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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鹦鹉晒月)


  苏水渠见状,快速去找绳索。
  滕修见他转身急忙跟上,见他从刚才下去的人处找出绳索和下河的工具赶紧拉住他:“你疯了!现在什么局面!你下去能有什么用!风大雨大,你前脚下去后脚就送了命!”
  苏水渠坚定的系着腰上的绳索,不顾雨水打湿他好不容易理顺的头发,大声告诉他:“你放心,这次我参与画稿,里面有处备用的闸门,我去把机关启动,能保下游安宁!”苏水渠说完就要下去。
  滕修拉着他,雨水冲刷着他的双眸,坚定的不放手:“要下也是我下!东西给我!你告诉我机关在哪里!”说着去解苏水渠腰间的绳索。
  苏水渠没让他动,大声在他耳边道:“你不行!图纸只有我熟悉,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具体在哪,我下去也得慢慢找,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很好!”
  滕修不放心,还要拉他。
  苏水渠突然看向他,透过层层雨幕,目光坚定若星:“放手,我必须去!闸门一开河水冲击了下游,对她来说,不是好兆头!”说着挣脱了滕修的钳制,在伍监管的阻扰声中,顺着巨石砌成的只有徒手可攀爬的牙台向下行去。
  滕修看着瘦弱的他在雨幕中消失,灯塔上的光亮再也照不到他的痕迹,心里担心的不得了,但他更清楚,若强行把他拉回来,两人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但他不能干等,直接拽住伍监管:
  “你快去找人!前方二百里的大道上!有一辆陷入泥沼里的车,去告诉他们苏水渠有危险!听着,如果见不到人!直接去闻香台!让人通知沈妃侍!”
  伍监管闻言知道事关重大,传言苏司空深的皇上厚爱看来也不假,若不然不会惊动妃侍,可是!他走了,这里——
  “快去!我以前是这里监工!比你熟悉这里!晚了皇上才会真要了你脑袋!”
  ……
  苏义感觉座下咯噔一响,马车终于**的驶出泥沼,苏义依然气恼的瞪每人一眼,才放下车幔:“还不快走!”
  伍监管骑着无鞍的马飞速颠簸而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马,直接跪着大声喊道:“车上的人留步!滕大人让我下官转告苏司空有危险!苏司空有危险!”
  本想装听不见是苏义闻言,急忙停了马!
  不等仆人的伞撑过头顶,他已快速来到跪着人面前,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怎么回事!”
  一声惊雷落下,伍监管看清眼前的人心里微惊!竟然是他!心中不禁瑟缩片刻!本能的畏惧他,但想到苏司空的处境和堤坝的危险性,立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大人!大人!求你救救下河百姓!救救苏司空!”
  苏义急忙上马,不顾没有马鞍,勒马而飞:“跪着干什么!上我的马车去闻香台拿沈妃侍的手谕给皇上!”该死的苏水渠!这么大的雨,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享清福,非出来给他找麻烦!你若是有三长两短,皇上还不念你一辈子!
  苏义马速飞快,后面有三道身影急速跟上。
  片刻,奔流的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犹在耳边,漆黑夜色下盏盏油灯在河坝上点起,却没什么亮光!
  苏义下了马,远远看到南城的水道边上站着很多人,大声嚷嚷着什么,因为堤坝还有一段距离听不清。
  只见滕修挽了裤管,站在堤坝最前段不知在拉拽什么,下面还有很多人鼓动一条的缰绳,水已经淹没到那些人的膝盖,依然努力拉拽着什么!
  滕修突然一个踉跄,险些从百米高的堤坝上摔下去!紧紧抓住旁边的铁锁才没有发生意外,只听他对人群喊道:“所有人一律拴上固定铁锁!”
  苏义心中骇然,不顾淋湿的衣衫,快速前行,出什么事了!海水距离堤坝还有很大距离,不是决堤!能有什么事?他们在拽什么!不会是苏水渠掉河了!?
  苏义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汹涌的水浪如吞噬一切的魔鬼,呲牙凶狠的吞噬者所有接近它的人,苏义顿时头疼!莫不是苏水渠人太瘦,风一吹跌进去了,那他可真是‘荣辱水道中,一生不分离’,想归想,苏义知道,苏水渠绝对不能发生意外。
  苏义赶紧过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冲下面喊:“怎么了!苏水渠呢!”
  滕修听到苏义的声音,心里如遇天籁,首次觉的这青面獠牙的弄臣也有良心:“快!看到你脚边的绳索了吗!把梭环套到堤坝凸起的石柱上!”
