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毕,愣头愣脑的盯着狂人,小白狐疑的抠后脑勺,嘻嘻笑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调了?”记忆中,狂人有三最怕:一怕麻烦上身;二怕人多的地方;三怕穿女装。怎么这会,改性了?
赛狂人从床上走下来,一边退掉她那件染着血花的外套,一边解释道:“无论我们配制多少解毒液,那下毒的人总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我们的毒液。但是,我们召集学院内所有的院士教授学生来参观,就有许多为我们监视的双眼,这样下毒的人就无从下毒了。”
三个人顿悟,对狂人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狂人一个威慑的眼色,震得三个人立即清晰过来,现在可不是搞个人崇拜的时候。于是各干各事,晌午十分,兽厩就已经热闹非凡起来。
院尊和阳舞亲临驾到,一些学生也来围观。不过皆是一些魔力低级的兽族,顶多有那么两三个妖族的人赏脸。狂人瞄了瞄不够壮观的人群,再瞥了一眼摆在面前的火势正旺的锅炉,闭目养神。
一些学生等久了,开始闹起来,“赛狂人,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开始?”一旁的小舞小声的问狂人:“老大,我看人来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赛狂人只浅浅答道:“时间未到。”
兽厩的现场解毒表演会,多多少少是有点影响力的。小舞的几百张告示,贴满了第三界的主要道路指标,几乎闹得人所尽知,当然也是落了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下场。
魔力斗技场。李罗刹和阳泗舞、花仙子等人一边斗技一边讨论着这件事。阳泗舞率先抛砖引玉道:“自从那几个凡人来到第三界后,我们第三界就变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早知如此,李罗刹,你就不该率先同意她留下来。你看她,能有什么本事,还搞什么现场解毒表演会,她以为她谁啊?金药老再生?我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比金药老还要目空一切,真是受不了她。”
李罗刹将手中的魔杖撑在地上,沉思了一会,道:“我总觉得这个赛狂人不简单。你看她无学无术,来到第三界有好几天了吧,可是还能活得活色生香,你们说她是不是有些本事啊?哈哈!”自以为是世界上最冷的冷笑话,还笑两声烘托气氛。
花仙子无语的盯着李罗刹,她是发自肺腑的感叹,评价也尚算可观:“听说她转动了磨合了四面魔方,无论如何,这种智慧在第三界却是稀有得很。”忽然丢了魔杖,从兽骑上飞下地,道:“我就去看看她的表演会,也许不会让人失望的哦。”
李罗刹和阳泗舞因为花仙子的立场,顿时了无生趣起来。二人对望了一会,然后阳泗舞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就这样,赛狂人的表演会总算多了几个顶尖的高手:魔族首领李罗刹、精灵花仙子和神族阳泗舞。当他们走进狂人的表演会现场时,狂人历时睁了眼,放佛睡了一觉,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懒洋洋的问左右的小白小舞等人:“几点了?”
阳舞莱卡好心的提醒她道:“狂人,时间不多了,赶紧开始吧。”
赛狂人感激的投以一笑,然后悄声跟紫言吩咐了几句,紫言愣了一下,便一溜烟似的跑了。
赛狂人这才转回头对小白小舞道:“好吧,我要开始了。你们闪到一边去。”
小白和小舞齐声问:“老大,不要我们帮忙么?”
狂人觑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就你们,别帮倒忙就阿弥陀佛了。
小白和小舞很有自知之明的闪到一边。此时,天色微暗,已经是傍晚时分,过了子夜12点,狂人如果调制不出解毒液,那么她将履行诺亚,任凭院尊大人处置。
众人都唏嘘一阵,凸着眼睛看着赛狂人怎样调制解毒液。那可是史上最滑稽的一场表演,赛狂人似乎疏忽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除却几口大锅炉外,这儿似乎没有配制解毒液的材料。一个认真的看客发现了这一点,唧唧歪歪的奸笑起来:“赛狂人,你用什么制解毒液?空气吗?”
众人一阵哗然。
赛狂人却丝毫未被这句奸佞的嘲讽分心,她的脑海里,总是挥不走那光衣人在空气中随意的一抓,在手中短短的揉捻几下,便调制出了别样的毒性化学物。那个人,似乎也是一个调毒的高手。她还以为,当今天下,只有她才具有将最基本的化学元素瞬间分解合成,凝聚成新的化学物的高超技能。
赛狂人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看来,紫言应该是到重楼别院了。
重楼别院,若千寒和罂粟公主围在一张棋桌前,正怡然自得的下棋。当紫言探头探脑的进去的时候,楚河笙第一个发现了他,抽出魔剑抵在紫言的脖子上,怒斥道:“你鬼鬼祟祟的来这儿做什么?”
