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了赫连真发疯的鞭子。
☆、第十一章:策马·煞星
“放手!”赫连真抽不动,狠狠的瞪着面前黑衣墨发的少年。
“够了。”三皇子微微使力,鞭子一眨眼就飞了出去:“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赫连真眸子逐渐清明,瞥了一眼瘫在地上惨不忍睹的血人,耸耸肩,拍了拍手,领着一大票人转身就走。
三皇子望着队伍还未走出视线,又掉了头,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那个明眸素衣的女子含着怒气冲了过来,对着自己就是一阵殴打,先是一拳然后一肘拐,最后屈膝狠狠的顶在某个关键部位,若不是自己反映机敏避过,这一辈子怕是毁了。
“老娘记着你了!”敢折她面子!就该让你断子绝孙!赫连真在三皇子耳后放下狠话,再一次扬长而去。
三皇子摸了摸还隐约微热的耳垂,可疑的红色弥漫开来。
“那个煞星怎么还在宫里,不是该去秋狩吗?”靠!突然冒出来,吓人哪!赫连真骂骂喋喋的脱掉衣裳,扑通一声跳进温泉里,舒畅的扎了进去。
青禾坐在池边撒花瓣,道:“三皇子上次剿匪受了伤,在宫里养着呢。”
“靠他老母!养伤?捏我的鞭子跟捏头发丝儿似的,还养伤!我看是留在宫里偷他老子的女人差不多!”赫连真抹了一脸的水,很是愤懑。
“小姐,这次玩得也太过了。”阿婉向池子里添了凝肌水,责怪:“若不是三皇子适时制止,看你怎么收场!”
赫连真自知理亏,委屈的往池子里缩了缩:“我这还不是为了给青禾出气么,况且,那鞭子抽起来顺手,就顺便多抽了几下。”
四大丫头满脸黑线。
赫连真打了从二品夫人玉棠,非但没受到惩罚,反而过得悠闲自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若问,为什么,蠢哪,那玉棠夫人是容妃的人,况且被鞭打这么丢脸的事儿她敢主动到皇后那里说?
玉棠夫人不说,皇后只当做不知,品阶低的嫔妃,谁敢多那个嘴惹真妃不快!
赫连真无聊得紧,送了一殿的书到偏殿,恨不得一下子全都装进二皇子的脑子里。
盛情难却之下,二皇子只有报恙学习,还要打起精神应付虎视眈眈的赫连真。
“是时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华阳下军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之。”赫连真顺手抄起一本书结结巴巴念叨出声,心里咒骂了千遍古代落后的文明,连个标点都没有。
二皇子嘴角微扬,清朗的声音徐徐响起:“应当是,是时范睢亡魏相秦,以怨魏齐故,秦兵围大梁,破魏华阳下军,走芒卯。魏王及公子患之。”
瞧着赫连真狂躁不耐的样子,二皇子温和道:“娘娘勿恼,这些个列传看懂是有些困难,娘娘可去御花园散散心,现下秋来也自当是另一番模样,阿湛必定好好温习,不负娘娘恩泽。”
赫连真一听眼睛都发亮了,她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但又要表现慈母情怀,现在儿子都出声了,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不是?
“阿湛……”赫连真眼眶假装湿润了一下,摸摸二皇子的头,鼓励道:“我看好你哦,你是最棒的!”
二皇子回以微笑,然后便看到一身红艳似火的少女提着裙摆兴高采烈的蹦跶了出去。
赫连真瞧着天高云淡,秋风送爽,确实是个策马的好天气,有了新主意,领了一队人马就往木兰围场去。
木兰围场之所以取这个名,就是为了方便宫里的皇上娘娘皇子公主闲暇时可以活动筋骨而建,虽比不上秋狩的规模,倒也苍茫辽阔。
远在木兰围场的宫人骤然瞧见真妃大驾光临皆是哆嗦了一阵,谁说这个时代信息不发达,不过昨日鞭打玉棠夫人的光辉事迹,一夜间就传到了皇宫最角落。
自是点头哈腰好好伺候着,一个不注意怠慢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连真一眼便相中了一匹银白色的马儿,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体型纤细。
“我要这匹了!”赫连真开口,马场的宫人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
这不是天要亡他么,这匹马可是以冷漠冰冷出名的三皇子的爱驹,可这真妃要,他敢不给么!这回头怎么向三皇子交代,不照样是死路一条!
“娘娘,这是三皇子的轻罗,奴才这,这……”小太监快哭了。
赫连真闻言,再次打量轻罗,越摸越高兴。
小太监以为赫连真打消了主意,还添了一句得体的解释:“轻罗脾性急躁,极难驯服,也就三皇子驾驭得了,为着娘娘凤体,可以挑选温和一点的马匹。”
“这是什么马?”
