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林点点头,一双大眼睛温情脉脉地看着她钻进帘子后面。
去巡州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如是晚上靠岸歇息,要两天后上午能到。待快到巡州城时,再备些银子在身上。
寻香快速进空间放了银票,换了衣裳出来。沛林的眼睛一直望着帘子,看到她换了身喜色的大花衣服出来,咧嘴一笑,脸红红地道:“你真好看。为夫这个样子,真是耽误了你。”
“你往后再这么说,我会生气。”寻香把换下的衣服折好放进一个木箱里。
“若是过两年我这病治不好,你就再嫁个好男人吧。”
沛林从清醒过来后,就有这个念头,虽然说出这话时,心痛得撕裂,可是自己一直这样的话,会令寻香不幸福。
“你还这么说?”寻香星目瞪圆,红唇微张,生气地看着他。
“我怕……”
他怕有天连男人之道都不能尽。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又心痛,心里又舒服,她对他真的好好。眼神不由愈发温柔喜爱地看着她。
其实,真要没了他,他恐怕活不下去。从大喜那晚后,他这脑里和心里就只有一个寻香,回到书院的那几天,每天晚上都要专门花点时间思念她,才会睡得安稳。
他努力读书,想要给她一世幸福和荣誉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如今他倒成了她的累赘。
眼角涔湿,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强行把泪水吞了下去。既然离不开她,就振作起来,一定要好起来,给她幸福。
寻香娇嗔地为他擦了擦眼角,“你是男子汉,往后不许这样了。”
“嗯。”他乖乖地应了一声,心里甜丝丝的,娶到寻香,真是三生的造化。
“少奶奶,老王大夫要进来,方便吗?”吴妈妈拉开竹编的舱门,把头伸进来看了看,见他俩情意绵绵地相对着,连忙把头转过去。
“进来吧。”
寻香起身站到一边。
老王大夫进来,看沛林满脸红潮,摸了摸脉,嗔笑道:“小子。都这个样子了,还……”
沛林脸大红。寻香略有不解。老王大夫一本正经道,“寻香,我是老年人了,和你说实话。沛林没伤着命根是福气,不过,他现在身体的状况,不能动心动情,往后,你俩得分开睡,而且不要经常靠得太近!”
郝家的大儿子从舱门外猫腰往后舱去,听到老王大夫的话,在外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弟弟在舱尾撑竿,笑着问,“老大你在笑啥?”
“小娃儿,莫多问。”郝老大十八岁了,还没娶媳妇,却是懂人道的。
“我晓得了。”郝老二比郝老大小两岁,听哥哥这么说,便懂了,往往让小娃儿莫问的,都离不开男欢女爱。
舱内,沛林脸色羞得紫红。
老王大夫极逗,轻轻拍一下他的手,趣道,“看样子,好好治,你怕是要给我奇迹的。瞧你这阳刚气十足的样子。”
寻香低着头,用手帕捂着嘴,又羞又好笑,往舱外走去。
吴妈妈在外面自然也听到里面说的,心中却是暗暗高兴,她就怕六少爷医好,某方面变得不行,让寻香守活寡不说,还要断后。
孙氏却笑着看一下寻香,没说话,心里暗骂老王大夫,一向口碑好的,竟然在人家小媳妇面前说这种话。
可是,老王大夫不和寻香说明,行吗?
只有说明了,寻香才会拿捏分寸。寻香毫不怪老王大夫的,反而感谢他及时提醒。
却说寻香他们上船走后,只半个时辰不到,文氏便接到汪家的人送来的消息,说寻香他们坐船离开了浑水县。
“死丫头,真狡猾!”文氏坐在自己屋里,和秦妈妈正在说着她的话题,却不料她早就密谋好离开了浑水县。
秦妈妈光顺的瓜子脸惊炸起几道皱纹,啧啧不已,“她竟有这么大的心思?如是要离开浑水县,何不明说,干嘛绕这么大个圈子?显见得,老太爷和老太婆一定给了不少东西给她。”
文氏坐不住了,死寻香,不仅挡了她的道,害得她改变不少计划,谷家的家业,只拿到手半多,现在还拐了两个老东西的财物,堂而皇之从她眼皮下溜走了。
“报信的人有没有说,她去哪了?可是巡州?”文氏陷入迷茫,这些日没有见得寻香拿什么东西出去,难道那日去城南掏废墟时,就已经把些东西藏在外面了?
