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一提到薛四奶奶,薛四小姐不由缩了脖子,更怂地说道,“那还是下回再选吧。”
“嗯。”李小茶淡淡应着,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薛家的上人下人又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双双贼亮冒着绿光的眼睛都在等着李小茶和四奶奶后续的动静。可大家瞪着大眼睛看了许久,却发现居然没有后续。
那个穗儿在后院厨房里都要把各色菜式全看完了。也没等到一个主子过来看她。等着看戏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有天妯娌聊闲天打马吊时,三奶奶切着牌与二奶奶说道,“二嫂,你女儿那边不是缺人吗?怎么不管那几个管事的要人啊。”
大奶奶宝相庄严地坐在一旁。侧耳听着摸了摸牌打了个红中,适时加进一声淡定娴淑的“嗯。”
薛二奶奶瞟了一眼,发现那位专于琴棋书画的四奶奶仍旧没有参加妯娌间无聊的马吊聚会,是以,闲闲说道,“嗯,我看看再说。”
一旁脾气急的七婶母提声说道,“还看什么,不就是个丫环嘛,要过来不就得了。老四媳妇还能跟一个小辈争还是怎么着。”
这位七婶母年纪不大,比薛四奶奶大得几岁。薛老爷一共七兄弟,这位正嫁给最小的七老爷。因为和同辈间岁数实在是隔了太多,所以她常和二奶奶她们这些小辈处在一起。
七婶母也是个将门出生的,但和有着“才女”之名的薛四奶奶不同。这位七婶母是正宗的将门虎女。当年她这位佳人在茶楼上隔空看到七老爷那个才子在楼下喝茶。只是这一眼,她直接二话不说,飞身跃到楼下。她小蛮腰一拧,向薛老七说道,“我是贺晋阳贺将军家的大女儿贺红衣,你可要娶我。”
薛老七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后来,两人还是成了亲,那薛老七是被押进洞房的,还是自己喜滋滋地挤进洞房的,这已经没人敢传了。人们只知道,如今的薛老七红光焕发,每日里都是笑眯眯的,半点也没有憋屈的模样,连带平日呆头呆脑的书生样也缓和了几分。
也正因为这位年轻的婶母很是真爽,所以小辈里无论年轻的还是年纪比她大的,都愿意与她交往。七婶母曾也有意与那位凤家嫡女结识,只是薛四奶奶似乎没这兴趣,净对着七婶母说些之乎者也的,硬生生地就把这个贺红衣吓得老远,从此再不去找她。
这个贺红衣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急说完这话,直接丢了个二筒与众人说道,“得,要不我直接去问她好了。”
她说着,叫来自己的丫环,让她去薛四奶奶那儿问问,“那个新来的丫环到底是要不要,给个回信。”
那丫环听了是一脸的苦色,只是主子吩咐,她只得诺诺应了。
那丫环走后,几个主子继续看着手里的牌,薛二奶奶突然拿起桌中心那个“二筒”推了牌说道,“胡了。”
“啊?”贺红衣看着桌上的牌疑惑地说,“不是吧。”
“是。”三奶奶看着牌,嗤笑说道,“七婶母,你放冲了。”
“不是吧。”贺红衣看着薛二奶奶那一水的筒子,哀号叫道,“还是清一色。”
这牌冲得,确实很有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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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人有兴趣起名字啊。
来帮我起名吧,我是起名无能啊。
来,先来四奶奶的名字——
第99章 摆棋
作为麻将搭子,要搭得久,打得开心。四个人之间没有输赢是最先决的条件。薛府里的主子,没几个是穷人,可打牌输钱那不只是点小钱的事,那还伤面子。特别是贺红衣那样急要面子的,若一直是她输,她会认为别人要以为是她笨,那她真的是会掀桌的。
所以薛二奶奶一盘清一色后,三奶奶和大奶奶两个与她对了眼色,故意放了几手牌让贺红衣赢了回来。一来二去的,等圈打下来,各自的钱依旧在各自的口袋里,没谁赢得多,也没谁输得多。
薛家三个媳妇端庄婉约地笑着说道,“又是平局。”
贺红衣抓着牌,哗哗撒在桌上。无聊叹了口气,说道,“唉,时间过得真慢啊。”
“可不是。”三奶奶数了数抽屉里的银子,抬头说道,“七婶母那个丫环怎么还没回啊。”
“回。”大奶奶宝相庄严地端坐在椅子上,远远的那个丫环,已经抹着额头上的汗赶了回来。此处离薛四奶奶的院子并不算远,只是那丫环实在畏惧薛四奶奶的威严,磨蹭了许久才敢进去。却不想薛四奶奶那边的人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把七“老”夫人的话带了进去。
没多梨花从屋里出来,平静说道,“话已经带到了,四奶奶说‘嗯’。”
“嗯!?”那丫环很不解地望着梨花,梨花点头说道,“四奶奶就是这么说的,要不你自己进去再问一次。”
“不用了。”那丫环忙挥了挥手,逃了出来。她可没胆量去问那尊大佛。
可是这头的贺红衣得了消息也是如她丫环一般的反应,她望着那丫环,疑惑说道,“嗯!?”