“啊?”小太监愣了一下,遂解释道:“这是来自西域的天马,可日行千里,千金难求啊。”
西域的天马?难不成是汗血宝马?这个发现让赫连真更是兴奋:“就是它了!”
遂翻身上马,激起马儿的啼鸣。
“娘娘,这是三皇子……”
“我抢的就是他的!”赫连真得意的扬眉,哼,什么三皇子,见鬼去吧!
双腿一夹马肚,再一挥鞭,马儿瞬间奔了出去,只留小太监焦虑的声音逐渐远去。
赫连真乘风破浪,一鼓作气奔出老远,也没见这轻罗闹什么脾气,正要沾沾自喜,轻罗忽然前蹄腾起,嘶鸣不已,差点将赫连真摔了下去。
赫连真骂了一声太阳,使出百般办法来驯服,反倒越使越糟,一路颠簸,她狠狠的皱了皱眉,既然不听话,就别怪她不客气。
一缕银光乍现,手起刀落。
蓦地手中匕首被一股大力弹开,然后一个温热宽厚结实的胸膛便贴在了她的身后,整个身子也被有力的臂膀揽住,不让她兴风作浪。
“太阳你母亲!”赫连真最烦有人和她反着干,挥舞着手脚就和背后的男人交起手来,她才不管这轻罗奔出好远有多危险,先把后边的煞星解决了再说。
三皇子一手握缰绳,一手抵挡赫连真的招式,吃力得紧,想把她劈晕了,又腾不出手,况且这赫连真太能闹腾了,刚好的伤口也被她拐了几下,微微渗出了血迹。
“规矩点!”三皇子发怒,轻罗似乎也感受到了,瞬间加大了马力,狂奔不止。
马上两人皆惊呼,可那时也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轻罗奔进铺满落叶的林子里,然后同时一跃,堪堪从马上跌落下去。
幸好落叶积厚,两人并无大碍,可赫连真依旧不依不饶,使出千种花样扭着三皇子打,y的,早看你不顺眼了,第一次见面就敢恐吓老娘,让你y嚣张,让你y得瑟!
刺啦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寂静的林子里,赫连真抬起手臂看着断了半截袖子的手腕,眸内怒火更甚。
“我不是故意的……”三皇子只守不攻,瞧着身下女人露出的皓白手腕,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三皇子难得解释一句,结果换来一个巴掌,他也是有脾气的,怒气腾腾的往外冒,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不保证,真会掐死赫连真。
可我们的真妃非但不感恩,还越发嚣张:“擦,敢撕老娘的衣服!”
瞬间九阴白骨爪出手,将三皇子整个右臂的衣裳都撕了下来,还翻身将三皇子压在了身下。
三皇子毕竟年轻气盛,哪能受如此侮辱,被赫连真气得也没了打法,礼尚往来,撕拉撕拉的布料破碎声响得起劲,都快赶上一场音乐会了。
到最后两人觉得凉飕飕的时候,破碎布料漫天飞舞。
三皇子看着身下的女人就只剩贴身的小衣了,而自个儿更是损失惨重,直接赤身**,还加上满身的瘀伤,俊脸上也规律的添上了三道抓痕。
三皇子怒气越盛,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难堪遭遇,本来掐上赫连真脖子的手,却在瞧见赫连真凌乱的发髻,红润的小脸,以及急促的呼吸时变得没了力气。
“不知所谓!”三皇子冷着脸丢给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赫连真一句话,,也不管赫连真,牵了轻罗就出了林子。
赫连真缓缓坐起身来,检查了自个儿的情况,小脸瞬间红了,哦,不是,是绿了。
靠,太没生存价值了,都这样了,还能抽身离开,太打击她的魅力值了!一般情况下,不该是**,颠鸾倒凤么!靠靠靠!
好在,没丢脸太久,阿凝便骑马找了过来,一看赫连真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提了剑就要去给三皇子补几下,被赫连真扒了外衣这才作罢。
这下子,赫连真和三皇子的梁子结大了。
栖云轩。
冷清的屋子里,付采女撑着羸弱的身子倒了一杯水,水温入骨的冰凉让她眉头微皱。
“母妃!”只见一个七八岁左右脏兮兮的小男孩提着一个茶壶跑进来,拿走了付采女手中的冰水,扶着付采女坐下,将茶壶里的热水倒进杯子里,这才将水杯送至付采女嘴边。
付采女轻啜了一口,心疼的拉过小男孩:“玄儿,若是母妃走了,你可该怎么办?”
说罢,想起自己凄楚的命运,抱着男孩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