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隶溪……除了笑的幸灾乐祸之外,还是笑的幸灾乐祸。
紫阳眸光间闪出犀利而挑衅的光亮,而后一把抓起朱隶溪的手,朝着她的中指狠狠咬了下去。
朱隶溪眉头不皱一下,无力的声音惆怅道:“一点都不疼,阿紫。”
紫阳泄气的松开手指,眼光盯住朱隶溪的伤口,然后朝着该处稍稍用力戳了戳,问:“疼么,隶溪。”
朱隶溪皱眉冷嘶,真诚道:“疼。”
一报还一报,圆满。于是心满意足了的紫阳,身子一挪继续惬意悠然的倚靠马车壁,闭眼假寐。
马车而后一路安稳的行回了济南城,中间倒也并未出现任何岔子。
紫阳有些奇怪的是……为何没有再遇上半个因听得风声而追来的南军兵士?其间可是……又有何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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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城,一身盔甲的宋安之身姿笔挺的立于军事图前,原本秀气干净的脸庞之上,如今平添了几许黑胡须渣子,衬的其越发的阳刚之外,也让人生出几分颓累的萧然。
门外有士兵传来急报,遂宋安之忙请了他进来。
“如将军所料,燕王果真在九窑山设有伏军。好在我军并未在得知燕王消息之后,趁机出动大队人马追击,否则不出意外必将又是一场大败了。”
宋安之眉间凝重,叹息一声后接着问道:“除却此外,可还有何其它消息?”
“据属下探查得知,在矮山处及时出现的那波刺杀朱隶溪的十人骑兵,实则并非我南军的人马。”
宋安之听得此言,显然震惊了下,“那探查结果,可辨出了这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士兵摇头道:“不得而知。”
“再查,若有何消息,速报予我。”宋安之下令,继而士兵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宋安之沉眸思量,眉宇间再不复往昔云淡风轻般的潇洒,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凝重似压着千斤重担。
那十人既非我南军人马,莫不是还有其他人想置燕王与死地?可燕王此番出城如此隐秘,又有谁不仅能够提前得知,并及时赶至,且还有能力可以伤了朱隶溪一剑。
莫不是……
此,不过是他朱隶溪自演自导的一场戏,目的仅是让紫阳无法狠心的离开他罢了。
思及此,震惊之余,宋安之嘴角不禁现出一抹了然的宽慰笑意,含着深深祝福,却又依稀含着些许不可查的难耐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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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朱隶溪睁着眼睛瞧看着不远处,目光依着他的视线而去,便可见紫阳正立于美人图前。侧颜身姿依稀与画中的紫衣美人重叠,契合的不差分毫。
漫天的雪,这个场景不是自己死的当日吗?为何,他会记得?
“阿紫,我总觉得在见你第一面之前就认得你。而你与我相处之时所表现出的细微种种,也似乎肯定了我的猜想。你可以告诉我,在此之前,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
原来……这便是你所有的记得。但一些事,现下,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于是紫阳并未转身,眼睛直视画卷道:“我也与王爷有同感,但至于具体的,却也是没有任何印象了。或许……是上一世我们遇见过吧!”
朱隶溪眸光垂下,继而沉默着再未言语,似乎在低头思量着什么。
于是稍稍再过了片刻之后,紫阳便转身告辞:“那王爷好好休息,我就先退下了。”
“阿紫。”朱隶溪声音有些急促的拦道,随即沉声请求,“别走。”
紫阳怔了怔,而后道:“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我留在这里不仅多余,好像还会妨碍你。”
朱隶溪一笑,“本王渴了。”
紫阳稍稍犹豫会儿,还是顺承的去给他倒了水。
朱隶溪接过喝下,而后伸手,示意此刻正站的远远的紫阳接过。
紫阳凑近,手刚触及茶盏,就从她的指尖滑下,光滑微凉的触感清晰。她的意识还愣怔在那滑落的茶盏之上,只觉手上突然出现的力道一紧,用力的将她朝着床的方向一带,一个脚步不稳间,不由己的就重重朝着他的怀里倒去。而此时,唯一意识,却只剩了……要小心的把持好自己倒下的力道位置,以免撞上弄疼了他的伤口。
被禁锢在他怀里,紫阳不敢动弹一下,更别说是挣脱开他的怀了。于是只有口头上使劲,“朱隶溪,你要抱我你直说,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到时弄不好还伤了自己。”
“我以为你会不答应。”
紫阳的脸色被言重稍稍一变。
“那阿紫,我还想亲你。”
“……这个动作幅度挺大,还是等你病好了之后吧!”
