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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田小璃)


孟卿云一饮而尽杯中酒,笑道:“一时糊涂罢了。”
“谁说一时糊涂?”他不服,“孟卿云,我是真心想将你留在庆阳。”坦然无畏,“你有胆有识,武功不俗,若能为我所用,必不会埋没。如果你不放心,那我派人将孟府搬到庆阳。”
她笑睨他:“两国开战,是你所愿见的?”
“为了你又何妨。”他并不遮掩,觉得杯子不尽兴,索性抬起坛子灌了几口,大笑道:“迟早之事,若是为了你,甘之如饴。”
她一顿,别过脸去,片晌低笑一声:“连你都对我这般……”
“嗯?”他没听清,孟卿云摇头道:“无事。”
拓跋昀嘴上如是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与大烨撕开脸面,尚且不是时候,再者言孟卿云对萧戎的那番心思,又岂是轻易能够离间的。他揭过不提,问了她的眼睛,又问了长安风土人情,一问一答,慢慢喝去许多。
她束发的带子不知去了哪儿,湿发被风吹干,柔柔地落在身后。几缕从肩头垂落下来,又细又黑,隐隐暗香不断传来。他不自觉靠近了一点,她正好觉察地转过脸,呼吸贴近,几乎只有半指。
她的眼睛很黑,睫毛纤长可数,肌肤如玉,想来触手一定亦是温凉。男子浓黑的眉眼漾开一丝莫名涟漪,低低一笑,酒气浓郁:“孟卿云……断袖又何妨。”
她向后避开,耳边听他道:“之遗如何?”
她哂笑:“之遗公主风华绝世。”
“那萧戎……”他带了点促狭,“会喜欢她吗?”
她不言,起身到雕花石栏边站定,袍角翻飞,竟似要随风而去。拓跋昀心上一顿,不自觉敛了笑,喉间干干的,咽了口酒,走到她身后。
“吾皇……”她说得很轻,“定会好好待之遗公主。”
“我从来不为她担心,”他笑道,“之遗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管在哪里,她都不会委屈自己。”
孟卿云颔首,“一场联姻,安国五城,进贡减半,姻亲之好……这笔买卖,哪里会委屈公主。”
他眉间一皱:“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她回过脸,他神色认真:“之遗想要,我才会给她。”
原来这个世上的女子,都是有人捧在手心的。
她心中郁结许久,与他对饮半日,湖上风又大,吹得脑袋发晕。闻言弯了弯唇:“没想到君上还是个好哥哥。”
“你不也是吗,”他有些郁闷,“当时在随州,你为了孟家小妹妹,可没少做。”抿了抿唇,“孟卿云,我会叮嘱之遗不为难你妹妹,但若孟小姐自己……你可要担待着。”
“我哪里担待得了那么多,”她神色似讥似怅,手指拂过玉石雕栏,“时辰不早了,我乏了。”言罢拂袖而去,拓跋昀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只握到一手的风。
几丝发从他虎口擦过,痒而麻,
他慢慢收回手,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如海。
孟卿云只当不知,后背灼灼,她不愿回头。她记性好,回去的路也记得清,顺着小道慢慢走,耳边虫鸣,一声声,叫得人心浮气躁。
忽地脚步一顿,凤眼微眯。
不远处那抹白色立在月光下,恍惚与月色融为一体,清灵秀丽。她立了立,缓缓走上前,“公主。”
拓跋遗等她许久,面上却不见恼色,含笑收下一礼,轻声道:“哥哥性情似孩童,麻烦孟大人了。”
她不置可否:“公主有事?”
拓跋遗难得羞窘,微微垂首浅笑:“自安国一别,也……有数月了,不知……他可安好?”
喉咙如同塞了一把稻草,她还得强自镇定,笑答一句:“甚好。”
拓跋遗似想到什么,神思飘忽,孟卿云道:“既然公主去心似箭,不若与君上说说,尽早启程。”
拓跋遗在拓跋昀心中的分量毋庸置疑,朝上交换婚书,不过五日,整装启程。随行的嫁妆绵延十数里,拓跋遗环佩朱钗,安坐于轿辇内,孟卿云骑着高头大马,与皇城上的拓跋昀遥遥一别,就此出发。
自那夜之后,拓跋昀再没有与她私下见面,也没有说些孟浪的话。可在临行之前,命人交给她一枚玄色令牌。
那东西沉甸甸地揣在怀里,烫得肌肤发热,她隔着布料摸了摸,不懂他的意思。直到晚间宿下,被拓跋遗瞧见,嫣然一笑:“哥哥对孟大人果然看重。”
见孟卿云不解,她解释道:“这枚令牌可自由通行漠国关卡,便是皇城也可来去自如。”
他是算定有朝一日她会来?
撇了撇嘴,将东西交由苏历放好,再不去动。
从漠国回长安,常州是必经之地。萧焕早接到旨意,将官邸空出布置好,在孟卿云派人提前传话之后,率领众人在白玉关恭迎凤架。
将近一年未见,萧焕张开了不少,却和萧戎不大像了。到底是历练一段时间,对孟卿云态度好了许多,将人带到官邸安置,样样周到。
晚间孟卿云向拓跋遗报备过行程后退出,出府去寻师兄。
陆风早间在白玉关与孟卿云粗粗见了一面,话都没说得上,随后一直在萧焕府外等着。两人相见,各自问了些话,又要分别。
陆风是知道她与萧戎之间的纠葛,不敢随意触碰她心事,只能嘱咐:“常州虽偏远,却是繁华,在这里生活不比长安输多少。若有一日倦了,你且来,苏苏亦是欢喜的。”
他不敢说自己,只好把苏苏搬出来。
PS:压死卿卿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几章里有出现,不过只是一句话,哈哈哈哈哈谁能找出来呢~





