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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瀚景王顿了顿,似乎不太相信,又似乎早有预料,他伸手抚过半侧脸颊,凤目斜过虞挚,不疾不徐地点评了一句,“过河拆桥。”
  “本宫只是出来走走,王爷无需大惊小怪。”虞挚往后退开,戒备地看着他。
  “出来走走……”瀚景王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虞挚的装束,脸上的笑意骤然绽开,如水波涟漪,无声颤动人的心弦。他将手上的帕子递过,答非所问,“弦月墨非一般俗物,眉池水可洗不干净。”
  他句句漫不经心,却句句饱含深意钉在虞挚心头,让她不由攥紧了双拳。的确,她今晚央皇上画眉,让皇后心灰意冷,她的目的达到了,然而心中没有一丝畅快。每次不得不对皇上婉转相迎、笑靥相对时,她空虚的躯壳就被深深的厌恶填满,恨自己,恨这副身体,恨一切恩爱做戏的痕迹,所以才不顾眉池水的冰凉,要迫不及待地把眉粉洗去。
  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境,就这样被他一语道破,轻谑调侃。
  “王爷关心的未免太多了。”虞挚不接他的东西,也不过多辩解。他既然一眼就能看透,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有不承认罢了。
  “你想的未免太多了。”瀚景王顿了顿,笑意更深,“本王做了什么你都亲眼见到,如果还一定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亦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仿佛淡然自语,并不要求虞挚的回应,说罢抬头望了望天边的启明星,露出些许遗憾,“本以为在宫中赏月不会被打扰,没想到终还是辜负良宵。”
  这一番惆怅不咸不淡,好像自语,又带着埋怨,让虞挚无法回答。他说罢便自然而然地收回手帕,俯身放在假山石上,“手帕在此,免得你惦记本王留了物证,提心吊胆。”
  虞挚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俯身的时候露出腰间别着的洞箫,倒真是一副悠闲超脱的行头,印证了深夜出来赏月的话。他既然都放下手帕,她也不会惺惺作态,上前一步便拿过,攥在手里。月光下一看,上面果然染了青黑的眉粉,自己脸上此刻也定是青黑一片,虞挚这才确信他刚刚所言并非玩笑,不由别过脸去。
  瀚景王只一声轻笑,就半晌没了响动。虞挚这才缓缓转头,却看见他远去的背影,锦绣的袍摆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生动了沉闷的夜色,消失在转弯。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一、断发

  五更时分,天边还是青朦朦的,整个世界混沌初开,让人忘却今夕何夕。永安宫内的灯光跃然一闪,照亮了室内。付如海已经带着宫人进来,列立服侍皇上起身。
  幔帐一掀,皇上坐起身来,脸上挂着难掩的倦色,曾经的英气早已跟着年岁远去,坚毅的轮廓也变得松弛。日日早起实在是个负累,他越来越没有精神赶着夜色去上朝了。
  虞挚端着银炉款款走来,里面的醒神香燃得正旺,“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皇上闻言不由抬头,她正浅笑着望着他,挡住了原本就黯淡的烛光。他不由道,“朕以为你回去了。”
  “臣妾怕他们服侍不好,回宫更了衣又折返回来。”虞挚将手中的香炉递给旁的宫女,蹲身为皇上穿鞋。
  皇上眯起眼,这才看清她身上已不是昨晚的衣裙,一张素脸尚未施妆,不由笑道,“就你在意朕,是怕朕穿错了龙袍么。”
  “皇上取笑,臣妾以后不来了。”虞挚起身嗔道,边说着边有条不紊地接过宫人递过的东西,服侍皇上洗漱。
  “今日下了朝,朕打算就让皇后回朝凤宫。”皇上闭着眼任她擦干脸上的水,似是随意地说道。
  虞挚神色依旧,直到放下手巾接过龙袍,才柔声说道:“皇后这几日受委屈了,皇上还是亲自去潜心阁接她回来吧。”
  皇上不由一怔,微微打量虞挚,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挚儿这么说,真是让朕惊奇。”
  虞挚抿嘴一笑,“皇后是六宫之主,若就悄无声息地回宫,面子上难免过不去,如何服众呢?皇上若能亲自去,也免得皇后日后为难。”
  “没想到你能如此为她着想,实为宽厚大度。”皇上转过身去,任虞挚为他系上玉带,“短短两天,你变了很多啊。”
  虞挚眸子微微一抬,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不知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皇上绝不是随口一说,是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殷勤,让他起了疑,怀疑到洛康王在整件事中的作用。
  “其实这一番臣妾也有不是,让皇上烦心了。如今臣妾不敢说心里没有任何芥蒂,但是六宫和睦才能为皇上分忧,臣妾有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转过身,正好看见了虞挚清澈的双眸,睫毛微微颤抖着,如落在晨露上的蝴蝶,压抑着涌上的泪水。
