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儿端了两盏梅香雪中茶来,生津止渴,给君黎熙与徐梵墨饮用,又端了些枣泥糕来。
徐芯柔很快被带来,她两眼黯然无光,面色平静无波。
她撩起了前衣摆,跪下给君黎熙请安:"臣妾,参见王爷。"
府中,连最低等的妾侍钟凤,便也见了君黎熙行个屈腰弯膝礼,徐芯柔大可不必如此行礼,只是她早知这一天会来,横竖都无所谓罢了。
君黎熙嚼了一下枣泥糕,也不让她起来,将旁边一包封起来的沉水香料扔到她面前,道:"这个香料,真是好闻的很呢,本王记得,你是懂得香料的,能否跟本王说一下,这香料是怎样制成的,有什么功效么?"
徐芯柔撇了撇嘴,道:"王爷明知故问,何苦要来问臣妾呢?"
君黎熙冷笑,向倾玖扬了扬头。
倾玖过来道:"这沉水香里,被人加了一味乙子,与紫罗兰酮相克,而本来与紫罗兰酮相克的香豆素,两者相克有安神之效,而加进去了乙子,却是三者互克,为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人闻得久了,便会起疹子,上吐下泻但不会要人性命,可若是人遇热水,便会高烧不起,不治而亡。若是遇到冷水,会疯癫而倒,横竖都是死,因为人,不可能不喝水。"
徐梵墨暗惊,对了,刚刚倾玖说的,是她被徐芯柔所害,而下了春、药,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害的?
看着绝望的徐芯柔,徐梵墨已经了然于心。
她拿起一块枣泥糕吃着,幽幽地说:"妹妹,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你却为何这般害我,让我落入这般田地!"
徐芯柔瞪大了眼,暗骂徐梵墨不要脸,而今,该说这番话的,应是她才对!
"对,没错,是我让那个奴才下了乙子,可这又怎样?我徐芯柔爱王爷,胜于你徐梵墨千倍万倍!凭什么,你便能平步青云,而我,自始至终都是你的阶下囚!"
"不,你错了。"徐梵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望着她。"王爷,有三妻四妾,按规矩,便是王妃和两个王嫔为三妻,可是,至今没有王妃,王嫔只有周冉,所以她便是王爷的妻!而我们则是六妾!妾,远不能取代妻之位,妻之贵!而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个,便是侍奉王爷,根本没有什么平步青云只说!"
徐芯柔虽听了这番气势逼人的话语,却也怒目圆睁,恶狠狠道:"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你以为你说这话,我便能平心静气与你共事一夫么?"
徐梵墨笑了笑, 道:"你可怎知,我的清白,在微服私访的途中,便已经证明了!"
徐芯柔瞪大了眼,看看君黎熙,又看看徐梵墨,声音颓废了下来:"难道??你们?"
徐梵墨还未回答,便有奴才进来道:"王爷,给柔侧妃接生的产婆,已经找到,还带着个孩子。"
徐芯柔瘫倒在地。
而君黎熙挥了挥手道:"让她滚过来!"
产婆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看看地上的徐芯柔,又侃侃君黎熙,颤抖着双腿跪下道:"奴婢,见过王爷,墨侧妃,柔,柔侧妃。"
这时,她怀中的婴孩哇哇哭了起来,而徐芯柔全身颤颤抖抖,正如产婆。
君黎熙冷笑道:"你这个奴婢,为何来觐见本王,还要抱着孩子?这孩子,不简单?"随即又对外道:"来人,这奴婢目无尊上,痛打五十大板!"
产婆急忙放下孩子叩首:"王爷饶命,饶命啊!这孩子,是柔侧妃的孩子!"
徐梵墨明知,但是不依不饶道:"好大胆子,竟然将责任推卸到柔侧妃身上!"
产婆又叩了几个头:"奴婢不敢造谎,不敢造谎!是因为,柔侧妃担心这孩子与王爷滴血验亲无果,便交给奴婢独自抚养,还请王爷,王爷饶命啊!"
徐芯柔彻底绝望了,低骂了一声贱婢。
君黎熙冷冷道:"徐芯柔,欺瞒之罪,毒害嫔妃,褫夺品级,贬为庶妾,罚于冕梅房前跪诵女则,非雪停而不得起!"
徐芯柔泪流满面,泪眼婆娑地看着君黎熙离开,又瞪了瞪在饮用糕点的徐梵墨,被人拖了出去,拖出去时还不忘喊道:"徐梵墨,我和你誓不两立!"
