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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疯妇 (二成井)


  妙珠凑到何瑾耳侧结结巴巴地道:“小姐,何老爷同安姑娘在...在屋中...”
  何瑾大惊,瞧向纪羲禾她瞪大了眼,心中除了惊愕,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只觉脑中空荡荡的。
  纪羲禾挥手叫几个丫鬟退下,何瑾堪堪回神,刚想问出声,却给纪羲禾揽进怀中。
  男声从头顶传来,其中含着微微怒意和道不尽的痛楚,“你真是狠心的女子。”就算看不见纪羲禾的表情,何瑾也仿佛看得到他眉头紧蹙的模样,还有那双含平日里喜怒无察,此时却满含深情的眸子。
  何瑾正想挣扎之时,含义繁杂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轻浅的声音里包含着沉重的情绪,这迟来的道歉,纪羲禾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前世,纪羲禾有意不去顾虑其他,只道自己是选择了最捷径的道路,直到何瑾离去时他才彻底醒悟后悔。
  前世何瑾被利用的感觉,在今日是这般深切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何瑾抬首看向纪羲禾神色复杂,纪羲禾定定的瞧着她,眸色温柔却又藏着因不安而产生的霸道,“原谅我,”
  这是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安云菱与何晏黎搅和在了一起,于此,何瑾有些道不出的怪异。
  眼下安云菱需要争风吃醋的人不是何婉,而变成了安氏,虽然并不与何瑾的计划有所冲突,但她终究是有些不舒坦的。
  何晏黎是纪羲禾遣人请来院子里的,道是纪广居有话叫纪羲禾转述于其,故而何晏黎便急急忙忙赶来了,而安云菱此时恰恰被得了何瑾吩咐的妙珠放了进来,如此,两个不搭边的便凑在了一间屋里。
  何晏黎吃了安云菱带来的糕点,安云菱想拦也张不了嘴,想逃,房门却已给锁上,等完事后,安氏“正巧”得到风声,说是何瑾去了何婷那处,纪羲禾一人在院子里,便带了何婉来了这处,安氏原想是将纪羲禾同何婉牵在一处,却不想推开那扇已经卸下锁的房门,瞧见的却是那般不堪的景色。
  安云菱比安氏年轻,比安氏美貌,床榻上那事儿更比安氏要大胆。何晏黎食髓知味,安云菱也就破罐子破摔,从了这老男人。成了何瑾暂且还未证明的姨娘。
  除了这事儿,何瑾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那间污秽至极的屋子她更是不想靠近,只吩咐了几人盯着这处,当日何瑾与纪羲禾便离了这处直径去了国公府。
  夜已深,且皆以用过晚膳,到了国公府寒暄了几句,将今日之事一笔带过,何瑾便同纪羲禾去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洗漱了去。
  纪羲禾换上亵衣进到里屋时,何瑾还坐在梳妆桌前望着铜镜出神。
  屋外香花埋没在夜色之中,却隐匿不住满院的旖旎花香。
  今日之事大大出乎了何瑾的预料,不仅是安云菱同何晏黎,更是她对纪羲禾的心思。
  何瑾回想起她站在房外将里屋之人当做纪羲禾时那瞬间的烦乱心绪,极其的相似,与她知晓杜墨洳心中另有她人时的感觉极其相似,只不过要更加强烈些许。
  看着铜镜中逐渐朝自己走近的纪羲禾,何瑾回首朝他那张含着轻柔笑意的脸望去,直盯盯地瞧着,仿若在探究些什么。
  今日在房门前何瑾脸上的神色,纪羲禾看得清楚,丝毫没有遗漏,瞧见何瑾脸上掺杂着失落的愤怒,纪羲禾心中狂喜不已,但眼下何瑾这般不明所以的神色又叫纪羲禾不觉有些慌乱起来。
  何瑾起身朝纪羲禾大步走去,目光专注的瞧着那张在烛光下或明或暗的脸,何瑾的手从纪羲禾脸上抚过,她的食指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划出一道浅痕,就在纪羲禾又惊又喜之时,她喃喃出声“若是,这里又道碗大的疤,若是你长得丑陋不堪,会怎般?”
  会怎般?何瑾问自己,前世她倾心于眼前人,不是因其外貌俊逸美艳而是她将纪羲禾当做了逃离过往的唯一途径,她依赖纪羲禾。而今何瑾瞧明白了,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但她为何还会像今日这般因纪羲禾而心神不宁?是喜爱,不,是残留的习惯,还有天性中的虚荣。
  何瑾迷离的目光渐渐便得清明,今日之人若是杜墨洳,她定也会这般急怒,妒火中烧的,是的,何瑾再度肯定了心中所思,这与情爱无关,这是不甘这是虚荣。
  何瑾也无法否认自己是动摇了的,至少纪羲禾的那些话叫她不知不觉地认真听进了耳里,若纪羲禾长得不是这般俊美,他不曾对自己表达心意,那就算今日屋中之人真是他,何瑾也不会这般心有不甘,这样心有愤恨委屈了。
  想清,何瑾回神,瞧着自己落在肤如白玉般的脸上的手指,她顿时羞恼的收回了手,俄而,却又释然的笑了开。
  “公子,你无须叫我谅解你。”在何府时纪羲禾道歉的话语,回荡在何瑾耳边,她浅浅笑道:“因为我早已那般做了。”
  纪羲禾心中大喜,何瑾地声音再度幽幽传来:“今日之事也算我将前世的恩怨一笔划清了,又何来的原谅一说,”
  纪羲禾心中渐冷,视着何瑾目色幽深。
  何瑾却似无察,她今儿个便要将话说明白,“公子所言之事,非我不信,只是这人间世事无常,变幻万千,又有谁能忠于本心一层不变的呢?”
