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接过财巫手中的香,插在前面的香炉上,后退几步,跪在中间的蒲团上,看着上面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释迦佛祖道:“佛祖,你既然让我来到这里,为什么还设置如此多的磨难,让弟子饱受煎熬,虽说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说法,可您为什么让我在这里受苦,在那边受苦也是一样一样的,佛祖你费尽心机,煞费苦心,到底是为了什么?”珍珠跪在蒲团上没有行礼,只是双手合十,不停的质问着佛祖,这让几大巫师觉得他们的宫主和别人太不一样了,怪不得她成为宫主呢,怪不得众位长老亲选了她呢,原来是如此的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如此的与众不同,真的和佛祖都能沟通。
珍珠在大雄宝殿耽误了一会儿,就转过大雄宝殿,从后门来到后院,这里还有一重宫殿,是什么珍珠不得而知,走进去,珍珠看向四周的佛像和壁画脸立刻红了,扭头看向几位巫师。“宫主,这才是我们神庙的主殿,来神庙上香的都是宁可不去前面也要来后门进香,您忘了我跟您说的了吗,我们这儿才是从西天取回来的真经。”药巫道。
珍珠听了武巫的话,再次转身看向正对面那一尊正在交媾的欢喜佛,双佛交叠,面带微笑,看向大殿门口。他的两旁是两个如同柱子一样的汉白玉阳具,上面光滑可鉴,在根部还系着红绳,周围是各种男女裸替佛像,后门的壁画也色泽艳丽,香艳非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印度艳佛,这个珍珠是知道的,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机会去旅游参观,没想到前世没达成的愿望,这一世达成了,而且自己还成了这样一座庙宇的主人。
刹那间,珍珠也明白了,为什么王家庄的人,打算和自己来个有福同享,到最后却落荒而逃,还嚷嚷让自己也赶紧下山,多半是他们冲进来看到了这座大殿。此时此刻,珍珠很感谢这座大殿,这座大殿省去了自己许多的麻烦,以前在山外有爹给自己挡着,来了山里就没人给自己遮风挡雨了,来到神庙,自己出则前呼后拥,入则高床暖枕,王家庄的人没有大山里的人对神庙的敬畏,当然要要求分享了,没想到这完全没人去作恶人,他们就知难而退了,如果这样也还不错。
珍珠仔细的观看了这些欢喜佛,这些佛到了中原就只有一种用途了,全部去给出嫁的青年男女做了性教育导师,佛的真正真谛却分毫未发挥,没想到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却看到了他的传承。不过想想也是,只有在异族,未经开化之地,有着生殖崇拜的与世隔绝之地才可能得到传承,这在大的中原文化背景下是不被容许的,所以中原的佛教全都是别儒家修改变形后,适合儒家思想后保留下来,许多的部分都是背离原来释迦牟尼的本意的,唉,这什么都得入乡随俗,她也一样。
珍珠来到这尊巨大的檀香木欢喜佛跟前,焚香跪拜,表情无比虔诚,她拜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份独特的传承,这份难能可贵的文化分支。从来都没看到过珍珠如此严肃的对待过什么东西,今天几大巫师看到了,几人的眼睛湿润了,最开始长老堂的人议论选珍珠作为神庙的继承人的时候,她们几个犹豫过,她们和珍珠接触的多,看的更仔细些,珍珠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个.......一个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机会主义者,玩弄心机和权术的高手,这样的人如果经营神庙,会把神庙发扬光大的,可内心未必就对神庙有敬畏之心,这样总让他们心里没底,这个人会把神庙带向何方呢?
