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刺耳的声音,预示树木即将断开倒地。
高天运急忙大喊:“走开,顺山倒了!”
这是伐木的术语,意思是树木断开后朝哪个方向倒地,洛醺哪里懂这个,也听见吱嘎嘎的声音,也感觉一股风压来,她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躲避,于是胡乱跑一气。
黑乎乎的头顶眼看大树砸下,她感觉自己跑的方向不对,换了方向,却刚好处于大树倒下的中心位置,感觉飓风袭来般的恐惧,吓得大叫。
扑嗵!树倒人也倒,洛醺惊骇得大喊:“师父!”
“师父在呢。”传来高天运憋闷的一声回应。
洛醺努力侧过脸去看,她趴在地上,高天运趴在她身上,大树趴在高天运身上。
幸好不是树干的中心位置,也就少了很多力量,也幸好高天运被树干砸到时暗中运气,身体的气和树干的力道撞击,又多少缓解了树干砸下来的力道,然而还是感觉后背痛得难耐,痛得脸色惨白,还不忘问洛醺:“师父这回,像你爹一样的疼你了对么。”
洛醺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哭了起来:“师父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高天运骂道:“臭丫头少哭鸡鸟嚎的,一大早咒师父,快让开。”
他能骂自己,这说明他还完好,洛醺非常高兴,只是想起身起不来,被高天运压着,且两个人呈女下男上的姿势,何其的暧昧何其的诡异。
“师父,你把肚子瘪一瘪,我就钻出去了。”洛醺提议。
“师父的肚子也不大,往哪里瘪,倒是你,把屁股收一收,你也就钻出去了。”高天运建议。
洛醺想摸摸自己的屁股,感觉自己的屁股很小,也没地方再收,不料摸错了地方,正是高天运的裆下,高天运的双手支撑着地面,想把树干拱起,只是这棵树太粗他力量不够,被洛醺的小手抓到敏感处,脑袋嗡的一声,昨晚的一幕历历再现,压抑的道:“丫头,你往哪里摸,你存心让师父晚节不保。”
洛醺急忙缩回手,还诧异:“师父,你练什么功夫,你的身子好硬。”
高天运脸红的像猴屁股,嗯嗯呃呃半晌:“……师父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所以,所以硬邦邦。”
洛醺使劲的往出爬,怎奈高天运压的太紧,吭哧瘪肚半天,一寸都没挪动,不禁问:“师父,你多少斤,好重。”
高天运终于想到了办法:“是大树重不是师父重,这样,我用力顶开树干,你就爬出去,记住,极短的时间,听我一声吼你就嗖的蹿出去。”
洛醺点头:“好。”
高天运呼出一口气,然后暗自憋气,把自己憋得像个气球,突然啊的一声大吼,洛醺感觉身上轻了很多,使劲往旁边一蹿,果然出来,再回头看高天运,他嘴角流血,想是用力过猛致使内里爆裂,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父!师父!”
她喊了半天高天运没有反应,想哭,哭解决不了问题,得想办法救人。
忽然发现旁边的锯子,灵机一动,拿过锯子就开始在压着高天运树干的最近处锯了起来,不太会使用这种东西,费了半天力气总算掌握好要领,什么吃奶的劲拉屎的劲都发挥出来,吱嘎吱嘎,锯了好久好久,还剩下一点点没断,怕高天运昏迷不醒,过来推推他:“师父。”
高天运气若游丝:“丫头,师父没力气了,假如我死了,我的遗产都是你的,我告诉你在哪里存放。”
洛醺急忙打断他的话:“师父你不会死,你还得教我憋宝呢,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把树给锯断你就解脱了。”
高天运道:“师父感觉坚持不住了,所以先告诉你我的东西都放在哪儿。”
洛醺还是摇头:“师父我不会让你死。”
高天运苦笑:“你是神仙?”
