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从唇角退出一直蔓延到脖颈上。中衣的带子被抽开衣物褪置肩头。吻落光洁的肌肤上,昭娖只能伸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料,如同溺水之抓住救命的绳索。脖颈垂展开,显露出格外优美的弧度。
凉意越来越大,相反的身体的温度被撩拨到极度,湿热滚烫的柔软感从胸前滑过。那些旖旎绮丽甚至糜烂的快意折腾不堪忍受。
身下突然一紧,昭娖身子不自觉紧绷。她抬起已经迷蒙的双眼去看张良,望见张良中衣已经完全敞开,已经能看见里面莹白的胸膛,一条疤痕白皙的肌肤上醒目的很。昭娖伸手探入敞开的中衣内手指颤抖着触上狰狞的疤痕。指尖疤痕上划过。墨玉的凤眸墨色更深一层,里面满是意乱情迷。昭娖试着放松自己的身躯将头埋入他脖颈中。
动作比往常更加激烈,深得两似乎要完全融合一起。昭娖几乎受不住这样的攻伐,沉沦中张良俯身她耳畔轻语了什么。浮沉间她也无力去分辨他话语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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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伸手腰上揉了一把,腰上传来的酸意让她颇有些吃不消,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透进来。湿热的身体贴过来。手指游走于她的腰间,昭娖被指尖撩得不得轻喘一阵伸手抓住那只手。
“不行。”昭娖恼怒的瞪过去。
双眼湿漉漉脸上还没褪去方才的红晕,没有半点威慑力,昭娖听得身边轻笑,“好。”
半饷昭娖快入睡之时听张良问“如果有一日离去,阿娖会如何?”
昭娖缓缓的半睁开眼,但室内视线昏暗她看不清身边张良的脸,翻个身迷迷糊糊随便搪塞“要是走了,便去寻许多美男子,天天作乐。”
“……”身边陷入了沉静,而昭娖也沉沉睡去。
项梁彭城立楚怀王之孙为楚王,并沿用了楚怀王这个称呼。用来激发楚对旧楚的怀念和秦灭国破家之恨。楚的血性非常重,当年吴军攻破楚都,郢的楚自发起来和吴军打起游击战饶的吴军不得安宁。到了秦军攻下黔中,当地的楚宁可离开家乡也不要留被秦占领的故乡。
昭娖觉得这个办法虽好,但是对于那个新任楚王来说实是太过晦气了。楚怀王并不是他位的就被称作楚怀王,怀是他的谥号。客死秦国之后,楚怜悯这个被扣秦国的楚王而起的。
比起楚对这位楚王的怜悯,昭娖更多的是认为其实这楚怀王脑子坏掉了。比起他的父亲楚威王,楚怀王简直就是个能把祖宗气的活过来的败家子。
楚威王位之时吞灭掉越国,将楚国的版图推到七国之中最广,中原各国莫不震动。
楚威王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真养大的不是个胎盘?
昭娖坐马车上靠车栏上。张良坐旁边满脸平静,昭娖抬眼看他几眼,发现他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昭娖知道他心中有事,但他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强问。只是虽然他面色无异昭娖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旧楚熊氏重新坐上王位,不知道那些流落草莽间的旧楚贵族会复出多少。昭娖这会跟着去多少都会有些看热闹的心思。
车马辚辚,从砀郡到彭城并不很远,但还是走了好几天。
到达彭城的那一天,彭城高大城墙上的吊桥放下来重重落地上震起一层尘土。
“不愧是彭城,就连吊桥都比别的地方大上许多。”周勃刘邦身后忍不住嘟囔道。
刘邦听见周勃的话,颇有些不自。
沉重的城门从里面被楚兵推开。陈缺伸手请刘邦先过,刘邦又请陈缺过去。
两让来让去三回,陈缺才前行趋马先行。
彭城里的楚风比别的地方都要浓厚。刘邦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咸阳见过皇帝出行的阵仗。倒是能做到像头一回见到大场面就失了魂似的。身后的樊哙周勃到还能管住自己,最多装作什么都不感兴趣,但眼光到底还是那些高大的建筑上胶着了一下。
昭娖看见远处一处高台楼台,高台只能是身份格外尊贵的贵族才能修建。看样子可能是楚王宫。
“明日清整一下前去拜访武信君……”
自从重新立楚王之后,项梁便任命陈婴为上柱国,自封武信君。
“听说魏国前不久向武信君借兵呢。”后面的沛军将领低低私语。偶尔有几句传来。
“嘿,魏自己复国不了么,找咱们楚。”
昭娖听着身后那些低低的议论,转过脸来看张良。张良似乎对那些声音没有听见似的。手臂靠车栏上,宽大的袖袍落身边。
昭娖收回了目光。
一日后刘邦亲自带着几个去拜见项梁,张良也随着刘邦前去拜访。有一次他自己去求见项梁。
回来之后,张良对昭娖道“已恳请武信君立横阳君韩成为韩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就像谈论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这句话似一只手紧紧抓住昭娖的喉咙,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睁大了眼盯着近咫尺的那张脸,眉眼,轮廓都是她触摸过无数回的,但是从那线条美好的唇里说出的却是她听不懂的话。
