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开心着,突然看到楼下有个蓝白和服的人影一闪而过,好心情刷就退散了,我立刻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看沙加:“沙加啊,今天你第一天入我的门,师父给你下去倒杯水哦。”
“哎?哎哎哎?!师父反了吧!明明该我倒水……”
“没事,你今天太累了,我去吧。”我拿着水杯往门口张望着往外走。
“可是师父,屋里有水啊!”
“楼下的水好喝!”
“可是师父……”
“闭嘴!师父说话不许顶嘴!乖乖在这儿等着!”
*
我拿着水杯第三次幽幽地飘过高天原门口时,坂田银时终于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我对这次的事确实感到很抱歉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想法,说不定那样一闹腾就不想再见我了……中间让沙加帮忙送过几次用作赔礼的东西,他倒是照收不误,却偏不肯来找我。这会儿他不知道来高天原干嘛,不去偶遇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我正纠结着,狂死郎发话了:“真是抱歉啊,万事屋先生,虽然我店里人是挺多的,但是空闲的人确实没几个,不能去参加你们的联谊呢,真是太遗憾了。”
咦联谊,什么联谊!?
“啊……是吗,那打扰了,阿银先走了。”坂田银时没精打采地抬起手挠挠后脑勺,当没看见我一样转身往店外走去。
我用力咳嗽一下,惹得狂死郎扭过头来看我,我对着他挤眉弄眼半天,他才终于恍然大悟般叫住了坂田银时:“啊等等!万事屋先生!”
“啊?怎么了。你突然又有空了?这么反复无常简直比女人还要善变啊。”坂田银时把小拇指塞在鼻孔里转来转去地挖,态度轻放得有些恶劣,让我突然产生一大耳瓜子抽过去抽死他的想法。
“当然不是。”
狂死郎轻笑一声,把我从沙发后面抓出来:“突然想起来,我们店要是说闲人,没有比凤更闲的了,既然是联谊的话,没有女孩子怎么行。”
“……”坂田银时看了我半天,脸上浮现一种相当不自然的扭曲表情,最终嘴角弯了个抽搐的弧度:“啊啊……说的也是,那就一起吧,总之人手是不嫌多的。只不过,既然以女孩子的身份参加的话,就穿得像女孩子一样点啊!这个样子简直像要随便出去路边买爆米花一样。”
“……我看你的头才像被放进爆米花机里爆过吧。”我撇过头小声嘟囔着,心里却是相当不满——老子男装你他妈的不是都看了这么多年了吗现在还居然嫌弃起来了!
坂田银时则朝跟我想反的方向抬起头,一脸“我可没跟你说话”的表情指着太阳大呼小叫:“你这个白痴!到底跟阿银的头发有多大仇?!看不起天然卷吗!”
“噗哧。”本城狂死郎突然笑出声:“二位,要聊天的话不如进来坐,挡在门口可不好哦。”
我不理狂死郎暧昧至极的表情,转身往高天原走进去,用大家都能听清楚的分贝自言自语:“我去换衣服,只不过我真是相当看不起脑子里也是天然卷的家伙呢……”
“你这个让人火大的女人!要阿银用熨斗把你脑袋里的沟回全部烫直吗混蛋!”
