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好小哈。”洛醺何其娇羞的提醒高天运,说他是师父,自己狗屁东西还没学到,皇太极的宝藏一块破铜烂铁都没弄到,所以师父目前仅停留在一种称谓上,不能确保在品行上。
“一个人,住太大我还嫌空旷。”高天运何其镇定自若,边收拾碗筷边道,接着何其娴熟的铺床,何其大方的上床,何其坦然的脱了棉袄,何其大方的钻进被窝,把洛醺晒在地上不知所措。
傻呆呆的杵着半晌,洛醺跋涉一个下午,又累又困,再也无法矜持,嚷嚷道:“师父,我怎么办?”
高天运何其正常的指指地板:“柜子里有铺盖,自己去拿。”
洛醺踩着地板都感觉凉,别说躺上去,抱着铺盖站在床头,瞪眼看着高天运,心说我瞪不死你我瞪毛楞你,表情阴森姿态豪放语气婉约:“师父,我爹说过,我身子骨弱,不能着凉。”
但凡想谋求什么,她都是以“我爹说过”来开头,因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俗语谁都知道,父亲的话必须遵守,这是一个充满孝道的理由。
高天运又是何其的随意,指着自己旁边的床道:“那就睡这里吧。”
我靠!这是作者说的……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洛醺嘟囔的。
高天运呼哧坐起,满脸的阴郁,仿佛洛醺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吼了句:“我是你师父!”
狗屁师父,他自己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怎奈去找洛醺之前只记住吃饭而疏忽睡觉这件事,所以现打造一张床显然来不及,他也知道地上凉,洛醺睡不得他也睡不得,十冬腊月的,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所以他才先上床,然后让洛醺上,假如反过来让洛醺先上床他后上,这就有点非礼的嫌疑,男人多看女人几眼都算非礼,女人抱着男人亲顶多算投怀送抱,性别不同,待遇也不同。
所以,对以上他的行为就不难理解了。
洛醺看他的反应过于强烈,叨咕一句:“我也没说你是我徒弟。”把铺盖放在高天运的铺盖旁边,两个铺盖的距离有多远?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五巴掌的距离,还是洛醺这样柔荑般的小手。
衣服是不能脱了,掀开被子的手法从来没有的轻柔,钻进被窝的动作从来没有的优雅,躺下去的姿势从来没有的僵硬,硬挺挺的像具僵尸,心里想着,假如高天运为老不尊对自己那啥那啥那啥,自己就那啥那啥那啥,那啥?咬舌自尽也不能对不起沈稼轩。
接着怀疑,很多故事里的贞洁烈女英雄壮士都这样做过,但咬下舌头能死吗?顶多剩下半拉舌头,那也能活。
好奇心大起,于是试验下,使劲咬了下舌头,疼的哎呀一声。
高天运立即扑过来:“怎么了?”目光中带着三分关心三分紧张三分着急,还剩一分是色眯眯。
洛醺伸出舌头给他展示:“不小心咬了。”
高天运再凑近些:“我看看有没有破。”
洛醺就乖乖的伸着给他看,然后,她嗅到了高天运浓郁的汗渍味,听到了他浓重的呼吸声,看到了他浓烈的仿佛被点燃的目光。
“没破。”高天运声音低得像蚊子嗡嗡,还是呈俯视洛醺的姿势,心往出鼓欲冲破身体的表皮似的,血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火烧火燎,哈嗤哈嗤的大口喘气,脑袋好重,慢慢慢慢的垂下靠近洛醺,灼热的气息扑在洛醺脸上,嘴唇翕动想吻下去,鼻尖即将抵住鼻尖,完全进入激情状态的他突然来了句:“我是你师父对么。”
没等洛醺回答,他嗖的转头骨碌到自己的那一边,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噗的吹熄灯火,再无声息。
屋子里漆黑一片……
野鸟一声哀啼……
洛醺轻抚心口,这或许是她早就预料到的,肯随高天运来山里,一半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一半是感觉高天运是个好人,但好人不代表好男人,好男人不代表不对喜欢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她也曾经设想过假如高天运要冒犯自己该当如何,刚刚她比高天运紧张害怕,硬着头皮挺着,是不想撕破脸,毕竟自己有求于他,暗想假如他能让自己安然度过第一夜,那就是他战胜了动物本能的心里,此后麻烦也就不大了。
果然,高天运悬崖勒马,洛醺也就放心沉沉的睡去。
那边的高天运,咬着自己的胳膊,不是因为心猿意马难以控制,而是不知自己作为师父,该不该爱上洛醺。
正文 336章 救命之吻
次日早晨醒来,洛醺迷迷瞪瞪的喊了句“师父”,没人回应,侧头看看身边,高天运的铺盖早已规整的叠起。
她同时看到枕边的一张纸,拿起扫视,上写:热水在炉子上,早饭在锅里,人在林子中。
蛮可爱的师父,洛醺嘻嘻笑着起床,简单的洗漱之后,胡乱的吞了几口早饭,然后就跑到林子里找高天运。
远远就听叮叮当当的响,到了近前发现他正在砍树,洛醺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做床,就像打招呼似的随口道:“师父,你在干啥?”
