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依旧对着铜镜整理衣衫,却显得心不在焉。冯雅身在内宫,可对墨儿和文喏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明显是有人在给她送信。冯雅是靠着任家才进宫的,那送信的人十有八九是任家的人,也就是任家早就盯上了墨儿或是文喏。按照这丫头所说,是青龙传信让墨儿去见的文喏。青龙是墨儿的亲信,自然不会害她。那么就是文喏被任家盯上了,甚至被任家利用了,更甚者……太子爷眯了眯眼,眼中闪烁着凶光:与任家合作了!不然怎么早不亲晚不亲,偏要在他看见的时候吻,就像当初在闲云茶坊的时候!
因爱生恨这种事情,冯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文喏再高风亮节,可到底也是人,未成神,凡人该有的爱恨情仇他一样都不少……
他扬起手做了个手势,暗卫龙一突然现身,“爷!”
凭空冒出的黑影吓得花舞尖叫一声,可声音还未尖叫完就立马意识到此时不该出声,忙伸手捂住嘴,瞪大着眼睛直溜溜的盯上跪着的黑衣暗卫,这么大个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去查查文喏到底是怎么活的!”太子爷将那个‘活’字咬得极重,本以为他掉进河里就该淹死,哪想到他竟然命不该绝!
咳咳,掉进河里就该淹死?这是啥乱七八糟的概念,你自个人不会水性就不允许人家会游水了!?切——
“是。”话音未落,人就没影儿了。
吓得花舞恨不得将眼珠子给瞪出来,要不是她心里素质好,经常被公主房里出现的陌生男人吓,她这会儿只怕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大叫抓妖怪了!
花舞都还没回魂儿,太子爷就叫她了,“你过来。”
花舞战栗着身子,害怕的朝他那方向以龟速移动着,太子爷拧起眉头,几不耐烦,“行了,还是站在那儿吧。等你过来,只怕天都黑了。本姑爷有事情要吩咐你,如果你办好了,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你办不好……”清越的语声瞬间变得阴冷,逼人的凶煞之气直冲花舞的面门,“也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花舞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道,“姑、姑爷,您放过奴婢吧,奴婢……”
“行了。别一副哭哭啼啼的作死样子,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办事,你这条小命自然就保得住。”太子爷望着门口,以防以墨突然回来了,“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困难的事,你只要在你家公主出门的时候在王府后门的第一个转角处画上一朵七色花就好。”
闻言,花舞大松口气,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好了,快起来。还有,把眼泪擦干净了,要是被你家公主看到了,还以为本姑爷欺负你呢……”
太子爷这话说得,就跟他有多善良似的。人家哭成这样儿,可不就是您欺负的!
花园中,以墨正在散步,正好遇到同样出来散步的小妾玫红。玫红一见着以墨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转身就跑。以墨也习惯了,懒得理她。转身走入凉亭,刚坐下,青龙就来了。
青龙带来魏疯的口信,“主子,魏疯同意带着账簿入金銮殿告御状,可他、要求见您一面。”
以墨抚着绣袍上的金边,冷笑,“看来这个魏疯确实是个聪明人,懂得把握机会。”魏疯见她无非是要权要地位还要一个保障。
“他怕是早就知道手里的账簿是假的。”
以墨心思细腻,能猜出几分魏疯此举之意,“考了一次不高中就考第二次,第二次不中就第三次,直到三四次之后不中他才放弃,可见魏疯此人对权势地位极其渴望,但也并不是个为了权势地位就不顾一切的死走到底的人。他拿着账簿上京,只为能博得个‘不畏强权,全心为民’的好名头,是否能告御状扳倒左相,看来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青龙问道,“他难道就不怕得罪左相?”
“承天朝的文人士子向来抱着一团,特别是天子脚下的文人仕子。魏疯本就是文人,且很得邦泰的文人仕子的拥戴,他千里迢迢上京为民请命的消息一旦传出,那他便能得全天下的文人仕子的拥护。比起得罪任颧禾,这点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手里的账簿是假的,除了让任颧禾虚惊一场,并无其他损失。况且,全天下都知道他得罪过任颧禾,如果任颧禾再迁怒于他,那便是让天下人耻笑了。更有甚至,为了维护自个人的形象,任颧禾说不定还会被逼得夸他魏疯铁骨铮铮正气凛然呢!”