☆、56于是该见家长了
身上这件作为出席联谊会来说华丽得有些过分的和服让我手足无措得想要吐血了,垂手拽着身体两侧的衣襟挡住那朵恶俗的大金花,这种金红的嚣张搭配总让我想起某个风骚的家伙。
……不,不是高杉晋助。
我塌下肩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不该对牛郎店鸭爸爸的节操观念抱太大希望,这种看着就像某些特殊职业的衣服穿到大街上来真的没问题吗,特别是身边还站着一只纯白的家伙,那不是显得我更恶俗了吗?!真是让人火大啊……连头发都是纯白的!坂田银时这个混蛋真是把“想要俏,就穿孝”的宗旨发挥到了极致啊!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是白的啊这人!#
“喂,听到了哦,阿银我清楚地听到你在吐槽了哦,到底是对我的头发有多不满啊你,阿银的天然卷你不也是好好的看了十多年了吗突然这么大意见又是做什么。”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某个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我说话的时候却连间断都不带有的。
“才没有,我只是对这种淫-乱的联谊Party感到不爽。不愧是看着小黄书长大的啊银时,不论成年后看多少《JUMP》都无法扭转你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了。”我跟他并肩站着看向同一个方向,边伸手撩了撩头发,披散在背后的长发让我烦不胜烦。
人的习惯果然是会经常变化的,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还非常欣赏这种华丽的搭配,而且把长发看得比除了命以外任何东西都重要,几乎从来不会将它们束起来,只不过经过十几年的苦逼战斗,我已经对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完全没有好感。
“会把联谊想成[哔-]Party那样的你才长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吧我说……话说为什么只有阿银的话就要屏蔽啊。”
我本来是还想再跟他斗下嘴,只不过旁边那位眼镜少年表情从“哎刚刚该打招呼自我介绍吧错过时间了现在说会很尴尬啊!”变成“根本插不进嘴吐槽好寂寞啊”,成功让我闭嘴了,于是我便认真地看了他们俩几眼,另外还有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正是那天被银时扔给我的,她倒是更大方,直接盯着我的脸连目光都不转开。
我倒是不在意被人看那么一下两下啦,毕竟人类几千年大概才出我这样一个美人(……),移不开眼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被直勾勾地从头盯到尾还是会觉得很不适应。我木着脸瞥一眼旁边那位毫无所觉还带着明显不满神情的男人一眼,曲起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胸口上,后者捂着胸口弯下腰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咳咳咳……好痛啊!干什么突然攻击过来,你是暴力犯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感到痛的话只能说明你长这么不结实……”
坂田银时一听我这话,眉毛立刻抽了两抽,我赶忙对他摆手道歉:“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会控制力道的。”
“下次也不打算用正常的方式喊我吗?!”
“在我印象里那就是正常的打招呼方式。”我耸耸肩,意有所指地向旁边两个小孩子歪了歪脑袋:“那个,你不给我引见一下?”
“啊……那两个是我家的熊孩子,志村新八和神乐,”坂田银时翘起大拇指比着指向身后,随即又转向我:“至于这家伙,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凤十字。”
“不要用那么讨厌的方式介绍别人啊!”
坂田银时话音刚落,包括我在内被介绍的三人立刻竖起眉毛不满地朝他大喊,后者嫌恶地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你们真恶心啊我说。”
我深深叹口气,觉得在小鬼面前我还是应该主动一点,不然这二十来年那就是白活了:“我是银时以前的老朋友,叫我凤就好了,你们好啊,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说着别扭地鞠个躬,动作大概有些奇怪——那也没办法啊,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眼镜少年志村新八立刻惊讶地瞪大眼,随即手忙脚乱地鞠回来:“哎?!银桑的旧友吗……啊您好凤桑,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阿鲁,我可不是那个天然卷所说的什么熊孩子哦,要认真讲我也是熊女王阿鲁。”
“……不,神乐酱,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吧。”
这几个人还真是活泼啊,不过看起来完全没有违和感,像是能够给银时他想要的那种生活的人哎,平静但是热闹的生活,是他一直追求的吧……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胳膊上却立刻扑过来一只小女孩,这样突然靠近过来让我差点条件反射把她揍飞——万幸我忍住了。
神乐神奇的小脑袋里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奋地拉着我的胳膊摇晃:“没想到银酱居然也有认识的女孩子阿鲁,呐呐!上次你抓住我的时候都完全挣不开啊!快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我低头看着她,眉头却忍不住微微敛起——这种距离才发现异样,神乐的肤色很神奇,感觉像是……透明色?在宇宙里飘了这么多年,我倒是听说过不少种族,当然也听过一个叫夜兔的战斗种,透明色的皮肤和行走不离身的伞是他们的标志。视线忍不住落到她手上,确实拿着一把灰蓝色的伞。
坂田银时居然养了一个天人的小女孩。
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点点头:“因为很久之前就认识这家伙了,我也很苦恼啊。”我避过回答她问的那句为什么夹着她都动不了的问题,如果是普通人问,我还可以说是靠蛮力,但是在以力量强大著称的夜兔一族面前说蛮力,我那不是自讨其辱吗。
只不过幸好这两个家伙立刻被我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很久之前是有多久阿鲁?”
我挠挠头,旁边的坂田银时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只好叹口气:“大概从他重生的时候。”
遇见松阳老师是我的重生,而对于坂田银时来说,也是那样的吧。他虽然不说,也很少正经地叫“老师”,而是用更加戏谑的“大叔”来称呼松阳老师,我却知道坂田银时是比任何人都在意老师的,而我们四人之中,他也是松阳老师最得意的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