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坐在上位上,眼下大片的青色,被围的这么几天他倒是老的特别快。刘邦看着下面站着的陈平。
陈平身材颀长,姿容皎皎。哪怕是这一路的风霜也没有让他那一身的俊赏减少半分。
“你说的那一计可行?”刘邦问道。
陈平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陛下,如今情况紧急。不管不可行,总要一试。”
刘邦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陈平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营帐,已经有人为他准备好了热汤。陈平走入帐内,解开腰带的带钩,他自己走到铜磐前,自己绞了帕子仔仔细细擦拭面庞和脖颈。营帐中放置的一方矮柜上倒扣着一面铜镜。细细的擦拭完面颊和脖颈,陈平走到矮柜前修长的手指从袖中探出,手指间夹起穿钮的丝绳。铜镜里照出了他的容貌。
镜子里容貌还是那一番昳丽的容貌,可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太舒爽。
‘陈大夫果然美姿容,丰肤曼肌,弱骨纤形。’他回想起昭娖当年在彭城时调笑的那么一句话。
陈平无奈笑笑,美姿容,丰肤曼肌。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还要靠这幅容貌去脱困。他摇了摇头,伸手去拿篦子将头发重新梳理一遍,穿着好衣物。带上已经准备好的财宝和美人画像,骑上马匹朝匈奴营帐而去。
匈奴单于的阏氏因为这几日来,单于忙于围攻汉军,难免对阏氏有所冷落。
阏氏有些闷闷不乐的靠在身后兽皮靠垫上,让一侧的女奴倾倒上满满的一杯羊奶。羊奶腥膻味道重,不过常年以游牧为生的匈奴人对华夏族避之不及的腥膻羊奶没有半点不适,直接就那么喝下去了。
突然外头走进一名匈奴武士,他黎黑的面上挂着一抹奇怪的表情。
他走进帐内,对着坐在兽皮褥子里的阏氏跪□来,“尊敬的阏氏,有人求见您。”
阏氏喝一口杯中的羊奶,慵懒的抬起眼来,“是谁?”
“来人自称是华夏来的商人,有宝物献给阏氏。”匈奴武士说着低下头去。
“宝物?”阏氏将手上的羊奶递给女奴。她笑道“有意思,让他们进来。”
匈奴武士起身,转过身出了帐子。不多时走进来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男子身上照着披风,他伸手去拿下头上的帽子,一段玉色般的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看得阏氏一愣。
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帽子上,但他手指微微用力拿掉头上的风帽,光线一下子灌进来将原先笼罩在阴影下的容貌照亮。
微微上挑的一双挑花眼里水意潋滟间勾人心魄,玉白的肌肤和昳丽得让让人不禁沉溺其中的面容。
陈平嘴角翘起,大胆的抬起头,那双眸子在一颦一盼间,流转着诱人的波光。阏氏被那双眼睛看得心中立刻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汉军中尉陈平,见过阏氏。”陈平抖抖袖子朝着兽皮褥子里的女人就是一拜。
阏氏眼睛死死的黏在陈平的面容上,方才那般的嗓音在她听来也如同是草原上最美丽嗓音的鸟儿发出的歌唱。
那双炽热的眼睛里很不得伸出一双手,将眼前这个美姿容的男子给抓到自己身边来。
“哦,汉军中尉。可我听到的可是商人。”阏氏在褥子上调整一下坐姿,手臂聊过自己编织成一条条小辫子的头发。
陈平笑道,“不说在下是商人,恐怕也不能进的阏氏的大帐,”他双眼含情脉脉的望着那个肤色浅黑,面容粗糙的女人,“也不能见着阏氏了。”
阏氏对这番话很是受用,她笑着瞟了陈平一眼,“你说有宝物献给我。如今宝物在哪里呢?我……可没看着啊……”说着她的视线肆意的在陈平的身上扫荡。
陈平放下双手,笑道“宝物,平已经带来了。而且是可以救阏氏于失宠之患的宝物。”
阏氏一听,兴趣就来了“哦?”
“如今单于困汉天子与白登之围,不得解困。天子为求脱身,自当送上财宝美人。财宝对于阏氏来说自当是好事,可是美人……么?”
阏氏的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华夏之地多是美女,不知阏氏可曾看过‘美目盼兮’那等的美女,不知若是单于得到这等美女,还有多少心思是在阏氏这里的。”陈平眼眸微微垂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阏氏听说汉天子将要送美女给单于,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她噌的一下就从褥子上起身,“那该怎么办?”