徐梵墨轻叹一声,看看鹅毛大雪,还有冬日的阳光。
裕儿上前,收拾起茶碗,到期:"娘娘为何叹息?"
"我不快乐。"徐梵墨淡淡道,又看了眼窗外。"王爷要她在我房前诵女则,不仅是惩罚她,还是警醒我。这场雪,应该很久才能停吧?"
裕儿道:"更解了娘娘心头之恨啊。"
徐梵墨摇了摇头,又深叹了一声。
真的能解开心头之恨么?她好像在自嘲。
听到屋外带着哽咽声与哭腔的徐芯柔,想着,定是奴才们排挤了,裕儿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警醒?"
她翻着书卷道:"不必,等着吧。"
"那,这香?"
"留着,不过要放着远一点儿,最好他人不要沾染上,日后,还有的是用处呢。"
裕儿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已经了然,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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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回 空冷·柔碎
064回 空冷·柔碎
徐梵墨慢慢走出房门,看见阶下,被两个婢女按着、拿着书卷女则的徐芯柔,冷冷笑了一声。
徐芯柔咬牙切齿地说道:“徐梵墨,你当真以为,我沦为阶下囚,你的日子就好过了吗!你就可以得逞了吗!”
她垂下眼帘,道:“不,我不这样以为。在你看来,我便可以平步青云,一生高枕无忧,重获王爷宠爱。可你,真的错了,错的离谱!我根本没想过要与任何一个人争,没想过要与任何一个人抢。我只想好好儿过日子,与世无争。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海棠和你,还有任何一个与我作对的人,都为何不能好好的,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我呸!”徐芯柔狠狠啐了一口。“你不要在这儿惺惺作态!殊不知你放荡的样子被多少狗男人看过!我怀疑王爷在宠幸你时,是不是瞎了,是不是傻了,是不是醉了!才使得你重获恩宠!我徐芯柔,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她几乎最后一句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面目狰狞,若不是婢女按着,徐梵墨恐怕早已被她扑倒在地,活活掐死了吧。
这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看看徐梵墨,又看了看地上的人。
殳漠不理会她,对徐梵墨道:“我要与你有事儿商量。”
徐梵墨点了点头,吩咐那婢女:“让她好好诵读女则。天凉啦,本宫也要回去,烤烤炉子。”说着白她一眼,与殳漠走了进去。
徐梵墨换上了温和的面孔,让殳漠坐下,全然改了刚刚的冷声,柔和道:“你在府中,住了有些日子了,你是想再次隐山归林,做一名江湖杀手呢?还是留在这儿,保护我?”
殳漠毫不犹豫道:“我想过,若是我再次去江湖做杀手,必定再次被暗狱追杀,不知还有多少林间人士因我而受苦。这里……可能会有与我相伴一生的人。你要知道,我不仅是个杀手,还是个女人,需要家的温暖。”
徐梵墨释然一笑:“那你,便留在我身边,我定会为你做主。等有了势力,便帮你重查当年之事,给你父母慰藉。”
殳漠苦笑:“这,倒不必了。暗狱,他是我杀亲仇人,我只要杀了他,便可以解心头只恨。”
徐梵墨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个想法是极好的。”给她递去一块枣泥糕,道:“我会帮你,你也要助我一臂,将她……”她看了看门外,又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殳漠点点头,接下枣泥糕,吃进一口。
一天的雪未停,直到翌日的早晨还没停下,一直到了翌日的中午,才缓缓由大变小,没了雪。
徐梵墨正在吃着午膳,裕儿进来道:“娘娘,柔侧妃要走呢。”
徐梵墨笑笑:“是庶妾。”
裕儿点了点头。
她道:“若她没昏厥,便再让她跪着,等到我用过午膳,睡过午觉,让她来求见我,亲自给我问罪。若是无诚意……痛责三十大板,继续跪,跪到我满意!”
“我那日烈日当空,受了杖责,又跪于烈日炎炎之下,谁能体会!遭人诬陷的滋味谁能体会!今日必定好好治治她!让她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不该!我作为她姐姐,自然有权利管教她!若是旁人非议,便罚徐芯柔的月例。”
庶妾的月例本就惨淡,除了每月的三十两银子,便是黑碳一缕,布匹三匹,最为普通的硫玉七块,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别说过冬,过年也吃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