洛醺想了想,我不是神仙,但我知道你的软肋在哪儿,迟疑再迟疑,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脑袋慢慢靠近高天运的脑袋,因为高天运是趴在地上,脸是侧脸,她也侧身躺在他身边,一下子吻住了高天运的嘴巴。
她嫩嫩的凉薄的嘴唇扣在高天运嘴上的刹那,高天运感觉浑身血液沸腾,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鼓胀,洛醺吸的越紧他越感觉这种东西自己已经难以控制,突然大吼一声,啊——身子往上一挺,树干断了,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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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7章 因为爱,而决裂
三天后……
高天运的木屋……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啷哩个啷哩个啷哩个啷……”洛醺快乐的唱着歌,没歌词,叽里呱啦胡乱哼哼,心情好,因为高天运被自己成功救活,吐了不少血,所幸筋骨没断,高天运活了,皇太极的宝藏早晚到手,假如再和他学会憋宝的本领,自己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的人,沈稼轩就可以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而专心的疼爱宝贝女儿。
“丫头,你走吧。”高天运支撑着坐起,五脏六腑痛的呼吸都困难。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吃完饭打厨子?”洛醺端着一碗粥杵在高天运面前,连说三个忘恩负义的句子,她救了他,他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撵她走,不仅仅是忘恩负义,还猪狗不如。
洛醺心里是这样骂的,他从来没正儿八经的把她当徒弟,她也从来没正儿八经的把他当师父,两个人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用天上的话说:此情只能天上有。用人间的话说:人间能得几回闻。用半拉山土语说:啥鸡巴玩意。
高天运垂着脑袋,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洛醺的衣襟,他仍旧那句话:“你走吧。”
那个一贯开口骂动手打咋咋呼呼的热血青年瞬间老态龙钟了,嗓音沙哑是因为声音太低,脸色已经恢复到伤前的红润,神态却像生命垂危似的。
“给我个理由。”洛醺坐在他身边,拿着木勺搅动碗里的粥,使之更快的晾凉,好喂高天运吃,几天来她一直这样做的,比喂女儿还细心,因为高天运替她挡住砸下的大树那一刻。她感觉这世上又多了个亲人,即使高天运成不了自己的师父,至少成为朋友。
高天运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与她保持一点点距离,总归床太小。想保持太大的距离就得穿越墙壁,给她一个什么理由,难道告诉她:师父为老不尊,以长幼之别爱上自己的徒弟,即使这不算乱伦,但洛醺不会接受这份感情的,虽然高天运还不知道洛醺已经嫁人且有了女儿。但他感觉到洛醺对自己没那种心思,洛醺看他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到没有男女的那种感情,别说暗送秋波。一点点的微波都不兴。
“我一个人清静惯了。”他明知道洛醺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然而除此之外别无他计。
洛醺还端着粥,走到高天运面前蹲下,仰着小脸委屈道:“你是不是,不想把皇太极的宝藏分给我?”
高天运蹙眉。却难以克制的笑了,究竟是该说她这想法太过单纯、还是太过市侩?该说她天真无邪、还是该说她利益熏心?这丫头何其的矛盾和复杂,高天运简直无法比拟了。
既然为钱财,他叹口气,拿过自己的枕头撕开。从里面掏出一张地形图,交给洛醺道:“这是我多少年以来积攒的财富,不多也不少,按你沈家这样的门庭算,一家子游手好闲都可以吃个十年,你回家找人运出去,咱们,恩断义绝。”
洛醺看着地图上七扭八歪的条条道道,先是满面惊喜,即使找不到皇太极,总算逮住了高天运,自己可发达了。
高兴的嘿嘿一笑,高天运的心陡然而冰冷。
“师父,作为你的徒弟我继承你的遗产是应该的,但是你也没死呢,等你死了我再继承。”洛醺说着,把藏宝图重新塞进枕头里,然后找出针线开始缝合破处。
她贪吃贪睡更贪财,但是有个前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白白接受高天运的钱,刚刚那番惊喜不过是意淫罢了。
看她毫不为钱财所动,高天运一扫满面的隐瞒,心里高兴嘴上故意嗔怒:“你这丫头,师父才二十九岁,你就咒师父死。”
洛醺偏着脑袋看看他:“我没咒你死,你好好活着,养好伤教我怎么弄财富。”
高天运陷入短暂的沉默,两股力量在撕扯,一方面不舍洛醺,一方面又想她离开自己,一时间没了主意,手在自己腿上抓来抓去,典型的六神无主。
洛醺缝好枕头,重新端起粥来,先自己尝了口,温热,于是舀起一勺放到高天运嘴边:“师父,吃饭吧。”
高天运望着她白嫩的小手拿着自己刻制的大木勺,颇有些不伦不类,想她该找个年貌相当的青年,过一种见得了光的日子,自己毕竟被贺青松定为通匪,即使不通匪,只要自己走出大山,贺青松就一定继续为难,所以,对洛醺的这场爱是没结果的事,在自己还能克制感情的时候,洛醺必须走,他没好气的推开洛醺的手,耳听当啷一声木勺掉在地上,他怒冲冲的:“你要不要这笔钱,你都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