☆、第一百零八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二十六)

孟卿云亦是不露情绪,安抚好他,又进了府。抬头却见少年如玉,斜斜靠在乌木柱子上,淡漠看来。他神色冷了许多,眉梢眼角有些风霜,却依旧是俊朗模样。
呼吸一滞,她竟觉那目光不堪承受,然而片刻回转,轻轻勾起一抹笑:“叶侍卫。”
叶元夏站直了身子,“孟大人。”客气有礼,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相见。
她含笑领受,与他错身而过。
在常州耽搁一夜,翌日启程回长安,再无他话。山水辗转,等到的时候,长安的荷花已开到极盛钫。
安顿拓跋遗的事自有礼部接手,她进宫向萧戎述职。天气炎热,靴底都是一片滚烫,太监打帘入了御书房,冰凉的气息扑面,震得浑身一颤,毛孔舒张。
几位内阁大人也在,她低头行礼,将整理好的册子奉上,又缓缓说了漠国见闻。汗从发间渗出,沿着脸廓滑下,痒得她眉梢皱了皱。
“孟大人辛苦了。”交好的大臣笑道,“皇上应当重赏,好不负孟大人此行。旱”
她干笑两声,萧戎低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点笑:“朕自有主张,孟卿留下,其他的都跪安吧。”
“是。”
窸窸窣窣的衣袖摩擦声响在耳边,渐行渐远,终至再不可闻。
“卿卿。”他轻唤。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朝他露出一抹笑。
半年多的时间不见,她更是瘦了,袖口露出的一截腕子盈盈,腰身不堪一握,直看得他心里发堵。朝她招手:“过来。”
她有一丝迟疑,旋即启步走到他面前,隔着半臂的距离,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浅笑:“阿戎。”
那样隐藏着的生疏,连他都察觉了。好看的眉不自觉蹙起,片刻又舒展开,将她抱在膝上。她后背僵硬,他也不管,将人圈着,低低道:“辛苦了。”
她“嗯”一声,垂着眼,细长的手指被他拢住,一室沉默。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先后离开长安,相聚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日。她心头压着事,更觉尴尬难堪,轻轻咬住下唇干裂的皮,好半会清了清喉咙道:“阿戎,我……”
“你说谁好,”他突然插进这样一句话,右手扯过桌案上的一张纸,上头列着几户名门望族,黑眸望向她,“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卿卿更喜欢谁?”
她怔住,愣愣移目去看那张纸,手指抚上去摩挲着略硬的纸面。
这是……他为她选的身份?
胸腔发酸,腾起一股委屈,她眨了眨眼,认真看了一遍,最后轻声道:“宋家出身江南,与朝中诸人并无多大联系,又最是重礼臣服,想来口风一定严谨。”
他颔首:“倒想到一处去了。”她肯开口,他已然卸了一半担子,神色柔和许多。脑袋搁在她肩窝处,想了想,低声道:“卿卿,你我的身份一早清楚明白,有许多事纵是不想,也别无他法……”顿了顿,眼里涌出些柔情,“半年……再半年便好了。”
他说的她全都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心上舒坦又是另一回事。可他的难处她不是不知道,又何必与他为难?来日方长,他与她的情意,想来不是旁人可以改的。
“我明白,”她笑笑,“之遗公主初来,你莫要怠慢了她。我数月奔波,正好歇息几日。”她神色倦怠,倒不是故意说的。
萧戎点头,又抱了她一会儿,方才放人离开。
从御书房退出来,外头阳光大盛,照的人眼睛泛花。她在门口站了会儿,郭济上前道:“可要奴才送送大人?”
她摆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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