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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倾国记 (华玫)


  且不管此事与慕容麟有无干系,总而言之,她这宫里有杀手。
  一想到自己竟与一名杀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陆太妃直觉头皮发麻,顺着脊梁骨冒凉气。
  太可怕了,若不找出凶手,她简直没法睡觉,谁知道她会不会在睡梦中被人扭断脖子?
  仲夏时节,天气闷热,慕容麟命人将碧珠的尸首收殓了,自己则是全天候陪在陆太妃身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断作出安慰和保证——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最尊敬的姨母一丝一毫。
  不过,他的安慰似乎不大有用。
  被他攥在掌中的手,始终又冷又湿。
  这一天,陆太妃紧紧地偎在慕容麟身边,不时神色慌张地四下张望,正是个惊弓之鸟的模样。
  这一天,在慕容麟不断的安抚和陆太妃的心惊肉跳中,转瞬即逝。
  然而,直至掌灯时分,这桩蹊跷的命案也没能审出个结果来。每一受审之人皆战兢表示,自己清白无辜,与这起命案绝无干系,每人的供诉,听上去确实也都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如此一来的后果就是——
  崇训宫中的宫人及内侍,除最受陆太妃宠信的瑞枝外,一律赐死;暂从乾元宫中抽调部分宫人、内侍来崇训宫侍候陆太妃起居。
  慕容麟自问自己不是那滥杀无辜的昏君,但此事关乎陆太妃的性命,他不能不狠心。
  无论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杀了碧珠,已经不是特别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保障陆太妃的人身安全。
  这才是当务之急,这才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
  若问这世间,谁是他最牵挂,最在意之人?
  两个,一个姚葭,一个陆太妃。
  所以,宁可错杀千人,也绝不可留下一丝隐患。
  这,就是宫廷。
  陆太妃的心因为慕容麟的决定,泛起一丝小小的涟漪,毕竟这些人与她朝夕相处,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
  不过,与自身性命相比,这丝小小的涟漪,却又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最终,她以默然表示了认同。
  于是,除瑞枝以外,崇训宫中的其他宫人和内侍,在闷热的夜风中,惶恐不安地被御林军押出了崇训宫,押去了某个僻静所在,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一杯鸩酒。
  几乎脚前脚后,十几名从乾元宫中选j□j的宫人和内侍,在陈弘的带领下,进驻崇训宫。
  慕容麟又调来一百名御林军将崇训宫团团护住。
  除非飞天遁地,否则,外人休想进入崇训宫。
  饶是如此,陆太妃还是惊魂难定,不敢阖眼,最后,在瑞枝一再劝说,安慰下,加之实在困乏难熬,她这才勉强阖眼,不过睡得极不安稳,噩梦不断。
  如此,过了四五天,倒也平安无事。
  陆太妃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渐渐归位。
  斜倚在八宝如意榻上,陆太妃从瑞枝的手中接过一盏冰镇百花露,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微一侧身,将晶莹剔透的水晶盏轻放在身旁的小几上,又从袖中抽出条湖绿色的汗巾子擦了擦嘴。
  说不出原因,就是直觉,她就是觉得碧珠的死与姚葭大有关联。不然,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掌掴了那贱人之后,被人扭了脖子。
  崇训宫原来的宫人和内侍,除瑞枝外,已尽皆被鸩,杀害碧珠的凶手自然也在其中。
  所以,现在,她是安全的,纵然她再去找那贱人的晦气,就凭宫外每晚那一百名御林军的护卫,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这样的认知下,陆太妃带着与上次数量相等的人马,怀了比上次还要激愤的心,杀向暴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回 摧折

  姚葭微垂着脖子坐在榻上,沉默地看着芸香为自己换药、包扎。
  芸香挨坐在姚葭身边,半拧着上身面向她,一只手轻轻按住缠好的部分,另一只手托着一条细长的白绢在姚葭的腕上小心地包缠。
  二人统一地秀眉半蹙,一个因为疼痛,另一个是替对方害疼。
  姚葭左腕上的伤口,因为一直得不到应有的休息,所以非但不见好,还因为过度的劳作,已然红肿化脓,连带着左小臂也肿了一半,人似乎也有些发热。
  暴室里都是些粗使宫人,罪臣家眷,她们的死活有如蝼蚁,听天由命,不值一提。病就病了,能熬过来是你的造化,熬不过来是你的命。
  看郎中?作梦。