只是长老们说,生逢乱世,神庙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主人了,已经够长了,如果再来个一百年,大山的百姓就要忘了神庙了,神庙剩下的只会是传说了,这个小女子,面有异象,两世为人,即使对神庙没有敬畏之心,也不会把神庙如何的,他们会好好教导她的。今天他们看到了珍珠的虔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看到了珍珠的敬畏之心,虽然此心非彼心,但他们误会和曲解终于和到一起去了,这也算是难得。
正文 三百四十五章超度
从神殿出来,珍珠一行回了天凤宫,闹腾了一天,珍珠确实有些倦了,靠在床头,揉着自己僵硬的双腿,这副身体当真是金尊玉贵,才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受不了了。
蛊巫和药巫跟进来,一个给珍珠揉肩,一个给她捏腿,两个有绝世武功的人给她舒筋活血,那还不恰到好处,不一会儿就把珍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让你们两个绝顶高手服侍我可是屈才了,整天围着我转,你们没事做吗?”珍珠享受的道。
“看宫主说的,伺候宫主才是我们的本分呢。”药巫笑着道。
“松花和澄妮她们还都在学规矩,规矩学好了,就让她们来做些琐碎的事儿,不过饮食起居还是要经过我们手的。”蛊巫瞥了药巫一眼,闲她虚伪,心中暗骂了她一句马屁精。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学好,也好解了你们的辛劳。”珍珠闭着眼睛道。
黄昏的时候,神庙鼓楼上的鼓敲响了,珍珠从卧房出来,往东间去了,蛊巫和药巫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这都黑了,怎么反而去东边了。
掌灯时分,珍珠还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歇,坐在榻上看着戒律堂戒律,她现在既然是神女了,大概这辈子也挣脱不开这个枷锁,那她就需要尽快的适应,尽可能快的了解神庙的各项规章制度,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在塌下站着的蛊巫和药巫,道:“戒律上说,蛊巫非有神女法谕不得施蛊,药巫非有神女法谕不得施毒,蛊巫我问你你的蛊可以分辨人,认主吗?药巫我问你,你有可以让两个人同时吃下一种毒物。一个人中毒而另一个人安然无恙的毒药吗?”
药巫和蛊巫正在下面站着发呆,骤闻珍珠的问话,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道:“可以!”“没有”
珍珠看着二人想了想,道:“蛊巫你先说,你的蛊可以操纵到什么程度?”
“我的蛊可以被我任意驱使,我就是一个很好的蛊鼎,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选来神庙学习蛊术的原因。蛊分好多种,宫主有心学习,我可以教宫主一些。”蛊巫一说到蛊就兴奋起来。珍珠好笑的看着蛊巫。摆了摆手道:“我不想学,只是好奇问问罢了。”然后转头看向药巫道:“药巫说没有是什么意思?”
“宫主,我所会之毒。都是对所有人都有毒的,不中毒的人都是提前或者事后服了解药的。”药巫解释道。珍珠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几个人就开始热火朝天的聊起蛊和毒来。等外面响起一更天的梆子声的时候,药巫看珍珠依然没有睡的意思,刚要上前说安歇吧。武巫就进来道:“孔方从山下送信上来说,太晚就不回文宣阁了,在山下的木屋过夜,蚕茧的事儿不是很严重,只是通风不好的原因,让宫主不必太担心了。”
珍珠听了。立刻道:“霉烂了多少,能占到几成?还能不能在山洞里存放了,另找地方可不好找。”
“听孔方的话。只是刚刚发现,还没占到几成,不是很多,但是每处存放茧子的地方都发现了,他正带着大伙儿找原因呢。希望这事儿不要继续发展下去,暂时还不用另找地方。”武巫道。珍珠闭了闭眼睛。自言自语的道:“总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看来还是要赶快找到买家才是。”
药物和蛊巫在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发言权,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些都不是她们的能力所能办成的,“也深了,宫主还是安歇了吧,昨天晚上就失困,今晚就不要想了,来日方长,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其实药巫和蛊巫更担心的是珍珠受了惊吓,再这么熬夜,她身体又很单薄,虽然吃了神仙树果熬得粥,身体好了不少,可也顶不住这排山倒海的压力不是。
珍珠没说什么,站起来,从榻上下来,然后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也跟着晃了几晃,药巫和蛊巫吃了一惊,闪电般的掠到珍珠身边,扶住珍珠往卧室走去。“宫主,你可要当心身体,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千万不要再熬了。”二人担心的唠叨。
“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左一个事儿右一个事儿,那个都是火烧眉毛的大事,让我怎么能不多思多想,这关系到大山里多少人的生活呢?”珍珠让药巫和蛊巫半扶半挟的扶到卧室。
珍珠疲惫已及,可倒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今天晚上珍珠让药巫留下来守夜,不是担心安全问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只要一闭上眼,面前就会浮现上午那四个惨死的轿夫,因为自己一句牢骚话,他们因为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自裁了。她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她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的,珍珠想着想着,蹭的坐起来,满头大汗,满脸泪水。
山水蚊帐被轻轻的打开,药巫坐在床边上,温柔的如同小时候妈妈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喃,“宫主做噩梦了?”
“药巫,那几个死去的轿夫......他们总出现的我面前,他们是不是死的很冤枉,来跟我索命的?”珍珠倒在药巫的怀里,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