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就好了,像她这样的人就算是肩膀伤了也能静静活下去,不需要为此多添烦恼,可是她却拥有一个完好的肩膀。手冢明明那么希望能继续打下去,他的实力,他的技术,明明是可以朝着职业网球选手走下去,可他却……受尽折磨!
如果有神,她多么希望把自己的肩膀替换给他。
可是,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就算这场比赛手冢不需要出赛,那下一场呢?下下场呢?接下去的参赛学校一个比一个厉害,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怎能担保桃城他们稳赢?
羽鸟终于觉得,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桃城同学,加油!”她颤抖着声音,替桃城加油。声音太小,桃城没有听见,新海按着她颤抖的肩膀,“别说了,桃城压力很大。”
“对不起。” 羽鸟深呼吸,尽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抱歉,我……去冷静一下。”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这群人之间。乾歪了歪头,羽鸟是喜欢桃城吗?不是的话,她干嘛紧张成那个样子?
手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被身边的大石发现了。他循着手冢的视线看去,不禁叹了叹气,“这个女孩子和阿桃关系不错吧?”桃城武这个不开窍的二货,想要追女孩子就说得明朗点啊。
手冢收回视线,宛如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比赛。他大概能猜到羽鸟这么激动的原因——桃城如果赢了,自己就不用比赛了。当然,也不排除在她喜欢桃城的前提下为他加油这个原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后者不成立。
脑海里,仍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德国的某个广场,土黄色石砖,四层楼洋房,古典街灯,自由飞翔的白鸽,以及那一抹湖蓝色的微笑。
“手冢国光,你一定能达成你的梦想,你一定会康复,回到球场,我相信!”
就算桃城和新海都输了,青学的胜利,他会守护。
“比赛结束,圣阿尔托莉雅胜,7-5。”
手冢抬起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桃城,以及赢了也不见得很开心的柴田风。大石拍了拍新海的肩膀,“去吧。”
柴田同桃城握握手,桃城似乎已经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但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柴田摇摇头,明明是赢家,反倒一脸无奈,“桃城同学,你好好看着。”
说罢,他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中。桃城抬头,看着他走过去,站在了他的部长绪方维瑟面前。绪方不悦地看着他,但是表情明显比面对先前那两组双打的时候要好很多。“你搞什么!这么个杂碎,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你居然要用45分钟?”他啐了一口,“算了,好歹你赢了,比起先前四个来好太多了!”
桃城这回真的忍不住了,把球拍朝菊丸这边一扔就冲了过去。大石见状,连忙上前试图阻挠桃城,可他速度慢了,等他走到对方阵营时,桃城已经伸手揪起绪方的衣领,“你说什么啊!”
他桃城武不管输赢,还没试过被手冢或者玉川这么骂过,这个绪方居然说自己是杂碎?而且还骂他的对手柴田?这不分明是当街当众踩着他桃城武的脸吗!而且那些是他的队友,他怎么能借机冷嘲热讽先前输掉的四个人!
“行了阿桃!”大石连忙制止,可是怒火熊熊燃烧的桃城哪里听得进。
“哼,”绪方就算是被桃城抓住衣领,也依旧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还以为青学的手冢国光有多厉害,原来连自己的部员也管不好。你放开。”
桃城反倒把他的衣领揪得更紧,“你居然敢说我们部长?”
这下连海堂都忍不住要上去找他说理,却被不二拦住了。不二示意海堂看手冢,海堂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桃城!”手冢沉稳的声音在空中飘动,桃城回头看了自家部长一眼,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放了手。绪方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哼”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了身后飘来的一句话:
Wie Sie sein können also, sprechen Sie!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绪方维瑟回头,除了一个一脸通红看起来气鼓鼓的女生以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哼,是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我卡文了,不如咱们不看手塚的比赛了吧o(* ̄▽ ̄*)ブ
☆、〇六
“Wieser Ogata,Sie müssen ein Verlierer sein!”
(绪方维瑟,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这两句话,让桃城和手冢同时把视线转移到那个一脸通红的女生身上。绪方维瑟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存在当作空气,转过头,“铃木,该你了。”
而这时桃城才缓过神,却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一边理头绪一边朝那女子走去,“羽鸟,你刚刚说的是啥?”
羽鸟本来就不是桃城这种热血的人,她扭过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迅速地朝乾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压根不理桃城。而桃城这时终于缓过神,“哇”地大叫,“哎哎羽鸟蔷薇,原来你也有这么热血的一面啊!”
别提了……羽鸟在心中欲哭无泪,这绝对是她的黑历史!
可还没走到青学网球部的人堆中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抬眸,正对上了手冢的目光。虽然那目光更多地透着欣慰,羽鸟却敏锐地发现其中参杂了些许不安。
是的,不安。
为什么手冢会觉得不安?羽鸟方才放下去的心又突然提了起来。莫不是……不会不会,他的伤早就好了,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就是这样,老是爱想东想西!羽鸟竭尽全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随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刚刚比赛完的桃城站在了她和乾的身后。乾把本子往后翻了几页,“新海,注意,不要让对手上网!”
“是。”新海认真地点点头,拿起球拍,朝赛场上走去。
老实说,新海诚的压力其实还是挺大的,因为只要他赢了就能夺得整场比赛的胜利。虽然就算是他输了也不妨碍青学向前走,但是——说实话,新海暂时还是不希望手冢出场。他想试试看,这种只要自己赢了,整个团队都能获胜的感觉。
这种想法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是觉得别人不可信,而是他觉得没必要去说。
乾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新海正在同对方选手握手。“嗯,圣阿尔托莉雅的单打二号是铃木弘树,是个上网型选手。”他顿了顿,“也是原本的部长。”
“原本?”羽鸟正要问,猛然想起了乾先前说的话:绪方维瑟把整个圣阿尔托莉雅都放倒了。那么,被放倒的人之中,肯定也包括原来的部长。突然,羽鸟的手机震了震,她从人堆中钻了出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是谁呢?偏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喂,你好。”羽鸟接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了图书馆管理员阿姨的声音:“羽鸟同学是吗?我想问你啊,校史室的钥匙你有没有拿过啊?”
校史室的钥匙不是一直都放在图书馆的办公桌里面吗?“我没有,怎么了?弄不见了?”
“嗯……真是麻烦啊。你在哪?”图书馆阿姨一边讲电话一边翻办公桌,“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帮我找一下?”
虽然不想拒绝图书馆阿姨,但是她所在的网球比赛场地距离青学起码2个小时公车程,回去也无济于事。“抱歉阿姨,我现在在看网球比赛,比赛地点距离学校有点远……你想想有没有别的人可能会动?如果你愿意等,我现在立刻回来。”
“不用了,”图书馆阿姨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分外奸诈,“你去吧,去吧!我给你一个任务。”
“请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任务。
“男子网球部那么多好男人……你怎么也得在毕业前泡一个!”
她能把电话挂了么?
之后图书馆阿姨扯了几句闲话,然后便挂了。羽鸟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算了。这么想着,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再回到人堆中时,却发现周围的人一脸肃穆。她识趣地不去问“怎么了”,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裁判的下一个判分。也许是新海被压制了,所以他们才这么严肃。羽鸟朝球场上看去,新海站在底线,已经做好了接发球的准备。
当铃木把球发了过来的时候,连羽鸟都看出来了。新海确实被压制了,而且压制得很厉害。只见他在球场上左右跑动,除了接球什么也顾不上。铃木发球上网,不停地在网前进攻,新海想尽办法,想要把他逼回底线,却发现自己的招数压根不成功,他根本没办法把铃木逼回去。
“圣阿尔托莉雅胜,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