“武信君已经答应,待到横阳君到彭城,便立其为韩王。”
“张良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昭娖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身前。她几乎失态,嗓音嘶哑的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红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会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那双狭长的凤目里没有任何一丝悲伤一丝留恋,他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坚定,复兴旧国的坚定。
立刻心猛的疼起来,丝丝腥甜喉头聚集。
作者有话要说:张良从刘邦那里跳槽了。话说写这文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张良还跳槽过,还不止一回……掐爪子
71项羽
“已恳请武信君立横阳君为韩王。”张良的衣襟被她抓着,吐词清晰。
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尖刀朝着她心脏刺来,血肉被撕开鲜血溢流出来。她死死盯着张良的脸,张良平静的望着她,如同方才全是她无理取闹。两如此对峙一会后,衣襟上的手指缓缓松开,昭娖的身子颓然倒坐下去。
“告诉,有哪里不好,改。”昭娖眼中酸涩,已经红了。声音里带着稍许嘶哑。
“不是阿娖不好。”张良垂下眼,投木质地板上的背影越发浓重。“丈夫世当即家国为重,如今正是……”
“正是韩国复国的大好时机,所以不可错失良机,向楚借兵复国是不是!”昭娖打断他的话,唇角噙着点点冷笑。她双目已经血红,即使已经花了全身的力气,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打落下来。眼泪落膝盖上,将深衣面料一点点的侵染成深色。
“阿娖……”张良向她倾过身来想要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
昭娖侧身躲开他的手,她斜睨着张良,嘴角的冷笑弯的更大,“也是。韩国姬姓张氏受韩王恩典深重,五代相国,不是哪个家族都能享受到君王如此恩典,子房先生如此也是正常。”她僵硬的将笑扯的更大,声音粗粝。她撑起身子站起来。嗓子里气流冲出“赫赫”类似笑声的声响。
面上的笑容一丝丝归于平缓,昭娖她看着坐茵席上的张良,心中被一刀一刀割得鲜血淋漓,肉被撕扯开来。
“明白。”她笑了两声,可是笑声嘶哑难听,“心中有国有君也有家。可是国和君面前,君子之思……成家之念不过是无足轻重。”
“阿娖……”
“够了,子房不必再说!”昭娖厉声喝道,“这就返回家去,不劳子房出言。”
说罢再也不管他,昭娖转身跑开。男式深衣下摆宽大跑动起来完全没有负担。
“阿娖!”张良追赶不及,她已经跑出去。伸出袖口的手怔怔的滞那里。直到那抹身影转过廊角再也消失不见。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昭娖当初的行李不过几套衣衫,吴丫几乎是被她猩红双眼吓了一大跳。
“收拾东西,们离开。”昭娖很明显刚刚洗过脸,下巴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吴丫不明所以,但是主的命令就是一切,立即就去收拾。只是带上一些衣物和钱物,昭娖甚至都没有叫申深驾驶来马车。阍几乎是惊吓的目光中离开了。
没有骑马跟没有乘坐马车,昭娖带着两个奴仆走大道边。彭城的道路格外宽大些,马车道中行驶,偶尔还能见到穿着盔甲的楚军骑着马从大道上而过。
吴丫和申深两个抱着行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冒然开口。只好低着头抱着行李走她身后。
昭娖基本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就城道中乱走。速度很快,好像要借由此发泄一般。吴丫申深抱紧了物什紧紧的跟她身后,生怕会跟丢了。
一辆马车的车窗突然拉开,然后御者发出一声吆喝喝令马儿停下来。
轻声叱喝低低响起,马儿四蹄敲动石板的频率快了起来。
“君子!”背后突然冒出中气十足的男声。昭娖脚下顿了顿,回了身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髹漆合甲的年轻男子,青铜胄下的脸上有一双格外明亮的双眼。这双眼此刻正盯着昭娖看。
昭娖看他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请问可是昭氏君子?”男子开口问道。嗓音说不上有多好听,但格外精神有气力。
“下即是昭成。”昭娖转过身来,持起双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