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审视白衣女子,似曾相识,“你是?”白衣女子瞪大无助的眼睛,他欲揭开她的面纱,一匹矫健的战马、虎虎生威,长声嘶鸣而来,马上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黑色面巾裹住脸,挥起手中的长剑手起剑落,砍下白衣女子身边两个家丁的头颅,殷红的血喷了白衣女子一身,一袭白衣染成红色,男子俯下身子挽住她的腰,转眼间不见了影踪。一切都这么突然,功败垂成,慕容谨懊恼不已。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柔然跑出来,吃惊地捂住张大的嘴巴,慕容谨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安慰柔然镇定。
出人命了,她能镇定吗?
白衣女子被王家成将军所救,他(她)们二人从密道回到将军府,白衣女子衣衫凌乱,浑身瑟瑟发抖,王家成将军心痛不已。他退下后,白衣女子换下溅血的白衣,换上一身浅绿的裙装,摘下面纱,呀!好俏丽的一张瓜子脸,靓丽的秀发像瀑布般垂到腰际,由于惊吓过度,两腮红涨得发紫,但还是掩饰不住她清雅脱俗的气质。
慕容谨英雄救美,拓跋少轩不但不感激,还醋意大发,他和她藕断丝连,把拓跋少轩当成傻子,尤其是慕容谨不顾道义,惦记朋友的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团杀气在少轩胸口游走。
血淋淋的场面总是萦绕柔然,她怕血,从小就怕,谁的心这么狠毒,一夕之间,两条人命暴毙,恐怖分子猖獗,防不胜防。
下午,她给孩子们放假,她支撑不下去了,身体虚脱般乏力,懒懒躺在房中,连口茶都不想喝。拓跋少轩命韩管家找来骑兵营的张大森,这人办事得力,派他暗中查访稳妥些。自从上次受了小公爷的恩惠,张大森苦于没有报答的机会,今番小公爷千挑万选,选中自己,他屁颠屁颠的一口应承下来。
第九十章、女童坠落山谷
山野被白雾覆盖,看不清哪是哪,柔然在迷雾中穿行,模糊中她发现一个篮子,篮子里坐着一个两周岁的孩童,她那胖乎乎的小手伸出篮子,摆弄着篮子外的青草。看到她,咯咯咯笑着,身子站起来,欲要跨出篮子。
谁家的孩子?她的爸爸妈妈怎会把她放在篮子里,丢在这旷野。她甜嫩的胖嘟嘟的脸儿诱惑着柔然,她走进些,在篮子旁边蹲下,右手指尖刮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脸,肉肉的,光滑之极,好可爱。
柔然想要抱起她,迷雾突然散开,大地颤动,轰鸣声震耳欲聋,脚下像地震似的裂开一道缝,把她和那个胖乎乎的小童分隔开来,尘土铺天盖地卷来,迷失了她的眼,她的手使劲儿在黑暗中摸索,孩子,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她从裂缝中掉入深谷。柔然奋不顾身纵身从裂缝跳下去,心也跟着向下坠、向下坠,她的手马上就要够到孩子了,身子在半空被一棵千年古树拦腰一截,换了方向,重重摔了下去,掉进无底深渊。
“救命!救命!”
身体酸软无力,在水中消失了抵御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还能喊出“救命”两个字,声如蚊虫,小得可怜。
睁开双目时,少轩满怀关切望着她,她躺在他温热的怀抱里,他一只手臂搂她在怀,另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肚脐上方部位,宽宽的手掌握着她交织在一起的颤抖的双手。
“是你救了我?”
少轩仰面大笑,“你遇到什么危险了,说与我听听。”
“我从裂缝坠入深谷,我快要死了,那个孩子,她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柔然,南柯一梦而已。”
如果说这是一个梦,那么,这个梦也太真实了。那个女童,她的笑留在她的脑海里,好像一张清楚的照片,她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眼前,出现了爸爸妈妈、奶奶凄怆悲哀的面容,他(她)们总是拿着一张照片,喃喃自语,分分秒秒的思念、日日夜夜的期盼,把家人折磨得过早苍老。照片上的女孩儿就是她,那个坠入深谷的女童。
柔然没有心情与少轩打情骂俏,来不及梳洗,她画下了梦中的女童,画下记忆中那张照片,比较之下,她惊奇地发现,两个女童完完全全是一个人,黄色绣花对襟上衣,黄色裤子的膝盖处各绣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头上戴一顶遮阳帽,帽檐处有一个很小的风扇,一双红艳艳的皮鞋穿在她的脚上。
泪水夺眶而出,二十几年过去了,她走进了妹妹的梦境,她是在暗示什么,她是等着妹妹来解救她吗?
