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只几句话,说完本官就走。”冷临上前一步说道。
甜姐也知冷临救了自己,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他,想起那难堪的一幕。毕竟,日日夜夜的被困在笼子里,那人将自己当做畜生般对待,只能j□j着身子任他欺辱,是个女人都是生不如死的。
冷临说完,甜姐不再挣扎,只低着头呜呜哭着,似乎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又控制不住,还能断断续续地泣不成声。
“这世上,眼盲之人,可有活得好的?”过了许久,冷临问道。
“有。”甜姐哽咽答道。
“这世上,嫁了两次的妇人,可有活得好的?”冷临又问。
“有。”甜姐说道此处,便知冷临的意思,虽说道理相同,但情况却有天差地别。甜姐咬紧嘴唇,只低着头,仿佛如此旁人也看不到自己。
“既如此,便当自己是个嫁过两次的眼盲妇人,如此心里也会好些。我和古大人不会将那事说出去,你也不会,是吗?”冷临轻声问道。
甜姐狠狠点点头,蓄在眼里的泪水滚了下来,滴到脚前的地面上,溅起土花。
“不论如何,总好过你的姐妹,死前还j□j着下身,同我讲讲她的事。”冷临问道。
“求大人一定找出凶手,为她报仇。”甜姐说到茹娘这才开了口,闭着双眼抬起头,满脸泪痕。
“茹娘同我从小便玩在一起,她自小没了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生得俊,有不少后生中意她,她本来是很自律的,谁知……”茹娘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神色迟疑。
“若想寻到真正的凶手,便要知无不言。”冷临挺直了腰板,瞧见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婉苏和甜老娘。只见婉苏正安慰着哭泣不停的甜老娘,像模像样的,不知为何,忽地心里一动。
甜姐犹豫再三,低了头这才继续。“茹娘曾被人用了强,就在村外地里,天太黑也看不清何人。此后茹娘想过寻死,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但人却变得不自爱,同村里许多人都不清不楚。还出去了几年,说是在城里做工,我也未见过,直到今年初才回来,还带回个男人,就是董老七,总是包着头,大热天也不摘下来。我也是回家时看过一眼,听爹娘说,他们两口子都在城里做裁缝,给人量衣裁布过活。”
“都是裁缝?”冷临又重复一遍,茹娘是裁缝,冷临是晓得的,只是没想到董老七也是裁缝。
“恩,刚来村里时,听说他们回村住之前,还往那庙里送过衣裳呢,庙里的师傅的衣衫都是他们来做的。”甜姐提到那庙,不禁打了个哆嗦,又想起无助的一幕。
冷临听了此话,勾起嘴唇一字一句说道:“多谢。”
见两人没再说话,婉苏带着甜老娘走了过来。“少爷,甜老娘说方才那些衙役不叫她们娘俩进去看,您能带她们进去瞅瞅吗?”甜老娘边说边哭,婉苏一时心软便答应了求求冷临。
冷临点点头,四人一同来到屋外,早有守着的衙役让了路出来。也无人问,甜姐娘俩便跟进了屋子。
冷临又四下看看,恭桶就放在角落里,一应物事都维持原状不动,便吩咐衙役看好,不得任何人动,这才走出后门。偏头看去,左侧的茅房半敞着门,因没了主人,便也就无人收拾,散发了阵阵臭味。
离了公甜村,冷临便带着婉苏回府,仍旧走那条山路,路过枯井时,婉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赶忙又缩回了头,生怕里面钻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似的。
“少爷,您睡一会儿吧,累了一夜。”婉苏见冷临眼睛有些肿,独坐着出神,便出言提醒。
冷临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很是困倦似的,猛地抬了眸子,接着默默点头。
婉苏为冷临铺好毯子,待其躺下后,自己便移到一侧坐着,也觉腰酸背痛。
“你也躺着吧,怕是要到半夜才到。”冷临声音微弱,见婉苏也是困倦得很,便吩咐道。
“这怎使得,还是主子您睡吧,奴婢还挺得住。”本来是客套一句,只等着冷临再发话,自己才好躺下,没想到这家伙却没再说话。
婉苏撅起了嘴,心道果然不能同他客气,还真是个死心眼儿。“主子您睡吧,奴婢就算脚被您掐紫了,也是奴婢的命!”故意说了之前的事,勾起冷临的歉意。
婉苏忽地住了口,只听冷临打起了轻酣,想是累极了,方才话刚说完便睡了过去,是自己错怪了他。
