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走了几步。看了看两人的样子,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就哼了一声,从卧室出来,看到财巫和武巫也一副不知道所措的样子。在当地站着,看到珍珠出来了,武巫想上前又怕珍珠发怒。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去,和财巫肩并肩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们这样更让珍珠别扭,珍珠并不理这几个人,从正殿出来,看到轿子就停在台阶下面。就直接走过去,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面。几个抬轿子的不知道珍珠要去那里。就站在原地往后看,想从几位大巫师那里得到些指示。“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真不知道这个神庙到底谁才是宫主!”珍珠没好气的道。珍珠的话一出口,从天凤宫正殿出来的四大巫师就面色苍白,惊恐的看着那几个轿夫。
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说了一句牢骚话,他们怎么会这么这个表情,这个疑问在珍珠看到周围的情况时,也面无血色,浑身僵硬,然后捂着脸尖叫一声,因为那几个轿夫全都跪在地上,说了一句“请宫主赎罪,属下罪该万死!”然后几个人举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立刻几人就鲜血喷涌,脑浆迸裂,全都栽在地上气绝身亡,真的死了。
“药巫,蛊巫,花娘娘——”珍珠尖叫着,缩在轿子里,两条金蛇可能感觉到珍珠的异常恐惧,他们身体交缠把珍珠团团围在中间,不让任何人靠近。武巫一个飞身从台阶上来到轿子旁,用一块手帕盖住珍珠的脸,伸手要把她从轿子里抱出来,可两条金蛇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让他不敢伸手。最后腿脚发软,浑身发抖的珍珠扶着两条金蛇,机械的站起来,从轿子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天凤宫的台阶旁就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四大巫师。院子里迅速有黑衣人闪现,把几个轿夫的尸体搬走,用清水泼洒路面的污血,很快就清理干净了,除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的血腥味儿,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刚刚死了人。这时候药巫、蛊巫、财巫、武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全都在珍珠面前默立,呆呆的看着坐在台阶上惊魂未定的珍珠。“为什么,这是什么?”珍珠失魂落魄的道,泪珠扑簌簌的从脸上落下来。
“宫主,请您不要再质疑我们的忠诚,请你不要再怀疑您的地位,您是山外来的,不了解神庙的规矩,您小小的一个牢骚,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都会要了别人的命。我们的忠诚不容许您的怀疑,也承受不起您的怀疑。如果您还对我们看了您的身体而耿耿于怀,我们也了解山外汉人看这个比神庙都重要,叫什么贞洁,那也请你下法旨,赐死我们吧,让我们永远闭上双眼,闭上我们的嘴巴。”财巫带领大家跪在珍珠面前。
珍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四大巫师,其实被看了身体,在现代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事儿,到了夏天她也经常穿着比基尼秀身材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在水里快乐的像鱼儿一样游泳,那比基尼也就比赤裸身体多了那么几块比袜子大不了多少的布片而已,看着更能让人想入非非,关键她气愤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晕倒的样子下被人看光,而多于被人看光。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呀,反正大概就是侵犯了她的知情权,从上山伊始到裸游,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任谁都会生气。
她华珍珠什么时候不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呀,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个小牢骚,居然让四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死于非命,这是血的教训,活生生血的教训,以后她一定三思而后行,像四大巫师说的那样,她以后绝对不再怀疑神庙的一草一木。
珍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四大巫师面前,惨白着一张脸,对四大巫师道:“都是珍珠不懂事,伤了四个人的性命,以后珍珠绝对不会再怀疑神庙的一草一木,珍珠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交给神庙,交给大山了。”
“宫主福寿绵延,长乐未央!”几大巫师忙不迭的还礼,抬头惊喜的看着珍珠,齐声颂扬道。此时宫门口一个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远远的躬身施礼道:“宫主,在神庙偏殿的那个瘦猴等急了,说天黑以前还要下山出山,想赶紧跟宫主汇报,催着属下前来看看。”
“那我们就赶紧过去看看吧。”珍珠扶着膝盖想起来,可起了好几起腿软软的都起不来。武巫起来上前搀起珍珠来,道:“宫主也不用太自责了,如果宫主连处死个把人的人权利都没有,这神庙的宫主当的也太窝囊了。至于这些轿夫,马上就会有替补的过来,宫主请上轿吧。”