  何瑾俯身一拜,而后扬首目色真诚且伴着些无奈,“这礼是瑾之行给日后大琝皇帝的,伴君左右非瑾之不愿,实乃瑾之不敢。”
  纪羲禾目色沉沉,声音略有嘶哑,“你难道就不能再信我一回?”
  何瑾垂眸,“公子此言差矣,要人信之,必要先定自心,瑾之问公子,儿女私情与江山万里公子作何取舍?”
  纪羲禾瞧着前人有千言万语藏于心中,何瑾浅叹:“重活一世,瑾之誓言逍遥处世,那红墙高瓦,便是瑾之一世逍遥的断头台,公子硬要如此吗?”
  “我若选前者呢?”纪羲禾沉声道。
  何瑾蹙眉,“那边要牺牲国公府一门,瑾之万不会那般行事的。”
  纪羲禾笑开,“我若能两全其美呢?”
  何瑾定定瞧着纪羲禾,缓缓道:“公子如有此大才,便要专心对付眼前之事才是,怎能分不清主次?傲气分心只会功败垂成,说一番空话罢了。”
  只是瞧着何瑾,纪羲禾不言语,空气胶着,久久何瑾叹气:“若公子实乃真心,瑾之定不会不为所动。”
  这话不仅是说于纪羲禾听得,何瑾更是说于自己听的。
  纪羲禾眸光微闪,笑色浮现眼中,浅浅,他只道了一个“好”字。
  *
  几日后,安云菱进了何府,真真成了何瑾的小姨娘。这事儿气得安氏不知摔了多少她平日里喜爱的器物,暗中咒骂了何晏黎多少遍,但最终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大方贤惠的模样,笑着与安云菱想称道,待何晏黎依旧是那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安氏心中对安云菱那贱蹄子是又恨又惧,唯恐她将自己的事儿抖落了出来,一壁想着要如何封了安云菱的嘴,一壁又犹豫要不要将这事告知纪广居,虽然难免会惹恼纪广居遭他嫌弃,但也可就此铲除了那贱蹄子一了百了。安氏正是踌躇不决,安云菱那处却早已定下心思。
  何瑾这个小姨娘可没辜负何瑾的“厚望”,行礼的晚上,安云菱便给何晏黎唱了半宿的家乡小调。那乡音绕得何晏黎迷迷糊糊地,行房之时,安云菱也有意提及这小调,引得何晏黎将话茬往那处去,言语虽有些敷衍,但也恰如安云菱的意思,顺势提及了家乡旬州。
  晚上何晏黎一心品尝这年轻姑娘的新鲜味儿,哪有心思深究其他的,早上从情/欲中清醒了头脑,何晏黎才想起昨日安云菱话语中的不对之处。
  旬州?丞相的家乡可在通州,何晏黎记得自己曾询问安氏其家乡在何地,安氏说是在通州,与纪广居是远戚。但安云菱与安氏是亲戚,也应与纪广居是远戚,那她所言的故里怎会是旬州呢?
  何晏黎思虑便了会儿,便没再多想只想是自己昨日忘性听岔了话,回忆起那具精致的白净的身子,何晏黎有不觉起了贪心,却因赶着早朝,只想着入夜后来赶来享受一番。
  这般想着,何晏黎急急提了提裤子由安云菱服侍着穿戴好后就赶了出去。
  下朝时,何晏黎不觉又想起了夜里头安云菱说的话,他不觉寻了一同僚问了去,何晏黎问得隐匿,那同僚却是无察,只告知何晏黎丞相是永州人。
  何晏黎这可奇了怪了,不是旬州不是通州?竟是永州的?
  何晏黎皱眉问去:“可别唬我,丞相是那通州的,何来的永州之说?”
  那同僚摆摆手,道:“你有所不知,丞相是通州的举子,但本族却是在永州。”
  这下何晏黎是傻了眼,本族在永州,那安氏便是说了谎,正如昨夜听到的那般,安氏是旬州人,说是通州是知晓了纪广居明面上的故里才给自己说道,哄了他来的。
  何晏黎大怒,但又疑惑起来,他曾有同纪广居提及安氏,那时纪广居默允了此事,堂堂一丞相,何来的缘由要帮一无关紧要的妇人掩饰,何晏黎眸色暗了暗,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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