  不过,姚葭毕竟与众不同,有着慕容麟的暗中关注,治伤的药粉,裹伤的白绢早在姚葭进入暴室时,就被芸香带了许多进来。
  带来的用完后,跟暴室的啬夫知会一声,不久,又会有新的药粉和白绢送来。
  可是,照姚葭的劳作强度来看,多好的伤药也是枉然。
  虽然因为姚葭的缘故受到牵连,进了暴室,成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过芸香觉得,现在,自己比在庆春宫那会儿更心疼这位娘娘了。
  在庆春宫那会儿也心疼,每次看到姚葭被“忘尘”折磨得要死要活,她那心里也是真替姚葭难过,不过还是比不上这会儿难过。
  和庆春宫一比,这时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庆春宫里雕梁画栋,明堂静室,花草芊妍,环境清幽,总之,很美,很舒适。
  而这里——
  且不讲房间逼仄,阴暗闷热,睡榻简陋,这些倒还好说,将就着忍一忍也还罢了,只是劳作强度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她是不用织布,就是想织,姚葭也不让。
  好几次,她关上房门对姚葭说,换她来织会儿,反正也没人会看到。
  姚葭手不停梭,也不看她,只淡淡说了句,“人在作,天在看。”
  结果就是——
  不只是手腕,现在姚葭的十指加上手掌全部长满了水泡,有的已然破溃,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眼瞅着这么个水豆腐似的娇娃,经受如此折磨,芸香心里酸酸的,乘姚葭不注意,还掉了几次眼泪。
  她想,陛下怎么还不来?陛下不是一直很在意娘娘吗?真的生娘娘气了?娘娘现在被折磨得这么惨,陛下也不管了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照她看,男人的心也一样,一样摸不准,看不透,尤其是国主的心,更是没个准儿。
  芸香叹了口气,小心地把姚葭腕上的白绢打了个不松不紧的死结,“好了。”
  她大功告成地呼了口气,接着又去处理姚葭满手的水泡。
  姚葭盯着全神贯注为自己挑泡的芸香,“芸香,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芸香抬眼撩了姚葭一眼,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小心翼翼地挑水泡,“芸香不苦,是娘娘受苦了。”
  说完,将一些白色的药粉撒在挤尽泡水的水泡上,姚葭的手猛地往回一缩,芸香知道她这是被药激疼了,连忙鼓起腮帮子,照着上药的部位,小心翼翼地吹了又吹。
  柔和的凉风一股股地吹在姚葭的伤口上,慢慢地,姚葭觉着伤口不再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好了,不疼了,”她挤出一点笑容,“快点包吧,包完了,你再去取些丝回来。”
  剩下的丝不够今晚用的。
  芸香又抬眼撩了姚葭一眼,低低回应,“哎,奴婢知道了。”同时,手也跟着飞快动作起来。
  就在包扎将近尾声之时,房门猛地被人从外推开,门外白晃晃的阳光伙同着让人发窒的热浪一下子扑了进来。
  芸香的动作因为这突出其来的干扰,不由一顿,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姚葭也是一怔,抬眼间,就见陆太妃带着几名宫人、内侍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门口。
  二人连忙起身,跪倒行礼。
  一只手虚搭在瑞枝半端起的小臂上,陆太妃寒着一张精描细画的白脸,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屋中。
  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皮,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两个人,陆太妃半天没有说话,就只是目光冷漠地瞅着。
  她不说话,她带的宫人、内侍也全都屏声敛息地大气不敢喘,姚葭和芸香因为得不到准许,也只能一直趴跪在地上。
  又过了许久,姚葭的耳中飘来陆太妃冷淡的声音,“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闻言,她和芸香一同抬起头来,向上望去。
  对上陆太妃眸光的一霎,姚葭心头一颤,只觉自己跌进了一片仇恨的深海。海中恨意汹嚣,似乎随时都要决堤而出,将她淹没。
  陆太妃恨恨地凝着姚葭。
  眼前的女人很美,美得好像九天玄女下凡,不染尘俗,虽是粗服乱发,面容憔悴,依然不掩国色。
  就是这张脸,她暗暗咬牙,迷惑了麟儿,若是没了这张脸,看她还拿什么迷惑麟儿!
  恨意,像久囚于牢的猛兽,在陆太妃的头脑中凶猛地东突西撞,连吼带叫。她红着一双眼,毫无征兆地举起了手,手指弯曲成爪,狠狠劈下,她要抓烂这张狐媚的脸,看麟儿还迷不迷她!
  眼见着陆太妃的“利爪”就要挠上姚葭白璧无暇的脸,脸的主人却依然木雕石塑般岿然不动,甚至还平静地闭上眼睛,镇定到近于麻木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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