珍珠惊讶的看着武巫,他居然说处死个把人是她的权利,而且说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对刚才死去的那几个人毫不痛惜,反而是很关心自己的心情。武巫不明白珍珠为什么那么吃惊的看着自己,对珍珠炸了眨眼,以示询问。珍珠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被武巫扶着重新坐进轿子,不多时有四个和原来轿夫穿着一摸一样的四个人,从天而降,抬起轿子往外走。
珍珠在轿子里如坐针毡,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总感觉是那几个人复活,然后行走在自己身边。外面的人却一无所知,专心致志的抬着轿子往前走。
来到神庙前面的大殿,珍珠坐在轿子里,从里面往外看,她来了神庙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来去匆匆,都没好好看一眼这里。这神庙前面和一般的寺庙没什么区别,好像......好像只是比以前见过的寺庙更艳丽了,不管从色泽还是装饰上,这神庙外面的装饰都很讲究很华丽,这大概是大山里最大最神秘的庙宇的原因,毕竟神庙是不差钱儿的。
青条宫墙,深红色的琉璃屋顶,飞檐斗拱钻入云,几个屋角上都挂着大大的铜铃,山风吹过,铜铃发出清脆悦耳悠扬的声音,远远的山脚下都能听到。这些铜铃在神庙无主的时候都被拴住了,是不能响的,现在又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了。神庙虽然建在半山腰,依山倚崖,四周都是悬岩峭壁,浩瀚的云涛之中浮现几座苍翠的峰峦,旭日东升,云蒸霞蔚,人们之身其中,如腾云驾雾一般,更是增加了许多仙气。
正文 三百四十三章余韵
轿子在一处偏殿门口停下来,药巫上前打开轿帘,扶着手儿冰凉,脸色苍白,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的珍珠从里面下来,这是怎么了,药巫有些不解,手指有意无意的在珍珠的脉门上摸了摸,然后就恍然大悟,她们的宫主只是有些害怕心慌,可明明已经在上轿之前平静了许多,为什么现在又害怕起来了。药巫在看到珍珠游离的不敢看向身边两个轿夫的眼神,就明白过来,这几个轿夫穿着完全一样,看着就和死去的那几个人一模一样,珍珠看到他们害怕恐惧内疚兼而有之,现在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宫主驾到——”神庙大殿的人唱和一声。
和珍珠到过的任何地方都一样,里面所有当值不当值的神庙中人,全都出来,位列两厢匍匐在地,这里的人没有穿黑袍,全部穿的是黑底镶蓝边儿的长袍,腰系蓝腰带,头发高挽,戴着苗蛮瑶几族的简单发饰。院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儿 ,穿过讲堂,来到大殿前,珍珠抬眼看向对面巍峨高耸的大雄宝殿,佛祖应该就端坐于此,等着自己前去拜祭呢,我倒要问问佛祖,你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让我经历如此多的磨难,想到这里,珍珠抬步往前走,就要去大雄宝殿。
“见过宫主!”瘦猴听到唱和声,立刻从偏殿出来,匍匐在地大声道。
“你们几个,回去换身衣服过来,不要再穿这身衣服了。”药巫扶着珍珠进了偏殿,转身出来对几个轿夫吩咐道。那几个轿夫不明所以,但还是坚决彻底的执行命令,转身快速的走了,回去换衣服。
珍珠坐在偏殿的椅子上,努力的平复了平复心情。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道:“瘦猴说说你的情报吧。”瘦猴仔细的看了看珍珠,自从珍珠娘子当上神女之后,成了大山里子民的神女,远在云端一样的人儿,可他看珍珠好像并不开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要放在大山里的一般家庭,恐怕都乐疯了,他从宫主的眼神中看到的是迷茫彷徨和无奈,唯独没有什么一丝高兴。
珍珠也发现了瘦猴严重审视的目光。强笑道:“瘦猴怎了,看我是不是比原来变丑了?”
“宫主那里话,你永远是我们大山最美丽的宫主。只是我看宫主好像有些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好像还有一丝丝恐惧.......”瘦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对不对,珍珠会不会生气,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脸色,边字斟句酌的说道。
“瘦猴别说了,我很好。说说你的情况吧。”珍珠没有回答瘦猴的问话,而是让瘦猴说说关于情报的问题,然后又对药巫道:“请石头领过来。”
“宫主,我也不知道我打探来的这些有没有用。”说到情报,瘦猴兴奋起来,“我这些天在鞑子的大营里坐苦役。发现好多鞑子都病了,上吐下泻的,像是水土不服。又像是得了虫疫之类的病,就悄悄的问了问别人,这种情况多不多。听他们说这种情况持续好长时间了,原来并没有死人,也有一些鞑子慢慢的就好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以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中间有什么别的原因,生病的突然多起来。而且陆陆续续的开始死人了。鞑子们开始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可禁不住死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就走露了风声,这隔三差五的就要埋几个人,他们每天都求神拜佛的,以为得罪了那位天神。只是这埋人的事儿,全都落在这些做苦役的人身上,天天和不明死因的尸体打交道,许多人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被染上疫病,或者得了莫名其妙的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