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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赵美人听见有人说话,不禁回头去瞧,一看之下惊得魂飞魄散,尖叫了一声扔了凤钗便跑,却被红萼死死抓住。她病了多年早虚弱不堪,手脚没有一点力气。但她显然记得虞挚,像躲避凶神恶煞一般极力往后蹭,嘴里呜咽不清地叫着什么。
  “小姐。”陈泉转过身,眼中亮晶晶的凝了一层泪光,不过声音依然平静,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小姐。”
  赵美人渐渐安静下来,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陈泉。她不记得他是谁,但却莫名地想要亲近,慢慢走过去到他身边蹲下,上下打量着他。
  “赵美人,你瞧这是什么。”虞挚端坐在榻上,随手从发上摘下一支步摇,七彩翡翠的孔雀尾舒展开屏,中间悬下一颗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赵美人激动地站了起来,两眼死死地盯着步摇,伸手便要去拿。
  然而步摇没抓到,手里却多了一把刀。
  “杀了他。”虞挚指尖抚过步摇,却看也不看一眼,只盯着赵美人,“这东西哀家便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乌嬷嬷一个陈泉,本文大boss都挖出来了

☆、一五五、醉了

  赵美人看着陈泉,又看了看虞挚手中的步摇,眼中迷茫与渴望交替着,不知所措。
  “哀家让你杀了他,你没听见吗?”虞挚的声音蓦然挑高,却带着沙哑的撕裂,横眉间多了积怨的厉色。
  赵美人吓得脖子向后躲去,然而宫殿偌大空旷,无处藏身。
  “小姐。”陈泉以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来,他一条腿跛着,所有地重量压在左腿上,连带身体也微微倾斜,对赵美人伸出手,“过来。”
  赵美人犹豫地看了一眼他干瘦肮脏的手,慢慢地走了过来,走近了才发现他左手小指少了一截,伤口虽然早愈合了,但光秃秃的看去十分奇怪,她不由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触摸。
  电光石火间陈泉已握住了她持刀的右手,往自己怀中猛地一带。
  “啊!”赵美人一个没站稳撞在他身上,继而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开,手下也不知不觉松了,把刀留在陈泉的胸口。
  她愤怒而戒备地看着蜷下身去的陈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其不意吓唬自己,警惕着他还会做出什么坏事。陈泉双手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奔涌而出,那翻江倒海、颠覆理智的剧痛迟了片刻才袭来,心跳被钉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血脉,口中泛起腥甜。
  他只是抬起苍白的脸望着她,在疼痛的间隙咬紧牙关扯出一个微笑。
  赵美人见他站在那不能动了,跑过去狠狠推了他一下,“坏人!”
  她看不见他被鲜血浸红的衣襟,看不见他额角冒出的冷汗,纵使看见了,她也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生死荣辱,早已被她遗忘在脑后。
  陈泉跌倒在地,腕上的镣铐随之落下“铛”地一声砸在手上,十指连心的疼痛让他呼吸一顿,眼前破烂的棉布裙摆匆匆掠过,赵美人已经跑到虞挚跟前,怯怯地伸手接过了那支步摇。
  她美滋滋地反复看着,小心翼翼地一遍遍擦拭着,爱不释手,甚至忘了正站在自己最害怕的人面前。
  “把她带下去。”虞挚沉声吩咐。如寄回过神来,眼角冰凉的泪滴落下,匆匆伸手拭了,走过去架起赵美人的手臂。赵美人正专注于手中的步摇,以为如寄要来抢,当发现她没什么威胁时才放松下来,脚下不由自主地随她去了。
  自始至终,都忘了身后地上还有个陈泉。
  “她早已不记得你了,陈泉。”虞挚凝眸望着他,静寂的宫室中只剩他们两个。周遭雕梁画栋无声,浮刻繁华悉数静止,她仿佛也成一尊美丽空洞的雕像,“这七年,她没有一天记得你。”
  陈泉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撑着才不至于倒下。纵使血污满身、过往不堪,他抬头的那一刻还是让人觉得无比干净,眼底一抹淡青色的倦然如湖上波痕,风过澜起,神思遐远。
  “小姐得意时,还曾给我抚过一首曲子。那时觉得,真是再好听不过了。”
  他咽下口中的血水,声音因剧痛而颤抖,然而他说出的话又那么平静,让人眼前不觉浮现尘封过往,彼时帘内玉手挑拨兰琴,窗外桃花灼灼其华,两小无猜,晴光正好。
  “她忘了,我还记得,真的是再好听不过了……”
  夕阳西下,暮鼓的余音回荡在天际。丹霞杳霭,罗幡招展,天音寺的禅房中传出僧弥的诵经声。皇家御用重地,这里侍奉佛祖的规矩甚严。
  不过也有例外。
  过了前头的大雄宝殿再几进几出,金碧辉煌的庙宇庄严逐渐远去,眼前唯见一片青青菜畦。一间小木屋在地头搭起,简朴无华。来天音寺烧香的世人络绎不绝,这里却算得上人迹罕至。就算在寺里,能轻叩柴扉的也不过主持方丈等寥寥数人,每年一度的闭关前后,怀抱不解才会来问禅。
  此时此刻,怀晖祖师正泰然坐在门口煮茶,滤了一碗递给洛康王,“王爷,茶能解酒。”
  “酒却能消愁。”洛康王从屋中走出却并不接过。他斜倚在门口醉目惺忪,颓然没了往日的儒雅周正。
  怀晖祖师也不解劝,随手将碗放下,“天色已晚,王爷是去是留?”
