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酸酸的。
水溶最爱的便是她这可人的模样,一手抚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面将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肢,轻轻的舔了一下她的耳珠道:“我的玉儿,自然不是小宝贝,而是无价之宝,天上无双,世间寡二的。”
黛玉心中好笑,靠在他肩头,抬眸望他一眼,抿嘴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早起是不是嘴上抹了什么蜜啊油的,这般会说话。”
水溶轻笑:“玉儿想知道,尝尝不就是了。”说着俯身,覆上她娇柔粉嫩的樱唇,旋噙在口中,舌尖轻舔过,然后微微松开,轻声道:“原来,是玉儿的唇上抹了蜜才是。”
接着却又攫住,细斟慢酌,舌尖灵活的与那檀口柔舌缠绕。正在欲罢不能,院外突然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还跟着时不时的惨叫。
水溶只好松开黛玉,眉峰微皱。黛玉仔细听了听:“怎么像是欧阳的声音……”
“这些家伙,没有一刻安生的。”水溶脸色沉了沉:“来人!”
惊风吹落星如雨 第三十一章
若在平日,宗越一听道声音肯定是哧溜一声蹿到跟前,可是今天却不然,半天也不见踪影,倒是紫鹃先进来了,她的神情很是奇怪,似乎在勉强忍着笑:“王爷王妃吩咐。”
黛玉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欧阳怎么了。”
话音刚落,外面欧阳又是一声嚎:“杀人了!”
哪里是杀人,杀猪也不过如此。
水溶怕惊了黛玉,眉间狠狠的一沉,一字一顿:“让他们滚进来!本王和王妃耐不得他们这个动静。”
紫鹃苦笑:“王爷,只怕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欧阳绝猴子般的跳了进来:“王妃,救命啊。”
他不叫王爷救命,反倒是叫王妃救命?
水溶皱皱眉,喝道:“站住,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绝刹住脚步,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脸上有两块青紫,衣裳被扯碎了几块,靴子边上泥泥水水,风流倜傥分毫也不见,竟然有些花子样。黛玉看着,错愕不已:“欧阳,这是怎么了。”
“王爷,王妃,你们可要给属下做主。”欧阳一脸委屈道:“属下可是一片好心,谁让他姓这个姓的。”
还是听不懂。黛玉疑惑的望一眼水溶,水溶便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裴兆气汹汹的跟了进来,脸红脖子粗,看到欧阳绝就想将那醋钵大小的拳头招呼过来,但一眼看到水溶和黛玉,便不敢造次,只好忍下道:“王爷,王妃。”末了狠狠的瞪了欧阳绝一眼。
“裴兆,欧阳脸上的伤,是你干的。”水溶敛眉,开始审案。
“是末将。”裴兆粗声道:“这厮欠打。”
“我是好心。”欧阳绝梗着脖子道:“我也不知道啊。”
后面又跟着两个人,一个宗越,一个是祁寒,俩人脸上都是揉着忍不住的笑纹,再后面一个是雪雁,有些无奈。
这事真是奇哉怪也。
水溶见俩事主是问不出什么来,便转向素来比较内敛稳重的祁寒:“祁寒,你来说。”
“是。”祁寒应声趋前几步:“是这样,今日老裴接到燕都的传信,说裴夫人大年初一诞下一子,母子皆安。”
黛玉惊喜道:“这是好事啊。恭喜了,裴将军了。”
裴兆提起这事,脸色便松了松,按捺不住那份喜色:“多谢,多谢王妃,末将今日一早过来,就是跟王爷王妃报个喜,末将一个粗人,名字也起不好,王爷王妃都是大才,所以,就想着怎么着请王爷王妃给我那小子赐个名才好,可是没想到……”
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绝:“有人没安好心!”
祁寒便解释道:“是这样,才老裴在外头等着的时候……”近前,低声,如此这般将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原是这样。裴兆一脸兴冲冲地的跑来给王爷王妃报喜,顺便就把想请王爷王妃给起个名字的话告诉了祁寒。祁寒还未答言,欧阳绝笑眯眯的凑上来:“恭喜啊,裴大将军!”
裴兆虽然不待见欧阳,可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又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也就笑了笑:“多谢多谢。”
那欧阳绝紧跟着道:“对了,我给你家娃儿起个名字如何,单名一个乾字,乾坤的乾,又简练,又气势宏大,日后必然能出息。”
裴兆听见欧阳绝给起名,还有些不屑,听见他说的这个字意思甚好,便当真开始考虑:“乾坤的乾?”
