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头收拾东西的那拉夫人,则心乱如麻,这昨儿个皇后娘娘的意思,应该是不会让景娴进宫的,这怎么又改了主意。可当下老爷又在前院,一时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景娴看到那拉夫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自己出声安慰:“您想想,景娴能够伴皇后娘娘,是天家给的恩典。没准过些日子,景娴就能回来了。这去陪皇后娘娘,口谕上也没有说时间,可皇后娘娘那么忙,没准只是昨儿个见景娴礼节不够完备,进宫调T教一下我的礼节呢。”看着那拉夫人脸色稍缓,便抱着那拉夫人,“额娘,您放心,无论怎样,您都是景娴的额娘,景娴一定会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不会让您担心的。”
至少,看到自己懂事的样子,额娘会放心些吧。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这道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皇后的意思还是雍正的意思,昨日依皇后的意思,应该不会有让自己入宫的念头。到底什么东西改变了。(想吧想吧,你打死都想不到你已经被查过了。)既然是上头的意思,那就好好和上头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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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顺堂。
景娴还没有到宫里,她的言行就已经到了雍正的案上,雍正想想,看来逗这只猫也是一种乐趣。这么淡定,不好玩。养狗是为了真正的忠诚,而养一个人,则是为了绝对的忠诚。又略略算了她的命格,是个好命的(正史上据说雍正喜欢看相算命)。那还是宠着玩。
皇后则觉得奇怪,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昨日不是还不置一词,今儿怎么突然宣她进宫?你说要是爷看上一个女子,若景娴再长几岁,那是可能的,可这分明不是。难道爷想养个女儿?又或者自己家里对爷有用?这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总之自己还是喜欢这孩子的,伴在自己身边也好。当年晖儿离去,也就没有养过孩子。养个阿哥是不可能的,养个格格还是可以的。也就不再多想,便吩咐人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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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年贵妃听到这消息后,打听了一下。认为一个五岁的女孩,不会有什么威胁力,皇上也不是那么荒唐的人。再说皇上一直不近女色,自己是最承宠的。最多是想抬举一下皇后的势力,或者想要个格格来和亲。总之与自己利益无关。也就派人送了点东西就行。也没放在心上。
景仁宫。
熹妃听到这消息。想的和年贵妃一样。想想若是到选秀的时候,能配给自己的儿子。加强自己儿子的筹码。于是隐隐有了结交之意。可这也不能太明显。便吩咐人细细打听景娴的喜好。投其所好。
————————————我是景娴和雍正第一次遇见的分割线—————————
养心殿。
“摆驾体顺堂。”雍正忙碌了一天,又分心摆了景娴一道。正打算去验收成果。
行礼完。雍正看了低眉顺耳的景娴一眼。“用膳吧。”按照礼节来说景娴是不能上桌,而是负责布膳,但雍正没有吩咐,皇后也不能说话。看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站在雍正旁边,这情景说不出的诡异。更何况五岁的孩子才堪堪比那桌子高一点点。
一旁的苏培盛大汗,帮皇上布膳是自己的职责,可是若上桌有主子不能同桌进膳,那布膳就是那个主子的责任。可这那拉家的小姐,那么小,怎么会布膳。平日皇上早都让人上桌了。这那拉家的小姐却是像被忘记了。皇上意思是让那拉小姐布膳?苏培盛犹豫了一下,决定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不知道吧。
景娴心里跑过无数草尼马,恨不得把雍正丢在钉板上,用轮子滚过他身体一遍。脸上还是保持严肃(面瘫)的表情。我一个五岁的娃,会布膳你个毛线。后来想想,要不装作不懂这礼仪。也不行,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是按照礼仪,也就默认了自己知道这条规定。现在突然耍赖?若阴晴不定的雍正帝把自己下狱了怎么办?也就放弃了挣扎。默默看了自己的手,心里痛哭。自己动手不就好了,还要别人布菜?果然是封建主义!看来自己算是最腐朽的资本主义也没有那么可恨。(小景娴,你魔怔了……)
景娴注意到雍正一副“快夹菜,我就要吃东西”的表情,再加上一旁皇后冷眼旁观。亚历山大的景娴开始了小奴婢生涯,用筷子夹了最近的一块素菜就放到雍正前面那个碟子里。再由苏培盛当面用银针试毒。
嗯,知道朕比较喜欢素菜。雍正满意吃了第一口菜。由于秉承是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皇后只好暗自揣测雍正的心情。没有让景娴上桌,是为了试探景娴的礼节和能力?爷当了皇上之后,越来越揣测不出他的思想了。(好吧,你想多了。)
景娴心里在自我安慰,在雍正时期,由于他比较喜欢节俭,因此废除了每碟不超过三口的规定,只有七八道菜。景娴想了想,决定只夹一盘菜的东西。
刚开始几口,雍正还稍微满意。可到了第四第五第六的时候,雍正终于懂了,这小家伙还是睚眦必报的。景娴看着他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有种挫败的感觉。却忽略了那个被她关注的人在她夹又一口菜时嘴角抽动了一下的瞬间。景娴的坚持不懈和雍正的面无表情让这顿饭变得更加诡异。旁边的皇后和苏培盛觉得亚历山大。那拉小姐\景娴你怎么那么有胆子?就不怕浑身冷气的皇上怪罪么?
