因子吗?何零应该去和晨曳说别招惹何尤繁才是。
何尤繁摇了摇头,看书轻笑,口中不自觉溢出:“非也、非也……”
非也,非也。非也什么,什么非也……
晚上,何尤繁的师兄来找何尤繁。
他们是偶然在街上认识的,那时候何尤繁还不懂练毒,她只是会些皮毛功夫,那时遇到不平的事,她多手掺了一脚,就认识了这个自称聍雨的“师兄”。她的功夫是他一手教的,她练毒的技术是他带着入门,但她天赋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聍雨长得俊秀,只是比晨曳低了个档次,脸上清冷的表情倒可以和晨曳一拼。
“上次任务不错,你可以休息久点。”聍雨清清淡淡的说。
聍雨与何尤繁组成一对专门接帮忙杀人的活,何尤繁是为寻找刺激,聍雨是为金钱。何尤繁小时为了变得强大,用他教她本领为交换,她帮他做任务,几年下来,两人相处得无比和谐。
何尤繁没说话,一手扇着摇扇,一脸悠闲。
聍雨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转身欲走,又想到什么,折回来问何尤繁:“听你府上人谈论晨主瞧上你了。”何尤繁挑了挑眉。
“晨主是谁?”他问。
美人殇(九)
“晨曳。”何尤繁两字回答得无比轻松。偏头望已经脸色苍白的聍雨,笑他胆小:“怎么,没听过?”
聍雨不安的看她一眼,“他不会是真的……”
“哪能啊。”何尤繁笑着打断他的想法,声音悠远:“晨曳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对她可是疼爱,宠溺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顿了顿,眼里含了笑意,望着聍雨,说:“你知道吗?”
聍雨的眉简直拧到一块,望着何尤繁半响,苦笑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后悔。”
聍雨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何尤繁空灵的呢喃,“非也、非也……”
聍雨才离去不久,晨曳从暗处出来,何尤繁对他的出现只是挑了挑眉,打趣说:“这晨主未免太不会尊重人,不晓得我是个姑娘家?”
晨曳望着她,金色的眼里有什么在流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仿佛答案近在眼前,他却完全不知道思绪。开口,声音冰冷得宛如跌入冰窖,“你后悔吗?”
何尤繁轻笑,“后悔什么?”
“他说你最好不要后悔。”晨曳重复,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女人的假面,他就有种恨意,想把她脸上半真半假的笑意撕毁。
“哦,那个。”何尤繁拢了拢长发,重新坐回榻上,斜眼看着晨曳,笑问:“我能后悔什么?”
晨曳扫到她身下,她依旧是光着脚,白嫩的脚丫在墨黑色的头发之间,显得十分可爱。
不知怎么,他想到了谷玉。在茅屋的时候,有一次他对她得寸进尺,她恼羞成怒,欲要踢他,脚踝却被他拽在手里,她怎么用力都取不出,摸样甚为可爱。
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回过神来,再看何尤繁,那个女子已经睡着。
完全没有防备一般的,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宛若轻轻扇动翅膀的蝴蝶。
他又想到她身穿红衣跳舞的情景。
见晨曳没有要走的迹象,闭着眼的何尤繁终于开口,慵懒的,“我困了,晨主不困吗?劝晨主进房休息,累着贵人可就是小的不是了。”睁开眼睛,对上晨曳金色的、漂亮的眼睛,她眼睛眯了眯,又扯出一个笑容,“难不成晨主打算现在就教小的练毒?”
晨曳没说话,何尤繁也没在乎,又闭上眼睛,悠闲入睡。
晨曳才转身走进里屋。
凋雪饮瞳来何家庄找晨曳,照下人们的领路来到宅院。在这本该寂静的宅院里,“咣当”一声,格外响亮。
树上小鸟受惊的扑了扑翅膀,场面有点壮观。
凋雪和饮瞳相视一眼,下意识是认为有人对晨曳不利,带着刀就冲了进去。
谁料看到的是一个白色布衣的女子,长发未绾,赤着脚丫蹲在一罐碎了的药坛边,对着药坛里黑乎乎的、冒着青烟的东西啧啧啧三声,抬头看站着的、操着手、冷冷望着她的晨曳,极为无辜的说:“师傅你看你看,又碎了。”
“……你摔在地上它当然会碎。”声音像是忍了很久,才忍住不杀人的冲动。
直到凋雪饮瞳冲进屋里,女子又转头仰望着逆光而立的两位美人,笑眯眯的说:“美人啊,美人好。”
凋雪僵了僵,觉着这女子有点极品。
饮瞳勉强可以维持。
只有晨曳很淡然,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已经习惯,扫过凋雪、饮瞳,问:“有事?”
美人殇(十)
“夫人身子微恙……她说要见主上。”饮瞳如实禀告。
凋雪冷笑,“不过是矫情了,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疼惜的?”
晨曳却紧张起来,不再看一眼何尤繁,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皱眉低声和饮瞳、凋雪道:“立马回去。”
饮瞳跟上晨曳,而凋雪却看了一眼依然蹲在地上看着药坛的何尤繁,才跟了上去。
何尤繁用纤手拧起一块碎片,力度大了些,尖锐的边缘划破手指,血液顺着药坛的纹路滑下,像是一滴泪。她皱了皱眉,咂舌:“摔得也忒惨。”
然后她看着伤口,快速愈合。
聍雨告诉她,这是纯血液。
她不晓得纯血液是个什么东西,总之聍雨说,如果用量过多,她会死得很快。她的血液可以解万毒,可以愈合人的伤口,自己的伤口可以快速愈合,貌似没什么不好,也正因为她是纯血液,聍雨才会对她不离不弃嘛。
这样过了四月有余。
何尤繁喊晨曳师傅,喊了四月有余。
然后再傻个人,也要学会制毒了吧?所以何尤繁从装傻状态变为乖乖制药状态,实在可喜可贺。但造出的毒药也就让人拉拉肚子、清清肠胃的程度。晨曳挑眉,说:“能把药量控制那么精准,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毒不死人,你也算厉害。”
何尤繁笑,“师傅谬赞,不是师傅教得好?”
然后继续装傻。
两人对何尤繁那次妖艳的红衣事件心照不宣的不提,何尤繁可能是真的没看到晨曳,而晨曳是真的,不提。
何家庄陷入一个尴尬的场面。
晨曳这摸样怎么看都是看上了自家身份地位最卑贱的何尤繁,何铮苦恼,这可如何如何是好?万一那丫头翻了身,咬他们一口怎好?大夫人苦恼,这可怎办才好?万一那丫头怀了晨曳的种,抢了何家财产怎好?何七邵苦恼,这要怎办才好?和晨曳抢人胜算不大怎办才好?
但何家苦恼归苦恼,何尤繁和晨曳依旧悠闲过日子,何尤繁继续装傻,晨曳陪她演戏。他知道她天赋异禀,总有一天,他可以得到她配置的最不可解的毒药。
何尤繁却说:“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解的毒药。”只需要她的一滴血液,无论什么药都不成问题。
晨曳望着她,目光深邃。
晨曳带着何尤繁去了宜都。
何家庄里上上下下吓得不轻。宜都可是晨曳的老巢,谁晓得这一去还回不回来,晨曳带何尤繁去又是个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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