可是,听说她一直在城南的废院着,只头天带着吴妈妈在街上溜逛了一圈,据说她背出去的只是几块边角上料木头,想给梁老太婆雕个灵牌,没人看到她拿什么东西藏在哪,也没见她去找过什么人。
但是,早上她离开谷家时,主动让人搜身,这就极说明问题,若不是手上拿了老东西给的银子,然后想法藏着,她怎么会自己叫着搜了搜呢?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一定是老太爷给她作好了安排,让她上巡州城,那里可是老太爷的老窝子呀!真不知老爷子给了多少银票她!”秦妈妈恍然大悟,清秀的脸上,寒意如霜。
文氏白嫩的冬瓜脸变成一只灰冬瓜,揉皱手中的手帕,往小茶几上一扔,柳眉倒竖,声音嘶竭地低哮:“马上派人给我追!!”
60 遇劫
浑水县往巡州城去尽是逆水,所以船行得极慢。
傍晚,郝家的船到了离浑水县五十里处的沉塘沟,靠岸歇脚,河边已停着一只在此过夜的乌木大棚船。
“离岸三里处有个沉塘小镇子,若是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往那里去。”郝家父子停好船,热情地对寻香说。
旁边的船姓柳,与郝家认识。郝家把船停好,两家人便站在舷板上打招呼。
柳家船上载了个从巡州往浑水县去的林氏商人,本来顺水可行夜路,那商人路上带着个歌姬,一路吃喝玩乐,一路看着两岸的景色,并不急着赶脚程。
原来谷庭仪治理巡州时,对河渠建设十分重视,可以说巡州年年有大力投资河渠建设,浑水县至巡州沿路多处修有整齐结实的河堤,岸边种有长长的柳林,每隔五里还修有小亭子供人游憩。
沉塘沟的柳堤与小镇间,阡陌交错,又多桃李树,到春夏之时,景色很是美丽,所以傍晚时行经此处的船,多会靠岸歇脚,有的还会上小镇去找乐趣。
柳家的船比郝家大许多。林氏商人大开船窗,摆着酒菜,让那歌姬抱着个琵琶唱曲作乐。
悠扬的曲声在河面上,随风飘荡,令傍晚的沉塘沟多了一分景致。
寻香坐在舱内,一面窗户正对那家船窗,看到那商人四十岁的年纪,面白略胖,他瞟了眼这边,见是个娇俏的小美人,伺候着个病人,也不多事,只是吃喝自己的。
寻香放下帘子,让吴妈妈和孙氏弄好晚餐,早点吃了,好歇息。
老王大夫说沉塘镇上有个熟人,想去会一会,寻香让郑四陪着他上了岸。
柳家三父子约了郝家父子,上柳家的船上吃酒,郝家爹把白胜也叫了去。
孙氏便少张罗许多饭菜,与吴妈妈伺候了主人吃喝,两人坐在后舱内说话。船舱狭小,吴妈妈不好夹在主子夫妻之间,所以只有去后舱。
寻香陪着沛林,两人说了会话,药性所致,沛林早早地睡着过去。这时天色全黑,寻香正好去竹帘后面,进碧宵境干活。
今晚时间充足,寻香想多种五窝水参子。
她在碧宵境里浑汗如雨地劳动,种好五窝后,看过了一个多时辰,想出去看看,再进来,以免老王大夫回来了,要来查看沛林。
刚刚出来,便听到轻轻的叩门声,老王大夫在外面小声说,“寻香,我来看看沛林。”
寻香拉开门,老王大夫红光满面,略带酒气地进来,他到镇上会到老熟人,一起在个馆子里吃了顿酒,心情很愉悦。
查看了会沛林,对寻香小声道:“情况良好。你关好门继续睡吧。”
“劳烦你这么仔细了。”寻香将他送到外舱,他和郑四、白胜以及郝家三父子晚上睡前舱。
舱外月色皎洁,柳家船上已经安静下来。前舱传来白胜他们低低的说笑声。
寻香放下心,准备再进碧宵境,正这时,船身晃动,郝家大儿在外面,高叫一声,“不好,有水匪!”
寻香一惊,从没听说过沉塘沟一带有匪贼之事,怎地今晚这么不凑巧?
船身越摇越凶,寻香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撑着地板。咕噜一声,小桌上的灯烛倒在地上,寻香一脚踩熄火,以免引起火患。
隔壁船上传来柳家爹骂咧的声音,“XXX,这么多年了,没听说这一带有匪贼,今晚却撞上了?”
“我们快斩断锚绳,把船开走。”柳家大儿子低声道。
“哗,哗,哗……”
要跑已经来不及。水里冲出十来道人影,分别蒙着黑色的面巾,赤着粗壮的胳膊,打着赤脚,手提大刀,落在两条船上,
寻香掀开一点帘子,悄悄地往外偷看,只见匪徒们手上的钢刀在月光下,晃亮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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