“那要不你亲我,我不动好了。”
“……好,那你松开我,我来亲你。”
“被我抱着不妨碍你亲我。”
紫阳执着,真诚道:“妨碍了,本公主放不开。”
朱隶溪想了想,“阿紫,你把脑袋从我怀中出来。”
紫阳脸紧贴朱隶溪的胸膛,摇了摇头道:“不抬。”
“你是不是等我一放开你,就准备逃走!”朱隶溪猜测的一针见血。
“你想多了啦!”紫阳为了证明她自己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只有无奈的抬起头,然后对着他唇的位置嘴贴了上去,舌头伸出舔了舔。正待要缩回,却在触不及防间,碰及了他迅速探出的舌尖柔软。
他记得这个动作?
以前每每她主动做这么个动作,他都会以着这个方式来迎合着自己。莫不是,其实……那些关乎于她俩的记忆实则他也都记得,只是瞒着自己,不愿告诉自己而已。
他的唇离了她的唇畔,手捧上她的脸颊,温柔的眼神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紫阳从远走的思绪中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阿紫。”他轻柔的一句唤,眸光极尽的怜惜暧昧。紫阳只觉所有的意识都消逝在了他的眼睛里,浮沉若梦,唯有此间的真实。
伴着他眼睛的越来越近,紫阳缓缓闭上的眸子,唇上袭来他柔软的两瓣,从小心的允吸,到欲罢不能的攻城略地。手也不安分的从他的腰间一步步移入她的衣衫之内,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紫阳的意识伴之清醒,再这般下去,情况只会愈演愈烈,他的身体。于是稍稍挣扎,便逃离了他已然霸道的吻,而后拽出他的手道:“嗯……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朱隶溪头靠在身后的褥枕之上,慵散的样子,简单而直白的表明,“不可以。”
“为什么?”紫阳郁闷,亲也亲了,还过分的……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紫阳愈发愤懑,脸色不好的道:“徐婉莹知道了,肯定又要找我的茬。如若到时我为此缺胳膊少腿,亦或是无辜惨死了,可都是朱隶溪你害我的。”
“现在有我护着你,他不敢拿你怎样。”朱隶溪平静道。
紫阳辩驳,将漏洞提出,“你能护我一时,可若你离了王府,我怎么办?”
“你……她不会是你的对手吧,我的阿紫不会那么没用的。”朱隶溪表示放心。
“我很没用的。”紫阳皱着眉头懊恼。其实,这句话真的很贴合实际。如果自己有用,又怎么会再次回到了这里。
“那本王保护你,走到哪里便将你带到哪里。”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自己的心智还不至于低到可以用哄三岁小孩子的那套来糊弄!于是紫阳闭嘴再不说话,哼,不理你。
半晌之后,朱隶溪问怀中紫阳:“阿紫可是累了?累了的话,我们躺下睡觉吧!”
“……”
见紫阳不言语,于是朱隶溪单手开始帮紫阳脱衣服。
紫阳拽住朱隶溪的手,吼道:“没看出我生气了,很生气吗!”
“阿紫真可爱……”朱隶溪手蹭蹭紫阳脸颊,继而笃定道:“本王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完全被忽略的生气,完全!紫阳心死。唯有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服,垂死挣扎般的坚定道:“我要穿着衣服睡觉,什么都不脱。”
朱隶溪被逗得轻笑出声,“阿紫你若再可爱一点,本王要忍不住了。”
“朱隶溪,你其实真的很无赖。”
朱隶溪愣了愣,“这句话听着很熟悉,阿紫上一世肯定经常这么同我打情骂俏。”
紫阳嘴角抽了抽,认命的躺下,无奈且无力的道:“明日若徐婉莹来找我麻烦,你替我挡着。本公主现在心力交瘁,伤心至极,实在是没有心情同她斗了。”
“本王马上就可以了,阿紫不必那么心急,以至于心力交瘁且还那么伤心。”
紫阳咬牙握拳,然后识相的认命,闭嘴再不多言。好吧,只要他想,什么话都可以往他所期望的歪里方向发展。不说话,有时候,真的很明智。
朱隶溪分出半条被褥盖在紫阳身上,然后牵过紫阳的左手,十指相扣后,便闭上眼睛真的睡觉了。
紫阳瞪了一会天,不待多久,困意便来袭,于是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昏黄的烛火明晃,晕照了墨色寂寥。
夜色阑珊寂静,她的浅浅呼吸清晰可闻。朱隶溪嘴角微弯,幸福弥漫。
第五十五章 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