拓跋少轩对于柔然的奇怪举动,大感诧异,画上的孩子是谁?柔然的反应这么大,难不成她有自己的孩子,少轩懵了。
“姐姐,姐姐”柔然抑制不了的哭,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她灵魂深处最大的痛,难以解脱的痛。
她的姐姐,她还有一个姐姐,她是想念姐姐,想念亲人了,把她牢牢困在隐逸府,是她的悲哀,不是她的幸福,拓跋少轩自幼失去亲人,他知道、清楚亲人意味着什么,心里的那道坎,他能迈过去吗?
第九十一章、欢喜鸳鸯
张大森挺上心,亲自安排人手秘密监视学堂附近,白衣女子凭空消失,再也不出现,他说不出的懊恼,差事办不好,回到家借酒浇愁,闷闷不乐。说起来,别看这小子其貌不扬,但他还有点儿艳福,他的夫人乃是隐逸府有名的美人,人长得漂亮,也贤惠温婉。夫人姓杨,唤作月娥,杨月娥是前文书中杨少爷妹妹,她和她哥哥不同,酷爱诗书,喜欢舞刀弄剑,侠义心肠,父母视她如掌上明珠。
一奶同胞,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杨月娥嫁给张大森并非偶然,而是机缘巧合。张大森原来只是一介平民,从小习得一点武艺,算不上精湛,他是一个大孝子,一次母亲病重,家里没钱给母亲治病,他在大夫的医馆前跪了一天,大夫无动于衷,正在他绝望无助之时,杨小姐去亲戚家串门,傍晚途经此地,被张大森的孝心感动,她本侠义心肠,闻得大夫狗眼看人低,杏眼圆睁,怒不可遏,把大夫揪起来好一顿痛打,逼他去给张大森的母亲瞧病。多亏了杨小姐相助,张大森母亲逐渐好转。热心的杨小姐三天一趟,五天一趟前来探望,送药赠银,张家母子感恩涕零。
人生中肯定会有无数次偶然,但能改变人生的偶然却千金难求。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杨小姐与张大森两人常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一回生二回熟,两人情愫暗生,这哪能逃得过张妈妈的眼睛,她晓得杨家决不会把千金小姐嫁给张大森,劝儿子收收心。偏巧张大森是个死脑筋,一病不起,杨小姐闻讯,不顾“礼义廉耻”,拿着包裹自己嫁了过来。父母怕丢人,生米煮成了熟饭,就成全了这对欢喜鸳鸯。杨小姐的父亲亲自登门求小公爷赏他个职位,这才去了骑兵营。
张大森对夫人好啊!唯命是从,天上掉下个杨妹妹,哪有不善待之理。
杨月娥从不喜丈夫喝酒,这时夺过酒杯,拿起酒壶,招手让丫环拿下去。张大森怎敢和夫人顶撞,哑口无言,自怨自艾。他对妻子不是怕,是敬重。人家救了自己的母亲,委身下嫁给一文不值的穷小子、相夫教子勤勤恳恳,杨月娥还有一个优点,娘家人如若轻视丈夫,她毫不相让,为丈夫抱打不平。这样的妻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遇到。这小子天天泡在蜜罐里,美出鼻涕泡了。也正因如此,才有些急功近利,想立下功劳,让妻子扬眉吐气。
“夫君今日有什么烦心事吗?说与为妻听,月娥也许会帮你分忧解劳。”
妻子真挚的眼神不可抗拒,他一五一十道出原委。杨月娥虽是有些见识的,但今儿这一出,她还真帮不上丈夫的忙。
“越着急方寸越乱,静观其变就好。现在要紧的事情是保护好小公爷的夫人,她安全,一切皆太平。”
一语惊醒梦中人,夫人分析的对,小公爷最关心的无非是他夫人的安全,他冲夫人深深一鞠躬,翘起大拇指“高,就是高。”杨月娥掩面而笑。张大森三寸不烂之舌博得美人归,他讨女人欢心的功夫上乘。这其实也是夫妻相处之道,构建和谐家庭,才能诸事皆顺。
第九十二章、我们去看海
柔然是个魅力十足的女子,她成了隐逸府诸多高宅深院中的闺阁女眷谈论的话题,女子办学堂,当先生,闻所未闻,一睹芳容该多好,可惜她们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
杨月娥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从张大森口中知道隐逸府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她风风火火要赶去会一会。在她见到唐柔然的那一刻,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她是个泼辣之人,全不顾什么礼仪,拉着柔然的手,仔仔细细端详,越看越喜欢,口称“妹子”,亲热的不得了。柔然红了两腮,反而拘谨起来。
各自介绍身份,柔然为自己在隐逸府有一位仰慕者心情大悦,两人攀谈起来。红霞拉响房檐下的铁铃铛,上课了,柔然请杨月娥坐,她给孩子们上课。柔然讲课时的洒脱感染了杨月娥,她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倾听,专注、认真。
柔然今天教孩子们朗诵一首现代诗歌——《我们去看海》,诗歌中写到:
“ 走啊,一起走,我们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