“天子被困,会献出美女财宝,若是围困一旦解开,天子撤军也不想要损废美女和财宝。”陈平拿准了面前那个异族女人不想要别的女人来和自己争宠的心思。虽然这话里头并不十分让人信服,但是只要她不想让别的美女来抢夺威胁她的位置,就必定阵脚大乱。
阏氏沉下脸在帐中来回走动,最终她抬头看向陈平,她慢慢的走到陈平面前。
陈平闻着一股长年累月不沐浴不洗灌积累而成的刺鼻味道,原本匈奴人的帐子里就是一股腥膻味道,两人之间离着远也不觉得。如今一靠近,这种味道便是扑面而来。
“华夏有没有这种美女我不知道,”阏氏缓缓靠近陈平,闻着他身上带着风雪味道的气息,“可是你说的那样的美人,我却知道面前就有一个。”说着她手伸出来一下攥住陈平袖下的手。
她满心满眼的看到的就只有这个华夏男人的美貌。
陈平嘴角一勾,微微一笑。身上白色的罩衣越发让他显得面如冠玉,也同样的让女人如痴如醉。
作者有话要说:平美人卖身,普大喜奔~
171未央
陈平是过了好一会才出来,他从匈奴阏氏营帐出来的时候,衣襟稍有些凌乱,帽子下露出那张脸挺苍白。
军士前来马匹,看着陈平苍白的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的脸,思之再三小心翼翼的问道“君侯,可还安好?”
“嗯。”陈平应了一身,翻身上马。
冬日凛冽的冬风刮来,陈平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拿起马缰拨过马头就向汉军军营弛去。
寒风不断灌进他的领口,陈平没有掩好帽子的那处缺口,反而任由寒风灌进来。
刘邦原本是充能耐,犯了兵家大忌和大队伍分开。后头带领那些被刘邦甩开的军队的将领乃是樊哙,长城内知道天子被匈奴所围的消息后,迅速派出使者给樊哙送来一封帛书,帛书乃是萧丞相令人送来的,其中提到要樊哙迅速拖着王黄和赵利的人马,不能让他们和匈奴汇合。
樊哙看了之后,立刻就令斥候探得王黄和赵利队伍所在方向,将他们的队伍拖在那里。在樊哙拖住这两个人的同时,长安城内也调动了援军迅速开赴太原。
阏氏得了陈平的美色好处,自然心甘情愿为那位美男子说上几句好话。在单于那里为汉天子说了几句话。
当然最终起了大效用的,是韩王信的军队迟迟不到,韩王信被樊哙给困在那里根本没法朝前移动半分。
太原苦寒,匈奴和刘邦打了那么几天,不管是白登山上被围的汉天子,还是在外头围困的匈奴,谁都说不上比对方好一些。
匈奴单于见韩王信迟迟不到,不得心生疑窦,再加上阏氏在耳旁相劝,想起这寒冷的天气干脆撤掉对白登山的围困。
当日天起大雾,汉军每人手持弓箭,缓缓退出包围圈。时值汉军的援军到达太原,这时刘邦才真正的在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他立刻将扣押的娄敬放出来,很是后悔中了匈奴的计策,又后悔没有听娄敬的话。封娄敬以关内侯的爵位,尊为建信侯。
虽然他后悔,但是已经足够让刘邦体验到韩信那句‘天子只能带兵十万’的话之准之毒。他没法否认韩信的将才,就像韩信说他在打仗上不如他一样。
二月天子从平城出发回到长安城。
此次天子回长安,也带来人事上的变动。户牖侯陈平改封曲逆侯,曲逆县有五千,也算是嘉奖陈平之前为他周旋脱困。
回到长安,陈平顾不得先见妻子和儿子。径自让人备下热汤,自己走到浴室里把身上带的衣物去全部脱掉。
衣物丢了一地,好几个竖人进浴室来收拾落在地上的衣物。侍女们手捧香料朝浴室内的香炉里再添一份香料。浴室里的熏香更加浓厚了。
“那些衣裳不必浣洗了,烧掉。”陈平躺坐在浴磐里,淡淡的吩咐道。
“唯唯。”竖人听到主人吩咐将换下来的衣裳全部烧掉,赶紧应承下来。
张氏听见丈夫这次有立功,改封的封邑人口都增加了两三倍。高兴之余赶紧带着儿子陈买前来庆贺丈夫。
没想到一来听到的就是丈夫正在沐浴更衣的事情。
陈买在心里头送了一口气,又可以推迟一些时间去见父亲了。他今年也快十岁了,虽然渐渐地已经习惯了在长安定的生活,但是依旧畏惧父亲。
陈平在桶子里一泡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其中送往浴室内的香汤无数,还送了好几块洗石过去。府中的家臣见着摇摇头:这次君侯随天子出征真是受苦了!和匈奴那般蛮野之人在战场之上打交通可真不是轻松的事。
曾经的户牖侯官邸现在的曲逆侯府邸,全府上都是在欢欣中。张氏听着夫君正在沐浴,自己牵着儿子走在渡廊上。天子是二月动的身,等到了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冬去春来。冬雪已经融化,嫩绿的草露出来,廊下的那些花卉也开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