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公公,传旨,到南济去把冯忠耀拿来。”
刘公公应后,传进一名锦衣卫,将旨意下达下去。
接旨的人走后,皇上回过头来看着南宫婉奴,意味深长地说道,“南宫婉奴,我记得这个案子,你父亲也有份,你可知道,南宫浦当时也是指证苏泽源有罪,供辞确凿,你可要想清楚了。”
“皇上英明,既然臣女有缘得到两薄账本,不敢知而不报,只想呈给英明的圣上定夺,还苏家一个清白,听说当年镇守边关的苏泽渊大将军,一直苟活于世,隐姓埋名,他活着的目的就是希望皇上能还给苏家一个清白。”
“你知道得不少嘛,你和他们到底有何关联?”皇上明丽的眼忽明忽暗地瞅着她,想要找出之间的联系的。
“我与他,没有关联,只是无意中在茶楼听到这段评书,再在西边松林坡见到苏泽渊扫墓碰巧知道此事,后来由于好奇与正义感便管了闲事。”婉奴知道这样说有些牵强,但也只能这样搪塞。
“就这么简单?看来你还真是管闲事之人。”听皇上那意思好象并不想彻查此事。
月烟一直惊奇婉奴居然收集了证据,能洗脱苏家的冤屈当然比直接报仇重要,苏家的清白才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关系到苏家子子孙孙能否抬头做人,在天亡灵如何安息。
“谢谢皇上夸奖。”这是夸奖?殿下西门庭与夏侯振可不这样认为,他们的目光都扫过宇文桦逸,如果他想争储,搬倒他皇兄宗泽王的母家的势力—绍辉王府夏侯振,那无疑也是一把双刃剑,将南宫婉奴的舅舅西门庭也牵扯进去,谁不知道西门庭私下是向着桦逸王的。西门庭虽然曾经为了共同的利益与夏侯振合作过,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以目前形势来看,西门庭心向宇文桦逸较多。
皇上扫视一圈后,威严地说道:“西门庭与夏侯振这两天就不用出宫了,就留在宫中配合查账。”西门庭与夏侯振甚是震惊,没想到皇上会软禁他们,不让出宫。
他们二人慌忙从位上出列跪地应下。皇上继续吩咐刘公公立即请监查司派人来立案查账,在冯忠耀到达前把账目理清头绪。
皇上请退无关人员离退时,夏侯振深深地看了他儿子夏侯绝一眼,夏侯绝点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再将目光停留在南宫婉奴身上。
南宫府里,南宫浦本来新得了五姨娘,正美滋滋地过着老牛吃嫩草的日子,哪想婉奴又给他捅篓子,正焦虑不安,见他们都完好回来,才安下心来。
他从南宫槿榕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后,气得吐血,自己将她喂养成人,原来是养了个讨债的账主儿。
丞相府与绍辉王府任何一家他们都是得罪不起的,更别说两家,就是皇上想要动他们都要忌惮三分,哪能是一个民女想搬倒所能搬倒的。
南宫浦气得一病就在五姨娘院里呆了两三天。
而婉奴一天也没闲着,她每天晚上都趁黑摸到西门氏碧清院中暗访,总想从中抓到西门氏的把柄,毕竟死对她来说太便宜她了,可是,怎么也抓不住什么。
她坐在屋顶上看着星星,见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碧清院,婉奴迅速隐蔽,见到南宫槿榕进了他母亲西门碧的寝室。
西门碧见儿子深夜到来有些诧异,余妈妈知道他此时来定会有事,便主动退出屋去。
“槿榕,看你面容削瘦,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西门碧关心了几句,见儿子没有理她,坐正身子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南宫槿榕默了一下,说道:“这次舅舅西门庭不管发生什么事,槿榕希望母亲不要将此事迁怒到婉奴身上,放过她吧。”
西门氏看着儿子,动了怒意,“槿榕,你为什么还护着她?不是母亲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们,你看她这几个月来是怎么处心积虑想要搬倒你舅舅的,她可知道你舅舅丞相大人是向着桦逸王的?桦逸王居然不领情。”
“因为宇文桦逸根本就没有心思争那个储位,婉奴那样做她也并不是无中生有,你就别再争对她了,让我来解决。”南宫槿榕面色仍然严肃,想要说服他的母亲。
“槿榕,我警告你,你最好另管她的事,她早就该死了,不然也不会扯出这么多事来。”西门氏一提起南宫婉奴就咬牙切齿。
“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杀了她的母亲还不够?”南宫槿榕显然有些急躁,他们两人谁都想说服对方。
“槿榕,你怎么知道这些事?难道……”
“是,杨氏是我灭的口,母亲,你收手吧,如果你再对婉奴不利,我也帮不了你。”
“槿榕,你太天真了,就是母亲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我,槿榕,你以为别管母亲的事,我不希望你手上沾染血渍,你才是我南宫府的顶梁柱,你才是南宫府的未来。”西门氏露出了母亲最慈祥的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解。
“婉奴那里我会去说,这个就不用母亲费心,只希望你就此收手。”南宫槿榕矛盾地看着她,维护自己的母亲也许是出于本能。
“槿榕,为婉奴接生的接生婆是你转移的是吧?”西门氏见儿子没有回话否认,继续问道:“告诉我,你把她转移到哪去了?我有事要问问她。”
南宫槿榕看着他的母亲半许,淡然地说道:“死了。”
“死了?你把她……”
南宫槿榕没再回答,起身走出了房间,走出了碧清院。
南宫婉奴趁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两个黑影也随即落进院子,婉奴回头看着柱子,看着他的胳膊,关心道:“你的伤好利索了吗?”
