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也是一笑,显得有些好奇:“不知能叫玄王引起兴趣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李赫嘴角霍然一扬,随手一指:“我要的就是——她。”
顺着他指尖的方向而去,秦淮凝眸对上他的视线,徐徐地把酒杯又搁回了桌上。
她明白李赫不过是为了报复,报复祁宁,而她也不过是这些争夺之间的一件牺牲品。
魏景的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秦淮?”
李赫笑意冰冷:“正是。不过是一个女人,皇上应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卖给本王吧?”
魏景若有若无地瞥一眼祁宁,淡声道:“秦淮,你过来。”
秦淮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却也只能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不远处,祁宁的背影落在眼里,显得格外渺无。她的嘴角不禁落上了一抹苦笑。这个时候还要指望这个人做什么呢?说到底,她也确实只是一个女人,祁宁如果出言拒绝,便是拂逆了皇上的意思。
每一步走去,都似是用尽了力气,周围的丝竹之声已经停下,窃窃的私语声不需要辨别,也知道必定是在讨论的自己。
绕过祁宁身边走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
秦淮微一愣神,回眸看去,却见祁宁的视线掠过了她的身子,浅浅投在了高台之上,言语无波:“皇上,恐怕不便应了玄王的要求。”
他说得很平静,然身边已是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静。
半晌,魏景“呵”了一声,道:“祁相的意思是……”他不徐不缓地也喝上了一口酒,从指尖的缝隙中抬眸,虽是依旧在笑,然眸里的神色过深,那一瞬冷得过分无情。
秦淮心头一跳,想要从祁宁的手中挣出,但是这个人却始终没有松手。明明冰冷的体温,却不知为何叫她感到了一股暖意,咬了咬牙,有种混乱的情绪漫上心头,不禁叫她感到有些晕眩。
李赫冷笑:“怎么,难道我们北奴国在大魏朝面前,竟然是连一个女人都要不动的吗?”
魏景狭长的眼微微眯起,视线落在祁宁身上,语调平缓:“玄王稍安勿躁,我大魏自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祁相这么说自是有他的道理,不妨听听祁相是如何交代的。”
秦淮也不想,本来只是一个女人的问题,在三言两语之下,竟也可以上升到两国问题的高度。
一时还来不及佩服,已听祁宁道:“玄王既然喜欢我们大魏的女人,我回头多挑选几个绝色送去就是,非处子之身的女人,我们大魏朝又怎可随意赠与,这样未免太过辱没玄王了。”
别人是怎样的反应秦淮不知,然话语过耳时,她分明感到自己的眼瞳陡地张大了几分。
祁宁却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几步走到她的跟前,眸中的波纹微微一荡,俯身,轻轻地吻了下来。
这一吻很浅,却又极深,带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药味,安静地笼上,像一缕叫人泥足深陷的梦境,叫人在这一瞬仿佛霎时便沉溺了进去。
柔软的唇,带着他的吐息,秦淮的神智在这时微微涣开,只看到咫尺的那双眼这样深,这样沉,无底的空洞一般,就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彻底地吸纳进去。
然而无波无痕的瞳中,那一瞬却被她捕捉到了一缕挣扎与哀恸,她的眼里不禁也闪过一丝动容,微微回神,就在他一吻过后松开的时候,她正下意识地要反驳,却听耳边轻地只有她可以听到的言语:“如果不想被带走,就配合我。”
风在周围微微地笼开了衣襟,眼前有李赫粗暴粗俗的画面一闪而过,秦淮咬了咬唇,暗暗压下了嘴边的话。
没人想过祁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暧昧的氛围依旧未消,周围一片诡异的宁静。
魏景的声音最先传来:“祁相,你这是……”
祁宁立在原地,始终未动半步,只有缓缓的言语吐字清晰:“秦淮是我的女人,本想改日请皇上赐婚,如今看来,不得不提前提出了。”
一句“我的女人”,分明叫她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有诧异、有深思、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些许嘲讽,然而秦淮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在“赐婚”这个词上纠结良久,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魏景笑了一声:“本就奇怪怎会做出祁相金屋藏娇的事,原来竟是早就有了心思,难怪当初连朕的赐婚都不屑一顾了。”
祁宁欠了欠身:“恕臣隐瞒之罪。”
“罢了罢了,既然是祁相的女人,玄王若不介意,改日朕亲自挑选三十美人送去北奴?”
