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十几个汉子上两条船,因为人数太多,跳得叮叮咚咚的,船身不时往下沉。
凶汉双斧一挥,气恼地道:“搜。看看可有漏网之鱼。再拿些人,把那些麻货搬回去。”
两船的人,以为只要他们搜过了,走了就好了。谁知这帮人中,有几个极好色的,看着寻香娇嫩可人的样子,便起了坏心,邪恶地道,“老大,刚才在岸上捉着那个,一看就是个婊子,哪如这个鲜嫩?不如带回山上做个夫人。”
凶汉皱下眉扫了下寻香平平的胸部,“老子不喜欢这种没熟的小娘们。你们谁爱,谁拿去。”
“哈哈,那我要了。”说话的是这伙人中的老二,偏爱未熟的小姑娘,上前捉住寻香的胳膊就走。
“少奶奶!”吴妈妈死死抱着寻香不松手。
白胜郑四也连忙在那边告饶,“好汉,你们就放过我们家少奶奶吧,她还是个小孩。”
执刀的把刀锋往他们脖子上略一用力,白胜和郑四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少奶奶有事,少爷这个家不是就散了吗?
舱内传来沛林的悲叫,“放开我的香儿。”
“里面有个鬼叫的?”凶汉扬扬眉,不悦地问,今晚没捞到钱,他心情很烦。
“是个重伤病人,是这个小媳妇的男人。”先前搜过内舱的一个匪汉答道。
凶汉手一挥,带着大家撤退。
匪老二用力拖着寻香,寻香惨叫一声,叫道:“放开我!”
那人的手碰到她手上有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祖母绿戒指,惊喜道,“老大,今晚发财了,小媳妇手上有个大宝石。”
“滚开,贼人!”
寻香气疯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正是死,不如拼了。
猛地扯回手,一拳向他眼睛上打去,本来她不会打架的,那贼老二有一身本事,见她发脾气,毫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就喜欢这种小娘子。”不但不躲,还把身子往她面前一挺,想着她这娇嫩的样子,那一拳打过来,还不是只棉花拳?
可是,寻香手上的戒指发出一道现眼光芒,射向他的眼睛,贼老二眼睛一花,视线模糊,眼睛生疼,疼得双腿一曲跪下来,寻香手上的宝石戒指狠狠冲击在他一边眼睛下,立即空中血光四溅,匪老二悲嚎一身,捂着眼大叫:“妈呀,我的眼睛。”
众人一看,只见他半边脸血流如注,一只眼睛已经暴废了。都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姑娘,竟有如此大的暴发力,不仅出手快,而且又狠又准。
原来这戒指真的能刺伤人的视线,因此寻香才能成功地打中匪老二的眼睛。两世为人,她蚂蚁子都不敢踩死一只的,现在竟然打暴了一只匪人的眼睛,心中那个痛快,前所未有。胆气狂飙,雄纠纠地捏紧拳头,横在胸前,一双星目灼灼喷火,“谁敢再来,就让他跟地上的贼人一般!”
匪老二在地上痛得嗷嗷大叫,“给老子把她抢回去,老子要好好折磨她,还有,把她男人给我拖出来,老子要取她男人的命根。”
寻香从地上站起来,展开双臂拦着进内舱的门,叫道:“谁敢撞进去,我就打瞎谁的眼睛!”
凶汉没想到寻香这么凶,上前一斧向她挥去。寻香又举着戒指往他面前打去,那凶汉眼前被道极耀眼的光刺得,身子踉跄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他定定地看着尚未及竿的小媳妇,凶悍的眼神掠过一丝复杂。
有两个匪人,从侧边爬进内舱,将沛林抬出来扔在地上,一个拿刀指着沛林的喉头,威胁寻香,“小娘们,你敢乱来,你男人的命和命根就是你除掉的。”
“放开的我的香儿。”沛林已经叫得声音嘶哑。
凶犯低头看着地上,着一身白色睡服的病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这双眼睛似乎极熟愁,身子一颤抖,蹲下身扳着沛林的头仔细看他,却见他长得浓眉大眼,天圆地方,尤其那双眼睛,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人。
连忙起身道,“把刚才劫了的货全部给这个小兄弟留下!”
“大哥,怎么了?”匪老二急得跳起来,“你不给我报仇,还帮他们?”