  苏义找了一下,不费吹灰之力的捉住,但他立即发现绳索距离石柱有一定距离,于是大声喊到!“滕修!长度不够!用不用本官使劲拽!”他隐约觉的不能,因为距离这块凸起的巨石旁,还有很多这样的厥,上面都固定着绳索,但不同的是,他手中的这条绳子长度已经用尽,其他的都还有大量剩余!
  果然!
  滕修的声音传来:“不行!每条绳子下都是一个人!你用力来拽会给他造成危险!这样你拆了堤坝上的铁杆!重新钉点!”
  苏义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恐怕是用这条绳子的人倒霉,绳子到头了,固定梭松了脱离了堤坝上的矮柱,直接向汹涌的河中冲去,这个人看来危险了!
  苏义急忙拿来铁杆,手掌顿时灌力,生生把粗重的铁杆深入坚固的堤坝一米,然后把绳子固定住!解救了拉着绳子谨防它被水冲走的人!
  滕修和众人顿觉手上没了拉力,一个个几乎虚脱的从水中爬上来,双腿被袍的发白。
  苏义直接走到滕修身边,都忘了去找避雨的地方:“怎么回事?这条绳子下面是苏水渠?”
  滕修觉的腿很重!浑身脱力,水冲击的力道超出他的想象,此时还有无法喘息:“不……不是……是另一人,他见苏水渠下水很久,绳索突然没了动静,就拿了另个索道下去找,结果松了……”
  此时有缓过来的人,又推了一盘绳索固定在石柱上准备下海。
  滕修已经懒得说了,但也知道此去寻水渠的人危险,绳索瞬间卷曲殆尽必是被浪冲走,这时候找到他后续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滕修之嘱咐了那人小心,让苏义去检查了绳索安全,什么都懒得说了。
  苏义明白了怎么回事,趁机把每道绳索都检查了一遍,道:“怎么这条绷的这么紧!谁的!”
  滕修闻言脸色惨白,看了那道绳索很久,近乎自嘲的道:“水渠。”
  苏义闻言眉头皱起,果然,望着脚下汹涌奔腾的河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种情况代表什么?”
  “代表他被卡住了,进退不得!”无论给绳子任何暗示,绳子那段的人都无法给予回应!
  堤坝下的人摇喊着话,有几人爬上去不知在这个什么,但这样的雨天,无论做什么看起来都危险重重。
  苏义望着不见减的大雨,心中渐渐焦虑,他自然不会因为苏水渠生命结束在河道上伤心,可那个人……他不得不因她,而对苏水渠升起担忧,如今自己又在这里,他若出了意外,他难辞其咎!
  苏义望着摇摇欲坠的高台上危险丛生的忽闪,突然问:“那是怎么回事?”
  滕修抬目放弃,苦笑道:“罪魁祸首!它若被河水带走,下游将是一片沼泽!苏水渠才冒险下去!”该死,怎么成了这样!
  “现在怎么办!?”他可不能死了!虽然他不喜欢苏水渠,苏水渠没事还挑拨皇上,确实该死!“你到是想办法!在水里泡久了窒息死了怎么办!”
  “你嚷什么!他出事了担心的是我!没看见正在想办法!”
  苏义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说什么,见他坐在大雨中被浇成水人,命人去找把伞给他撑起来!才走进他,放低声音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滕修也冷静不少,摇摇头:“你不懂!里面有机关,任你功夫再好,下去也没用,你刚想下铁杆想必已经发现了,整个堤坝除了表面垫了三十公尺土,下面都是泥沙浇筑的金属材质,坚固不摧,你若也困在了里面!皇上肯定自责,让我想想办法。”
  苏义闻言点点头,与滕修一起坐在堤坝上望着那跟一动不动的绳索,突然觉的往日讨厌的人,这一刻也没那么讨厌。他下去的时候一定也知道很危险吧。
  沈飞接到密报时,正陪儿子洗澡,两人头挨在一起,用力拍打着水面,水花溅的哪里都是,沈飞用手固定着儿子的身体,任他在水中高兴的左右晃动!
  沈飞趁儿子抓水利的玩具时,接过荣公公递来的信件,顿时脸色微变,但想到儿子,立即恢复如常,悄然从水里出来,披上衣服,叫奶娘过来照看着,悄悄走出玩得高兴的儿子视线范围,飞速向承乾宫行去!
  承乾宫内,周天穿着淡紫的里衣,与子车世同卧在贵妃榻上,却一人手里一本书,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只是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和偶然摩擦的身体,表示两人想着对方。
  “太子之事为什么定的这么仓促?”子车世切了一块苹果喂眼睛陷入书中的皇上。
  周天咀嚼着翻过一声,漫不经心的道:“当然要定下来,他也不小了,太医说我身体还可。考虑再要一个孩子,为避免孩子多了争那个位置,当然要先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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