反常的是,皇上一直没有放冷气。夹了差不多半碟菜之后,景娴肚子里响起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顿了一下。“用膳吧。”雍正开口说了一句。“遵旨。谢皇上。”景娴很淡定。旁边就有人麻利换上凳子桌子。 随着雍正放下筷子,这顿诡异的饭局才结束。
————————————我是景娴背后画圈圈诅咒的分割线——————————
净手完毕。雍正喝了口茶,便随口开始问,“可读过书。”雍正心里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会自己看书感到十分惊奇。据自己粘杆处探知,她居然趁纳布尔不在家的时候。在纳布尔的书房翻出一堆的兵法和纳布尔摆在家里装门面的书籍来看。每次都有有目的地看。虽然不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识字,天才不是没有,而是平日没有遇见罢了。总有一天收了她的心之后,会知道这些的。(只怕到时候你心也丢了。)
景娴内心咆哮,肿么每个人都这样问?就没别的问题了?(没办法,你亲妈没问题了……)依旧恭谨地回答:“回皇上的话,读过一些。”
“都是些什么书?”雍正端起茶碗,状似不经意问。
“回皇上的话,是《千字文》、《三字经》和《幼学琼林》。”景娴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可会写字?”雍正放下茶碗,看着她。心里暗暗觉得她是个谨慎的人,不过还是小孩子。老成过了头,刚才的举动才是小孩子的样子。她方才做的,足以随便用个“御前失仪”的罪名让她吃苦。还是太小,没想过这茬吧。只为了自己的小动作开心。慢慢培养吧,不过是个早慧的孩子而已。
旁边的皇后可能是习惯了有雍正在的时候不出声,只是沉默看着。逐渐发现景娴不是一般的老成。暗自上了心。
“回皇上的话,会写一些。”一边装作羞赧的样子,“奴婢的阿玛只是让奴婢练习了颜真卿的《九成宫醴泉铭》。只是认得字,却不知意思。”
“没想到你父亲还知道初学时得认真临名家之作,而且是正书第一。”雍正说道,然后便一转话题,“那就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奴婢遵旨。”景娴按照标准理解行了个福礼。旁下早有人下去抬小桌子和各种文具上来。景娴心里暗自想,自己那个大老粗的父亲哪会啊,是家里恰巧有先皇赏的《九成宫醴泉铭》临帖,是无意中自己看到了,便央求父亲练习的。不过就这样糊弄过去,半真半假,就是真的了。至于选这个,是因为在前一世自己最初练习是这铭文。
“对啊,皇上的书法是极好的,曽得先皇赞誉,景娴能得到皇上指导,要好好珍惜。”皇后适时插T入话,温婉大方笑着说。
“这练字一事,惟在坚持,不持之以恒,则绝不可能大成。”雍正总结道。
“谢皇上教诲,奴婢铭记于心。”景娴又行了一个礼,心下对经常行礼已经麻木了。暗自吐槽,军机处那群老臣还要跪受教导,怎么受得了。
“行了,以后在你姑姑这,便叫我姑父即可,就别行这么多虚礼了。”雍正看见她没有笑容的脸,突然想她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是,姑父。”景娴顺着梯子就往上爬。
说话间,桌子已经摆上来了,景娴熟练拿起笔,摆开架势,幸而还是小孩子,写的字笔力不济是必然的。结构上再装作空有架子也是容易得很。雍正看了她的字,看来是个初学者。点了点头,就说,“朕那儿有自己临的《九成宫醴泉铭》,待会赏给你。”
“谢皇上赏赐。只是……”景娴犹豫了一下,“您能不能顺便赏给景娴您的字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