“你们全给我退下,统统不许取他们半点财钱!若是有不愿听的,就先问问我这板斧答不答应。”凶汉对着一面斧子吹口气,铮亮的斧口发出清越而细小的叮当声,显然这对斧子是非比寻常的锋利。
除了老二,所有的人把几个大包裹放下,规规矩矩上了岸。老二不走,凶汉转头看着他,两个兄弟上来搀着他下了船。
凶汉坐在船板上,看着沛林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沛林气恼地道,“你抢劫,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好去sao扰我的家人么?若是这样,你便一斧砍了我吧。”
凶汉极不耐心,把一把斧子的刃口比在他的頜下,调头看着寻香,“小媳妇,你告诉我,你们是哪里的人,叫什么,不然你男人……”
寻香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古怪,匪头还说把财物全部留下,心中疑惑,这匪头可能把沛林认成熟人了?
“他只是个可怜的书生而已,五六天前,在才子书院外的半山酒舍,因为一句抱不平的话,被一伙江湖高手打成这个样子。他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你不能放过他?”
寻香不想说出是谷家的人,既是遇上这么凶的匪徒,只怕知道他们从谷家出来,更不会放过他们。
63 月神
凶汉一怔,“唔,原来他就是子午案的受害者?”
沛林被打的一案,发生在子年午月,所以被县衙定为子午案。
其实他知道这路人是谷家的人,正因为收到这个消息,所以安静了好多年,才出来干一票,本指望捞笔大财。结果慢了一步,被另一路人抢了先,然而,更意外的是这个谷少爷竟然长得极象一个人。
心中浮现出那个人,心中撕裂的悲泣一声,他再恶再坏,绝不会伤害那个人的孩子。那个人在他心中,不只是恩人,简直就是神。
凶汉收起板斧子,看了沛林良久,心中似肯定了一事,才道:“今夜我放过你们,他日若是有缘,再见。”
说罢,一个大鹏展翅膀,飞出两丈外。
“不会再有匪贼来了吧?”
众人惊魂未定,郑四和白胜对着天空直作揖,“还好少奶奶没事。”
“少奶奶,好险呀。”吴妈妈不只脸吓白了,浑身汗湿。
“真是太险了。”孙氏直吐大气。
老王大夫激动地对寻香道,“好样的,你真是机智勇敢。那一拳打得好!而且给大家打出了生机。”
“佩服呀,六少奶奶真乃女中丈夫。”隔壁船上,柳家爹赞扬不已。
在场的没有一个不佩服寻香。刚才大家害怕死了,真怕匪人会当众侮辱寻香。要是那那样,她肯定再活不下去。
“香儿。”
沛林又高兴又钦佩地看着寻香,媳妇真是好勇敢。
寻香抱着沛林,摸摸他浑身汗湿,他被匪人胡乱抬出来扔在地上,定是碰到了身上的重伤,痛得出了一身大汗。
“白胜,来把少爷抬进去。”
老王大夫急忙从药箱里取出一包银针。听说有匪人时,他本能地先把药箱抱在身边,好在匪人搜了药箱,却没糟蹋它。
吴妈妈高兴地解开那几大包物品,“郝大娘,柳大娘,你们快来把各自的物品清理一下吧。”
“柳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上岸去把客人的麻货全捡回来。”柳家爹安排儿子。
“我们去帮你们。”郝家的大儿说道。
先前还在血雨腥风的恐吓中,现在大家极快恢复了宁静和快乐。月色下,沉塘沟的两首乌木棚船,此时显示出劫后的欢愉。
那商人跪在船首,对着天上的月亮,足足叩了三首,才朗声道:“第二帮恶人来时,我许了愿,请求月神搭救,若是今夜能捡回性命,便舍去这些财物。谷家小媳妇神勇,手上的戒指在关键时刻发出奇异的光芒,定是月神显灵到她身上了。我这几百捆白麻,送给谷家小两口了,当结识一个朋友,给你们补个新婚贺礼。”
寻香还没进内舱,看着吴妈妈和孙氏、柳家女人清东西,听得此话,愣了愣,脸红红地道,“大叔不必这么客气。我那只是侥幸打伤贼人。再说月神显灵,只是借用了一下我的戒指,是月神的功劳,不是我的。你在外作生意,奔波劳碌,也不容竟,几百捆白麻,值不少钱。”
“值的不多不多,也就一两百金,这些货进得就贱,不是我的主营,我只是租了船去浑水县搜蚕茧,顺道捎了点白麻去而已。若是谷家小夫人看不起我林双全,我便只有给月神长跪不起了。”林商人说得极为虔诚,“明日我到了浑水县,还要寻个清净的寺院住上几天祈福的。小夫人,你若不收下它们,叫我如何能安心进寺?”
“那你把它们兑了钱,给寺里添香油吧。不是你身上的银子都没了吗?”寻香不是贪财的人,绝不肯白白要这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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