事既已到了这份上,李赫也不至于伤多大的脸面,魏景开了口,他只能冷哼一声:“那就谢过皇上了。”这样说着,又脸色低沉地看一眼祁相,神色讥讽:“听闻祁相文武双全,武得一手好剑,不知本王是否有此荣幸,可以一睹英姿?”
祁宁的身子微微一僵,然而也只略一沉默:“既然玄王有此雅兴,在下也只得献丑了。”
秦淮感到手上的力量一松,想要伸手去拉,却只有指尖轻轻滑过了他的衣襟。
祁宁已经缓步走到了中央,有侍卫送上一把宝剑,他执剑而立,这样空阔的一个台子,仿似只有他这一处,成了唯一的动态。
凝眸看着,秦淮只觉视线一时迷离,心口仿佛沉沉闷着一块什么东西,压抑至极。
刚才的那一番话等同一锤定音,他日,祁宁便会娶她,她就是他的妻。
自此天下皆知,她便是丞相夫人。
她不知道这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如何可以忍辱负重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杂耍一般的舞剑,这么做所为的,也不过只是这么一个她罢了……
这时不由又想起祁宁身上的伤,这剑一舞,恐怕……长袖盖下的拳无意识地握得一紧,扎在掌心中的十指不禁一片深深的钻痛。
作者有话要说: = =!更得紧凑了,果然评论区很惨淡啊……
所以……亲们你们应该理解为何不速更的道理了……远目。补分吧 TT 月榜还木上。
PS.其实我感觉祁宁有些占了便宜还卖乖 = =!他确定是被迫才宣布秦淮的所有全么,其实是一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对吧对吧~NIE~
☆、第11章 暗藏的情愫
祁宁文武双全,秦淮一早也只是道听途说。
这一日,才第一次见到。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他的身上有伤,这一整套剑法看在眼中,真真有如行云流水。
阳光很浅,轻薄地笼在他的身边,她隐约感觉有种寒气。
全场屏息,不少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抬眸看去,隐约宋扬所在的一处,一干反祁的官员脸上不乏有种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种杂耍一般的表演,祁宁受辱,分明是这些人极想看到的。
秦淮袖中的手默默握成了拳。
祁宁的身边似笼着一层风,但是明晃晃的剑光却分明刺痛着人的眼瞳,叫她不禁把自己的眸微微眯了眯。
祁宁一套剑法打下,脸上的神色分明白了几分。立在台中央,举剑轻一抱拳:“微臣献丑。”
李赫似笑非笑:“祁相果然好剑法,但是刚才舞得过快,本王还不及看清。不知可否再表演一次,好让本王瞧仔细了?”
魏景在一旁举杯抿了一口,并未言语。
秦淮的身子微微一颤,在一片寂静中遥遥听到一句:“那么,在下只好再次献丑了。”
霍然抬眸望去,剑舞又起,较之前的犀利,已是轻美柔和。剑光中依稀看到那人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光色的关系,看去总觉得比先前更加煞白了几分。
视线幽幽落过高台上的两人,秦淮余光一瞥桌上的酒壶,微一咬唇,转身取到了手上。
这时场里的人多在围观这极有深意的一幕,秦淮上前几步,正被旁边的侍卫拦住,于是高声道:“民女秦淮谢皇上体恤,特来敬酒。”
“你们退下。”魏景摆手,避退了侍卫。
走到高台前,李赫正眯长了眼看她。那双眼中依旧是深邃至极的冰冷,愤恨的神色有如野兽,落在人身上时候,骨子里的一分冷意叫人不禁有种腿脚酥软的感觉。
秦淮暗暗咽了口口水,表面上却是笑:“皇上宽宏大量,玄王胸襟宽广,民女心下感激,没什么可谢,只想敬二位一杯。”
魏景笑了笑:“秦淮姑娘无需多礼。”
他这样一笑,神色间反而留上几分深长的意味,秦淮被他轻描淡写得一瞥,隐约只觉好似被看透了一般,不自觉地瞥开眼去。正要提酒壶替她斟酒,只听笑盈盈道:“玄王远道是客,先替他斟酒吧。”
秦淮的动作顿了顿:“是。”
走到李赫面前,伸手倒去,酒杯才满到一半,忽然一只粗壮的手冷不丁握到了她的手腕上。秦淮一惊之下,心跳突兀跳起,但嘴角却是不易觉察地抿起一抹笑意。
动作一顿之后,她当即大惊失色地慌忙收手,“不小心”恰好撞翻了旁边一桌的盘炙,所有的饭菜酒饮当即一股脑地朝着李赫翻了过去。
周围人显然还未来得及反应,李赫那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一时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而那张脸,更是好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