那丫环点了点头,“薛四奶奶是这么回的。”
“嗯是会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贺红衣说着,几乎要拍桌。
那丫环也是吓到了,诺诺说道,“我也不知道。夫人的话我也带到了,四奶奶那边就是这么回的。”那丫环说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滚一边去。”贺红衣愤愤看着薛四奶奶院子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说道,“好你个姓凤,你还是那副骄傲的死德性,我还就不信了,我——”
贺红衣说到这儿。疑惑看了看身后。平时她这么怒气冲冲的时候。总有薛老七又或者是陪嫁的子宁在身后拉着她。可今天薛家几个奶奶捏着帕子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阻止她的模样,这到叫贺红衣生生的不习惯了。
她哼了一声,说道。“下回再找你算帐。”
就这样,一场喧闹的牌局散了。薛二奶奶领着自己的丫环走回院里,路上,薛二奶奶侧脸与身后的嫦娟说道,“你看,我这四弟媳是什么意思?”
嫦娟想了想刚才的情景,回道,“听不出四奶奶那个‘嗯’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这等小事。以四奶奶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理的。”
薛二奶奶挑眉打量了嫦娟一眼,夸道,“你这小丫头到是越来越聪明了。唉,我以后怎么舍得把你嫁出去哦。”
嫦娟尴尬一笑,回道。“奶奶又和奴婢说笑了,不知这事可是要阿茶继续下去。”
“由他们吧,我到想看看这个阿茶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薛二奶奶说着,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
七婶奶奶放冲的事,以及薛四奶奶那个若有似无的回复,又一次在无聊的薛家大院里传开了。薛二奶奶那边并没有人把消息告诉李小茶这边。到是薛四小姐得了听墙根的毛病,没事就蹲在墙角,一听说薛四奶奶那边有回应了。她忙巴巴跑到李小茶面前说道,“小阿茶,那个人咱非抢不可了。”
李小茶正给薛四小姐备着绣活,这薛府只有二十来口人,可谁过生辰,谁结婚生子什么的,都得要礼物。薛四小姐这个一穷二白的,没得像样的东西送,只得弄点绣活凑合着,偏巧的这薛四小姐绣不出别的,只能绣出些红橙黄绿的团子。是以,这些活计就全落在李小茶他们头上。
好在外面还有一个宫儿能帮上些忙,不然李小茶就是长出八只手来,也不能把薛府里那些个大小亲戚的礼物凑齐了。
“小阿茶,你别绣了。不就是个生日嘛,我初九去给薛小八唱个生日歌,包准他高兴得在打滚。”薛四小姐劫过李小茶手里的针,插到一旁的针线篮子里。这才正经地与李小茶说道,“我跟你说哦。要让你在这院子里立威就非得把叫‘穗儿’的丫头抢过来不可。我现在才知道,我娘亲是在试探你啊。要是人选不好,她以后肯定把你分到外面去,和那个商儿一样在院子里扫地。”
李小茶并不在意,平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那边的琴语说的啊。”薛四小姐皱着眉,一副很着急的模样说道,“原来你们也是分品阶的啊,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工钱从进府起就没加过呢。早知道我就跟我娘亲去提了。”
其实这事不只是薛四小姐后知后觉,连李小茶也是最近才想到。前院里的丫环的月钱一直是比后院里多的。李小茶进了薛四小姐的院子以后,那可怜的月钱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李小茶一直没在意思,只当是本来就是这样。后来渐渐听到一个传说,说是薛家祖上曾随开国皇帝一同戎马半生,临老时有次身陷囹圄几欲轻身。后经一个老下人拼死救出才有了日后的功勋。是以,薛家家祖第一条就是要善待下人。
薛家下人分阶明确,主要从月钱中体现出来。你李小茶这种每月二钱银子的是最下层的佣人。再上去一点就像宫儿商儿她们这种前院的丫环有个三钱银子。混到书语那层有五钱。至于嫦娟他们那层据说是有十二钱银子。中间各层基本以月钱等级做划分。一般只有升的,极少有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