欧阳绝猛劲儿点头:“正是,正是。”
祁寒何等敏锐,已经窥出端倪,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做声,然后十分同情看一眼裴兆,又看一眼欧阳绝。
谁想到,雪雁从旁边走过,凑巧就听了这两句,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赔钱?这名儿不好吧。”
于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裴兆神情的变化,黑里透红,红中泛青,青里涨紫,然后雄狮怒吼震彻四方:“欧阳绝,你这个混蛋!”
再往后,就是刚才水溶和黛玉听到的那阵子混乱,欧阳绝的伤也就是那么来的。
黛玉听了前因后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眉睫簌簌轻颤,也是在忍着笑。
水溶脸皮绷的紧紧的,扫视面前的几个人:“你们也知道王妃有喜在身,不能吃惊吓,就是为了这点事闹的鸡飞狗跳?何况还是在本王和王妃的住处之外,还有没有点规矩?看来本王素日待你们还是过宽了!”
一番话责的几个人都是臊眉耷眼,连裴兆都有些尴尬。
“属下知错,知错,知错。”欧阳绝绝对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儿,闻此连忙对着黛玉一揖到底:“属下不该惊扰王妃,这就立刻给王妃诊脉。”
黛玉压着笑意道:“不必了,我并没有什么。”
欧阳绝偷眼觑了水溶一眼,旋即敛容正色道:“王妃,为稳妥起见,还是号一下脉的好。”
什么诊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让裴兆逮不着他罢了。
这点水溶自然清楚的很,冷冷道:“王妃说不用,就是不用。”
欧阳绝怏怏的答了声是,只好退后两步。
“你们都下去,要打要闹都随你们去,不过远着点,再扰到王妃的,先打一百军棍记心。”水溶沉声道。
“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过,王爷这话里似乎留了些什么空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欧阳绝的神情好似生吞了一整块黄连:“王爷……”
水溶不理会那几个人各异的神情,转眸向黛玉时,又恢复了那般温柔态度,一面细心的揽住黛玉的腰身:“玉儿,我们回去吧,站的久了,仔细腿酸。”
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宗越抱着剑,站出来,尽职尽责的将王爷的命令贯彻执行到底:“王爷有令,诸位请回吧。”
这里水溶和黛玉正要回房,祁寒忙对着裴兆,示意了一下。
那裴兆猛可的想起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忙道:“王爷,王妃,还请王爷王妃给我那小子赐个名字。”
水溶听了,便站住,目光望向黛玉,那意思,黛玉自然明白,想了想道:“裴将军守卫边疆,功绩赫赫,令公子就取一个立羽之翊字如何。”
水溶微微一笑:“立者,不屈也,羽者,箭也。裴兆,你觉得如何。”
裴兆听了这番解释,也正和了自己的意思,连连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好,就这个字了,多谢王妃,多谢王爷。”
黛玉温声道:“ 不必客气。请裴将军代我向栾姐姐道喜,如今我也不便,至稍后会令人奉上贺礼。”
裴兆连道不敢当,便告了声退,再回顾,那欧阳绝早就鞋底抹油溜了,顿时就要去找他算后账。
水溶却忽然叫住他:“王妃也快到日子了,手下不要没轻没重。”
话里的意思,欧阳绝可以罚,却不能影响到他给王妃安胎。
裴兆听得明白,乐的一拱手:“末将得令。”径去。
欧阳绝,我看你能溜到哪里去。
一时,回房,无人处,水溶黛玉二人终于绷不住了,同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黛玉笑靠在在水溶怀里道:“赔钱?亏的欧阳想的出来?怪道裴兆会生气。”
刚出生娃,就被人叫做赔钱,换了谁也不高兴,那欧阳觉这次可是自家撞到虎口里去了。
“裴兆也是乐傻了,他就不想想,欧阳一向皮里阳秋,嘴里有什么好话。”水溶扶了黛玉坐下,自己也紧靠着她坐下道:“给他提了个乾字,他就认了真。”
想想裴兆那认真揣摩的神情,当真是好笑。
那黛玉拿着小手在脸上画着羞他道:“你还不是跟着作弄他,又说的什么,什么叫离远点。”
“他一进门就吵着王妃救命,又未叫本王救他。本王哪里就理会那般多的,只要不碍着玉儿,随他们折腾去。”水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