  “难得你会为朕着想,朕心甚慰。”皇上将她揽入怀中,纵有明黄龙袍加身,神色依然柔和。
  “臣妾有个不情之请,想同皇上一起去接皇后,到时臣妾愿赔礼道歉,和皇后娘娘化干戈为玉帛。”虞挚喃喃地恳求道,声音里有些哽咽。
  皇上呼吸一滞,继而将她拥得更紧,帝王的脸上露出罕有的恋恋不舍,好像抱着举世难寻的珍宝,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长叹一声,“也好,你在此等朕下朝。”
  晨光轮转,钟鼓声响过几遍,泰极殿的大门一开,群臣们持笏褰衣走出,议论纷纷,“洛康王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两夜,若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这后宫的事都是家务事,况且皇上又尚未说要处置皇后,根本没有臣子说话的份。”
  这时一个大臣从后面走过,众人的声音不由小了下去,待看清了是谁,大家又不约而同围上前,“宫相,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泰极殿请旨,帮帮洛康王。”
  “我看不用。”宫相一捋胡须,略微摆了摆手。他已年过半百,又身居丞相高位,但对同僚十分客气,没有丝毫架子。
  “那宫相觉得我们该怎么办?”众人都想帮洛康王,有的敬佩洛康王为人,有的是想借机会对未来东宫大献殷勤。
  “皇上的家事,我们就不要多虑了。”宫相宽和地笑了笑,一点也不着急,对左右的人点头道别,独自一个往宫门方向远去了。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语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听说相府千金已到了入宫年纪,宫相难道是怕……”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但大家面面相觑,都明白了余下的意思,若宫相此刻力保皇后,难免得罪风头正劲的虞昭容,宫小姐以后入宫恐怕没好日子过了。
  “宫相怎么不借机会……”有人瞪了瞪眼,做了一个杀的手势,“那岂不是更好?”谁都知道,有虞昭容在,新入宫的秀女很难得宠。大家满腹疑虑,又不敢妄动,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散了各自回府。
  皇上到潜心阁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大吃了一惊,不知皇上此番来是凶是吉。待看到皇上身边的虞昭容,众人面色都不免阴郁下去,为皇后担忧。付如海挂着拂尘,上前开门往里一望,“皇后娘娘,皇上驾到。”
  里面没有应声,皇上也不介意,迈步走了进去。日上三竿,潜心阁里一片幽暗,阳光穿不透紧闭的门窗,被挡在外面。皇上皱了皱眉,不见人出来,“皇后?”
  虞挚默然跟在皇上后面,转头望向佛堂里间。果然,皇后就在那里闭目跪在,对皇上的声音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皇后。”皇上的声音沉了下去,有些被怠慢的不悦,“怎么不接驾。”
  皇后眼帘慢慢抬起,依旧是对着佛像,平静无澜,“方外之人,不敢让皇上亲自前来,不敢当皇后二字。”
  “没头没尾的这是什么话,还在和朕赌气不成。”皇上无奈地压着不悦,毕竟是结发夫妻,不忍苛责。
  皇后身体微微一僵,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勾起寸寸过往,让她几乎支持不住。她微微转头,脸上就要露出难抑的激动,他还是在乎她的,纵为帝王,他待她还是不同的。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便被皇上身边的虞挚牢牢攫住,骤然变得哀如死灰。
  “你也来了。”皇后嘴角讽刺地挑起,目光在皇上和虞挚之间掠过,陌生得带着寒凉。
  “臣妾特来给皇后娘娘请罪。”虞挚立在那里,屈膝跪倒在地,低头轻声说道,“皇上为了皇后寝食难安,请娘娘看在皇上的份上,宽恕臣妾的过错,回宫去吧。”
  皇后冷眼看着她,脸色只有刹那震动,继而便冰封了一半,再无表情。她转而朝皇上跪倒,“皇上,臣妾执掌宫中,身心俱惫,如今想潜心修行,抛却杂念妄想以渡今生,望皇上恩准。”
  “你,你这是何意?”皇上万没想到皇后会说这么一句,顿时惊愕不解,瞪着她不知从何说起。虞挚跪着抬起头来,在皇上的慌乱中,望着皇后稳稳一笑,一语不发。
  皇后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她依旧端庄地淡淡地垂首,“臣妾想要出家修行,望皇……”
  “胡闹!”皇上气得一跺脚,不待她说完便大喝了一声,他手指着皇后,“你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此番朕既往不咎,虞昭容亲来接你,你反倒不领情?堂堂皇后,朕没想到你竟如此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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