若千寒和罂粟公主同时循声望来,见到紫言,二人俱一愕。若千寒招呼紫言过去,紫言将楚河笙的剑慢慢的拿下来,然后风一般奔到若千寒面前。若千寒看着惊魂未定的紫言,笑问道:“你家主人可解了兽厩的毒?”
紫言摇摇头,提到狂人,他心中就有气。这会终于可以宣泄一下,一口气呜呜哇哇的吧唧起来。“哼,别提她了。不知道她还在磨蹭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忽然发现没有调制毒液的原料,这不,让我上这儿来,向各位讨要你们的——头发。”打量了一下一屋子的人,除却若千寒和颜悦色外,个个都冷着脸。楚河笙将剑砰一声放在紫言的面前,“跟我们要原料?她太异想天开了吧?”
紫言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若千寒将自己的青丝撩到前面,扯了数根递给紫言:“给,拿去。”
其他人见神帝都如此大方,不再为难紫言,纷纷扯了几许青丝递给紫言。紫言一一铭记着,这些青丝谁是谁的。一边记一边向门外走。刚走到门槛,忽然掉转头回来,给罂粟公主鞠了一大躬,然后请到:“还有一件事,我家狂人小姐请罂粟公主赏脸过去。”
若千寒摆摆手,“你家主人得寸进尺,你去告诉我,我们正下棋,没兴趣看她那什么解毒大会。还有,转告她,就说我若千寒说的,解不了毒,我帮她收尸。”
紫言的脸即刻变了色,先前的胆怯全抛到脑后,对若千寒大声嚷起来:“我家狂人不会死的。要死,你也比她先死。”还没有嚷完,整个身体已经奔到门外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赢就跑!
若千寒愣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又感慨万千道:“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楚河笙要追出去为若千寒讨公道,若千寒制止他道:“随他去吧。赛狂人异想天开,用我等的青丝做解毒液原料,想法是好,可是她奈何得了神物吗?”
罂粟笑道:“她这是咎由自取。也算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楚河笙坐了一会,觉得心里憋屈得慌,最后通一声站起来,愤愤道:“哼,我倒要看看,她赛狂人有什么本事能够解得了第三界的毒液。”语毕跟罂粟公主和若千寒分别行了礼,然后踏步流星的离去。
解毒现场表演会,赛狂人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了她卖力的表演。三口锅炉上,放着三大口铁锅,里面的水沸腾的燃烧着。然而水里面,却是清水溜溜,什么都没有。众人都睁圆眼睛看着赛狂人如何调制复杂的解毒液。多的是人是不信她能真正配制什么解毒液的,只是耐着性子等着子夜12点过后,赛狂人这个滑稽的小人物如何为自己收尸而已。
紫言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现场时,小舞和小白都恨恨的挥了拳头过去:“你厮怎么去那么久?想我们都死吗?”急匆匆的从紫言手指中取下一几缕青丝,狂人的眼,此刻却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们。当小白将青丝交给狂人时,狂人了然一笑,取下其中一缕揣进怀里,嘴上却漫不经心的说:“要不了这么多,留下一些下次再用吧。”其余的,全部抛进了大锅。
众人都捧腹大笑,“从没有见过用头发配制解毒液的,这次可开眼界了。”
赛狂人机关算尽,可能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那锅炉的普通火焰,达不到分解那几缕青丝的温度,因此,燃烧了好一会,那几缕青丝,还是安然无恙的躺在锅底。
院尊无奈得直摇头,嗔怪的盯着阳舞。要不是他非要拉着他来看赛狂人这场表演,他才没有功夫来看这市井小民的小把戏。阳舞莱卡也真是的,像着魔了一样,对这个小姑娘愣是刮目相看。哎,依他看,赛狂人也不过是几十亿碌碌无为的凡人一个。
院尊抬脚要走,阳舞却拉住了他。轻声道:“你看。”院尊又落下脚,只见赛狂人一手擎举大锅,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空中呼呼运风,只消一会,那手心上边生出一团焰火,火势不大,推向锅底时却叫那锅炉内的沸水激烈的跳起来。
院尊大惑不解,阳舞抚摸着他的山羊胡,笑道:“我看过这小姑娘命格,乃非富即贵。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
院尊的目光,依然锁在赛狂人身上。须臾的功夫,赛狂人就全身冒烟,手心的焰火源源不断的送向锅底,那锅内的水,极致沸腾,颜色也渐渐的变黑,很快,那几缕倔强的发丝屈服在狂人的残暴煅烧下,化为一团浆糊,最后参合在水里面,分不清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