立时没了脾气,这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男人,他断案出手如神,对自己却像个孩子。婉苏轻轻将毯子盖在他身上,浅睡中的冷临猛地睁开眼,见是婉苏,便又放心慢慢合了眼,旋即又响起了鼾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沾花惹草终祸事
第二十八章沾花惹草终祸事
当朝状元横死,此事是如何都瞒不住的,冷临吩咐人将曾彦的尸首运回西厂衙门,见督主不在,便将此事汇报给了王取。王取很是惊讶,曾彦的死出乎他的意外,想必督主也是万万料不到的。不敢耽搁,王取找了个由头进宫,将此事告与督主,得了吩咐便返回西厂。
冷临依旧守在衙门里,王取马不停蹄,一见面便说道:“督主陪着万岁,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将此事偷偷告知督主,督主叫你我二人公事公办,彻查了便是。只不过,若是有什么意外,定要提前知会了督主。万岁也晓得了这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怕那彭次辅做文章,这曾彦的青词深得万岁的意,怕是不会就此不了了之。”
如自己预料那般,冷临点点头,双手搭在膝盖上。“下官要见这曾彦的下人,最好是上京之前的老人儿。”
“他夫人一会儿来认尸,想必已经到了,届时我将人叫来。曾彦来京后置办了一批新的下人,也只有跟在他夫人身边的,是祖籍带来的老人儿了。”王取说罢,便听外面来人禀报,说是曾夫人到了。
王取先行出去,冷临殿后,刚出门便见婉苏正站在院子树下等自己。谈此等重要之事,两人都屏退了侍从。
“少爷。”婉苏见冷临终于出来,心想终于有望早些回府歇息了,脸上不禁现了笑容。
王取扫过婉苏脸颊,再一次对冷临的审美观报了怀疑的态度,倒也没说什么。三人一直走出院子,直来到停尸之地,这才见那院子里早便站了几人。
婉苏看去,院子里站了四人,两男两女。瞧着一个女人做贵妇人打扮,余下是一个丫头两个小厮。
冷王二人不便入内,便站在门口,派了个婆子进去,同曾夫人身边的丫头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又与曾夫人耳语几句,便见她微微回头。曾夫人体态丰腴,满月脸如剥壳的鸡蛋,神色也很是镇定。
婉苏有些不解,心道任是哪个女人听到那尸首有可能是自己丈夫的,不说悲痛交加也应是惊慌失措的,没想到曾夫人竟能如此镇定。莫非她是凶手,抑或那死者并不是真的曾彦,真正的曾彦早便埋尸破庙了!
不多久,那婆子便领着个小厮出来,曾夫人也跟着另一个婆子进了屋子认尸。
冷临瞧着那曾夫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垂眸子,待那小厮来到近前,这才将人带进一个屋子。
“也无甚大事,曾大人遭此祸事,本官念在以往情分,心内却是不安,这便寻了他家的下人来问问,也好查到端倪为曾大人寻到凶手。”冷临少有的多说了几句话,听得王取和婉苏心内嘀咕,心道他何时与那曾彦有了情分,这两人应是只有几面之缘,万万不会到交情深厚的程度。
王取自然明白,但那小厮不明白,怎知自己主子同哪个交好,听了冷临的话,便信以为真。
“小的,小的代我家夫人谢过大人,谢过大人。”那小厮说完跪下,磕头如捣蒜。
“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冷临往前探了探身,双手搭在膝盖上。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贺宝。”那小厮陪着笑脸说道。
“你是从祖籍跟过来的?”待那小厮垂头站好,冷临微微歪了头从下面瞧他的神色问道。
“小的是从祖籍跟过来的,小的是我家夫人陪嫁过来的,这回跟着夫人一路来到京城,没想我家姑爷。”没说到“我家夫人”这四个字时,贺宝便是一脸的郑重其事,想来感情深厚,这便是陪嫁过来的下人的心思。
“人有旦夕祸福,你回去也劝劝曾夫人节哀顺变,这京城的气候可习惯?”冷临继续关切问道。
“说实话,还真有些不便。京城不似我们镇南城水乡养人,莫说这风沙,便是那雪天就冻死个人,小的还从未受过这般苦,嘿嘿。”贺宝说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家大人,最后离家是在何时?”冷临慢慢敛住笑意,问道。
“是昨日的早饭后,同我家夫人说外出会友,便叫我备马,哪想一走就没回来。”贺宝说这话时不停抬头看冷临,对上他的眼神又迅速移开。
“去吧,你家夫人想也该出来了,自去归家。”冷临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待贺宝出去后,又对王取说:“王大人,下官要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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