以墨笑,笑魏疯的算盘打得真好,“如今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他一切计划。将真的账簿送上金銮殿,如果左相倒了,他便相安无事,如果左相不倒,那他必死无疑。可如今左相派人追杀,我们是他唯一的护身符,如果他不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不用等到入京,他就小命就没了。所以他别无选择,只得按照我们的要求进京上金銮殿。”
青龙明白了,“他是想见主子,让您成为他活命的护身符。毕竟左相在朝中纵横这么多年,权势滔天,一本账簿能否扳倒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想未雨绸缪。”
以墨把玩着石桌上的茶杯,“我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是,属下明白了。”青龙转身欲出凉亭,却被以墨叫住,“等等。”
以墨想起昨日见到文喏时,他手上裹着纱布,且身子也消瘦得厉害,有些不放心,“派人去查查文喏最近出了什么事。”
“是。”
等以墨回到屋里,太子爷已经走了。
花舞还在屋里收拾屋子。以墨住的院子下人最少,除了花舞就只有两三个粗使丫头和一个烧水的婆子,但那些人都不允许进内院来,所以内院的活儿都是花舞一个人做。花舞倒也勤快,将内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以墨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扫地。
见她两眼红彤彤的,以墨开口问她,“怎么了?哭过?是不是内院的活儿太重了?要不以后派两个丫头给你?”
“不用不用。”她连忙摇头,慌口解释着,“是奴婢刚才扫地的时候,不小心让灰尘落入眼睛里了。”为了不让以墨起疑,她还学会了岔开话题,“公主,刚才王妃娘娘派人来说,今日是玉蝶小姐回门的日子,叫您待会儿去前殿一趟。”
“回门吗?知道了。我进去换身衣裳。”
以墨换了身浅粉色的罗裙,毕竟回门也是个喜庆的日子,总不能穿一身白去见人家新婚夫妇吧。
等以墨到前殿的时候,玉蝶和玉文沉已经到了。
玉蝶今日穿着一袭玫红的纱裙,披肩的发丝挽成了妇人髻,漂亮的脸蛋画了淡妆,眉宇间还露着初为妇人的风情。玉文沉站在她身边,一袭青衣衬得修长的身形如临风玉树。
玉文沉最先见到进来的以墨,忙躬身行礼,“参见平安公主。”
“免礼。”
景阳也出声招呼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今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她拉着玉蝶坐下,关心的问,“怎么样?到玉家可还习惯?你婆婆为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她此话一出,玉文沉的脸色就露出几分尴尬。玉蝶从小就在王府生活,初到玉家村自是不习惯,而玉氏又是个张扬跋扈的人,起初还忌惮玉蝶是王府养女的身份,可相处几日下来,知道她是个软弱好欺的性子后便不再客气,动不动便开口辱骂。玉文沉在他母亲面前也是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根本就不敢出言帮她。呈玉蝶被玉氏欺负,他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从而助长了她的气焰。
玉文沉警告的看了玉蝶一眼,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抢先开口,“王妃娘娘放心,草民会好好照顾玉蝶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不受委屈便好,不受委屈便好。”景阳悬吊的心顿时安稳了,笑容也比刚才灿烂许多,招来霁姑姑问,“王爷呢?今天是玉蝶回门的日子,他怎么还出去?”
“回主子,王爷去了翠香苑,这会儿只怕……”
“赶紧派人去催,这人都回来了,他还没到,想什么话!”往日景阳是不会管他这些烂事,可今日是玉蝶回门的日子,如果他不出现,则意味着对女婿不满,这可是当着人家的面打人耳光。要是被外人知道了,玉文沉只怕是抬不起头来做人。
“是。”
王府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请,可回来的人都说王爷喝醉了,醉得连站都站不起身。
“就是醉得不省人事也得给本宫抬回来。”景阳怒骂道。
“是是。”侍卫慌忙点头,正要出去,被以墨叫住,“行了。不用请回来了。派几个人过去伺候着,等他酒醒了再送回来。”以墨开口,就连景阳都不敢随意反驳。
“属下遵命!”
“这!墨儿,你父王他……”景阳到底是顾忌着玉文沉的脸面,虽说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可到底是玉蝶的夫家,如果让他丢了脸面,只怕玉蝶在婆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好了。霁姑姑,吩咐膳房摆膳!”说罢,她毅然起身出了客厅。那身凛然霸道的气势让景阳立即闭了嘴。
别以为以墨没看到玉文沉那警告的眼神,起初对他的那点点好感因此烟消云散。为了这么个男人让她尊贵的父王不辞千辛万苦的赶回家,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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