高天运不停手中的工作,也随口答:“怎么,你还想和师父同床而眠,你愿意师父都不愿意。”
他是真不愿意,一整晚都没敢翻身,因为翻身势必要看见旁边的洛醺,也一直用被子蒙着脑袋,怕洛醺的呼吸声被自己听见都能让自己无法自持,他是洛醺的师父不假,他还个壮年男子,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是会思考懂控制,但人也有接近动物的地方,特别是男人,有时把握住心思把握不住身体,这真是莫可奈何之事。
洛醺过来帮衬着,嘻嘻哈哈的逗他:“怕我侵犯你”
高天运手中的斧子嚓的砍斜,蹭破树干的表皮差点砍到旁边洛醺的脚,他没来由的吼她:“躲开,笨手笨脚。”
洛醺心说笨手笨脚的是你,干嘛骂我,悻悻的躲到一边,坐在某个快要接近地面的树干上唱歌——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是苏东坡纪念亡妻王弗的名篇《江城子》,被洛秀才铺成曲子,是为了纪念他的亡妻,也就是洛醺的母亲。
洛醺是看高天运整天呼喝自己。他是师父,完全没有父亲对自己的那种疼爱,忽而想家。想爹。
“一大早的干啥唱这种伤感的东西。”高天运继续砍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洛醺拿话敲打他:“这是我爹谱曲的歌。我想他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是我师父,除了骂我就是打我,我爹从来不这样做。”
高天运偏头看看她,轻笑,小丫头对自己怨念还颇深。问:“你爹怎么对你?”
洛醺想了想:“我爹背我抱我亲我,就是不骂我打我。”
高天运咬着嘴唇盯着洛醺看,初升的太阳光线穿越树木,映射在洛醺身上。雾蒙蒙包裹着她,本就仙气十足的她更加美的触目惊心,美的有点不实在,仿佛一幅画卷突兀的挂在那里。
“师父要是背你抱你亲吻你,你一定骂我老不正经。”他无可奈何的苦笑。师父总归不是父亲,且因为自己才二十九岁,假如自己九十二岁,或许真的可以背她抱她亲吻她,忽而又对自己的这个念头窃笑。九十二岁即使存在,也背不动她抱不动她亲吻她也是满嘴漏风。
洛醺坐在树上把双腿晃晃荡荡,好不悠闲,还不忘反驳高天运:“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邪念。”
高天运使劲砍了下树干,气吼吼的:“瞧不起我就不要认我做师父。”
洛醺指着原形败露的他:“看看,又发脾气,我假如瞧不起你,干嘛丢下家人跑来山里陪你。”
高天运撇撇嘴,冷冷的哼了声:“你是惦记皇太极的宝藏,你才不是为了陪我。”
洛醺急忙辩解:“这也说明我瞧得起你,觉得你能教我真本事,从而找到宝藏在,咱们一起富得流油。”
说来说去她还是为了利益,高天运心里顿觉失落,也理解洛醺,沈家新宅他去过,房子不大人员不少,单单是吃饭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洛醺这也是顾家,算是个好姑娘,将来也必定是贤妻良母。
想到这里,他望了望马上砍断的树木,朝旁边努努嘴,示意洛醺躲开,然后道:“师父就是个凡夫俗子,你整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我,我其实也感觉别扭。”
洛醺嘻嘻一笑:“好男人才感觉煎熬。”
高天运蓦然想起昨晚的事,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幻想假如自己真把洛醺如何了,她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心甘情愿的随着自己白头到老?还是对自己怨恨?叹口气:“你啊,以后离师父远点,师父也非七老八十,师父当年害过一个女人,师父不是好人。”
洛醺突然站起,突然跑向他,还嚷嚷着:“师父是好人,我就想离师父你好近好近。”
她不过是为了哄高天运开心,也想把两个人的关系搞的更亲密些,她对高天运撒娇卖萌都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是他徒弟,两个人是亲人的关系,这不单单有利于两个人可以自然的相处,还涉及到高天运会不会在发现宝藏的时候分自己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