“回小姐,已经完全好了,不用费心。”柱子恭敬地抱拳回了话,二人迅速隐去。
婉奴洗漱完毕刚上楼,南宫槿榕就进了她的院子,眼不旁视直截了当上了她的寝楼,荷香给大小爷问了安,退了出去。
南宫槿榕没有说话,坐到婉奴身边,安静地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深沉。
“婉奴,今天下午拿着账本去见皇上,想来一切都知道了吧。”南宫槿榕依然凝视着她,婉奴比他想像要坚强,原来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哭天喊地,难以接受,想来都是他多虑了。
“嗯,原来哥哥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婉奴也平静地看着他,二人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
“是的,苏泽渊来找过我爹,被我无意中听到了。”
婉奴睁大眼,迅速掰过他的胳膊询问,“他们怎么说?难道……我真姓苏?是苏泽源的女儿?”
“嗯,婉奴,你别忘了,姓苏的并没有娶你娘,娶你的娘的人是你现在的爹爹,你应该姓南宫,你就是南宫府的二小姐,与姓苏没有任何关系。”
婉奴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以前她都想自欺欺人,从未开口问过苏源渊她的身世,虽然她早就推出*分,但仍抱着一分的侥幸。
“哥哥,我知道,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婉奴并不怪他将杨氏灭口,那也是出于他的立场保护他母亲所应该做的。
“妹妹,听我一句话,别再管这些仇啊怨的,计较多了你会过得不开心,把一切都放下吧,与宇文桦逸快乐生活在一起。”南宫槿榕掰过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脸上,喃喃地说道:“婉奴,愿意跟槿榕走么?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生活。”
婉奴拿开了她脸上的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在他手中,“哥哥,别担心,宇文桦逸对我很好的,我也很喜欢他,你对你妹妹也要有信心,我一定会栓住他。”
南宫槿榕接过杯子放下,痛苦地看着她。
“哥哥,回去睡觉,你也累了。”
南宫槿榕站起来,缓缓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站住,突然回头,伸手勾过她的脖子,将她拉进自己的脖子里。
“哥哥……”
南宫槿榕没有说话,片刻后,手滑到她的背上,拍了几下,放开她,转身下楼去,他那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婉奴听着他的声音出了院子,才转身上了床,想着宇文桦逸昨晚没睡好,也许早早上床已进入了梦乡。
她这样想着,唇角自然地漾起笑意,不自觉地荡漾开来……
当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睁开凤眸,一张笑脸近在眼前。
“笑得这般陶醉,是不是想我了?”宇文桦逸俊朗魅惑的脸霸气地迫在眼前,口中呼出的香气让人沉醉。
婉奴张着唇,痴迷地瞅着他……
“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只是魂魂儿飘来了么?”
“不是我走路没有声音,是你自己走神了。”他看着她的红唇一噘一动,轻轻地靠近。
两个指头按住他的唇,“告诉我,下午匆匆回府干什么去了?”
他修长润华的手缓缓拿开她白皙的手,卖关子地说了一句,“亲一下再告诉你。”还没等她同意,他迅雷不及掩耳般,掬起她的唇朵。
“你赖皮。”她娇嗔噘嘴,轻轻推开有些过奋热情的他。
宇文桦逸轻轻抚摸在脸上,那星星点点的接触带着宠溺和招唤,他喉骨滑动了两下,深情地看着她说道:“我回去泡了个澡,再休息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