  “往哪去?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发觉自己如此多余,让人提防害怕不说,还要绞尽心思地应付。”洛康王望着西沉的日头,口中苦涩,“还回去干什么,不如你收我入空门。”
  “既是空,缘何有门。”怀晖将浮茶撇去,摇蒲扇悠然催着火。
  洛康王略微一怔,痴痴问道,“如若没有门,你我差别又在何处。”
  “空本无门,你心中有门,禅本无疆,而你心中有界。一心想入所谓空门,恰说明你入不得。”怀晖将蒲扇一叩,拈须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等你入了,也就不会在此与我废话这个门字了。”
  此时天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小雨,掉到洛康王颊上。他正自失神,随意地伸手擦去,一阵冰凉沁入激得内心里也是一空,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上。耳边响起怀晖祖师和善的劝告,“下雨了,王爷要回还是快回罢。”
  秋夜里,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映亮了窗棂绢纱。
  永安宫里,晃儿出神地望着窗外,被闪电耀得眨了眨眼,才低低问出声,“母后,和他,真的是这样吗?”
  佑荪点了点头,“臣偷听的时候臣母亲并未发现,所以没有防备,应该是真的。”
  “父皇竟然……”晃儿声音颤抖起来,再无法说下去。他无法相信自己一向崇敬的父皇会做出那么不好的事,无法相信这么多年母后与父皇的相敬相爱都是假象。母后,原来真的和洛康王是一对么。
  “怎么办?这可该怎么办?”晃儿坐立不安,如果一切是真的,他为父皇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皇,也是洛康王的父皇。
  “佑荪,你说母后会不会不要我?”他惶惑地问道,越想越担心,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皇上。”宫里没有别人,佑荪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晃儿随手接过,依旧拿袖口抹泪,哭得直冒鼻涕泡,“母后现在就不要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该怎么办……”
  “太后不会不要皇上的。”佑荪赶紧好言宽慰,又微微皱起眉头,“是皇上一直和洛康王作对,太后才……”
  “那还不是她偏心!”晃儿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道,“洛康王挑拨我和母后,他就是大奸臣,他就是要抢走母后!”
  “皇上。”佑荪示意他小点声,又耐心地开导,“其实洛康王没有为难过皇上,皇上和世子有矛盾,世子随后便被送出了京城,换旁人谁能做到如此忍让。”
  晃儿眨着乌黑的泪眼,“你要我感激他?”
  “不是,不过皇上也不要把他想成多么坏的人。”佑荪叹了口气,小心地措辞,“皇上恕罪,但请皇上想想,若有一天你最在意的人被抢走,那会是什么……”
  “谁敢抢走你朕杀了他!”晃儿蹭地站了起来,右手一挥做手起刀落的模样,两眼瞪得又狠又圆。
  佑荪被他吓得怔在原地,“皇、皇上……”
  深夜雷声闷重,香彻宫内灯火飘摇。虞挚独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睡不着。这座宫殿如此空旷,四面八方都有冷风侵袭,潮湿中似乎夹带血腥气。洛康王走了,陈泉死了,不知不觉这世界愈发死寂,她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自己。
  十五岁前,事事顺遂。十五岁后,她还是虞挚,然而命运却似乎刻意与她为敌。她试过恨,试过重新去爱,也试过原谅,可不论做什么,注定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走到今天,她这么孤独。
  “太后!”门一开,如寄匆匆走了进来,眉目中是焦急、意外与欣喜,“洛康王来了。”
  冷风裹挟雨气随她一起进来,吹得虞挚一个寒颤,与此同时外面传进一声放肆的呼喊,带着醺醺醉意,“挚儿,挚儿你看今晚的雨,仿佛在严州一样。你记不记得我说过,那里多雨啊,一年到头的雨,也多山,山间缭绕得都是雾,我一年到头也望不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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