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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惑 (索嘉楠)


心口一股异样之感浅然流动,但在我之前,倾烟忽地唤住了他:“国舅爷,落着雨呢,且撑把伞走吧?”说话时便向簇锦使了眼色,要簇锦将手中的伞递给霍清漪。
“不用了。”簇锦刚要抬步,清漪已抬手打断。复看了眼天空又随心道,“这雨已经小了,委实不需要打伞。娘娘身子柔弱,还是避着些好。”
他面上的神情依旧明朗和煦有若三月里的晨阳,即便是在这阴霾的暗雨天气、尴尬格局间,他也如故的潇洒恣意、來去自如。想必那些高洁雅士当街金钗沽酒的一份洒脱,放在国舅爷身上是极合适的。
他也沒有多停留,于此一笑后,重将双手负于身后,转身一路阔步闲然、穿林入竹行步翩翩。
这一时雨声又起,成阵枯枝并着竹叶“簌簌”交织出的萧音于耳廓洞穿。我心思于平静里变得湍急、又由湍急里起一茫然的悸动,渀佛身体里、血脉里有某种神秘莫测的仪式在缓缓的催动……但我不能辨识这是一场怎样的祭祀、一种如何的情绪。
倾烟沒有再坚持,只向清漪缓缓又颔首行了个过场礼仪,待那抹天青身影渐隐于竹林、宫陌深处又深处、与常青竹打下的一团团清碧光影交叠溶杂,行将涣散最后一圈光影脉络时,方重转目蹙眉低声急急的问我一句:“妙姝,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簇锦亦神智一牵重又喟我:“妙儿……”
“够了!”我终于爆发。
眼前这二人浑不知个中状况,又端得能够贴心的明白我究竟遇到了怎样的羞辱、得到了怎样的报应?我不愿听到她们这样哪怕是出乎好意的乱关心,甚至我都不愿看见她们!但我至少得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稳稳妥妥的说好了的湘嫔到了头却变成了那花魁语莺?
相比起倾烟的茫然不识,我因与簇锦事先有过交代,她略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事情:“妙儿,我们好像被什么人给蒙骗了!”簇锦敛眉沉淀了声息。
我心微慑……
簇锦告诉我说,她一早按着我的交代为倾烟梳洗着装不敢怠慢,后又扯了个谎蒙骗倾烟说是蓉妃娘娘找她往茗香苑小聚,只等那边儿來了人便是蓉妃娘娘得空、便就过去。
倾烟自然沒生疑心,也就信了。簇锦便只暗暗等着我打发小桂子回來。
但就这么左等右等,就是怎么都等不到小桂子!就当簇锦心急如焚、只怕会不会我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终于见小桂子风火火的疾跑进來!
她慌得迎上去问得不迭。
可小桂子却道是路上遇到了一个宫人,那宫人只道着湘嫔娘娘在御花园里。他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往了御花园找寻,谁知是被人给诓了,根本就沒寻到人!如是才恍觉自个别是中了什么调虎离山的计,才又急惶惶的跑回了慕虞苑,这便耽搁了若许的时间……
我陡然明白了全部,急抓着簇锦的手腕问得声息咄咄:“什么宫人,那宫人是不是礼乐祠的乐女语莺!”似问又叹。
簇锦该是被我抓的手腕儿生疼,但情势水火间她如是什么也已顾不得:“是。”眉目颦蹙,“就是你带进來的那一个!”
寒风森然入骨,已抵不上我心口一脉微微的气韵暗动……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么?
想必语莺在半路截住小桂子后诓他去御花园寻倾烟,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只身悄然赶往了漱庆宫、混入到茗香苑,蘀了倾烟现身与皇上一遭邂逅的!
心海的波涛因为一浪浪压得太逼仄,已致我辩驳不出震撼亦或疼痛。但如此后觉的又一念头翻涌层叠:我这一场忙碌、牵带着蓉妃一场精心的铺垫与策划,至此可谓真真切切的再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这些人统统的全部都是为人作嫁,被那区区一个妓.女给骗了!
可这一切的一切诚然只怨一个人,便是我,是我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呵……
多么可笑,这该是多么可笑的一场笑话、一个活脱似的现世报呐!
原本一切已经都是极好的开端,一切都比我想像中要顺利许多。在我隐身于树、媚媚献唱时,皇上他都问我唱这一阕《金缕衣》
是不是要他珍惜眼前人、珍惜这此时吟吟哼曲儿之人了!若是一切都按部就班的稳妥走下來,倾烟会于这个时候稳妥现身,于之皇上势必会有一脉或多或少的慰心感动……但……
这么多年了,我们等得是什么?当这一刻费心铺垫、苦苦寻觅的契机就此來临,当我以为就此再也不用苦苦等待苦苦操劳时,这个机会这一场局却通通都变成了为人作嫁、转手于人!
一任我们做得再周密!还是架不住人家对你早上了心!
我都不知道语莺是如何知晓了我这一通心思的……不过也不见得沒有半点儿前景的预示。这还得追溯起当日我把她从红香阁买下……后又让她教我媚术那个时候了。
以她处事之深沉、立世之练达,她便早会有所领悟了我是欲行什么勾搭!这宫里的女人研习媚术除了为皇上,还能为什么?
至此往后,后來宫里突然流传起种种关于狐仙的传说……她自然便上心更重,却一直默默然隐而不发、只留心凝神细细观察,最终一举而获、坐享其成!
即便我把她调到自以为远离皇上、也沒空起心思的礼乐祠,那又有什么用?一个人如果上心起意,无论她身在哪里,那一个不安分且躁动细腻的心与魂,你永远都是关不住的!
而我,终究让自己成了自己的笑话……




☆、第六十二话蓉妃事后知真相

我跪在蓉妃面前,一任膝盖骨长时间贴着地面而生就出铮铮刺痛、并着丝缕寒凉;一任周身骨骼关节也恍若错位;但越是这样的疼痛,便越加深了我头脑里那怀清明的理性。若是沒有了如许痛楚的刺激,我怕自己终将变得再也难持了这副沉重不堪、萎顿不堪的躯体。
我需要这疼痛來给予刺激,疼的厉害、痛的深沉,内心那份羞辱就会显得减去不少。
隔绝内里小室的一道湘帘被撩起來,我循声抬首去看,见是浅执自那帘幕后缓缓走出來。她该也与蓉妃一样,是怨我的,但她那张发冰的面孔在入目了我如此的狼狈、自践之后,依稀有了略微的动容:“姑娘。”吐口徐徐,平板却不算锋利,“你跪在这里也沒有用,娘娘不见你。回去吧!”极平淡的一句。
我拼着力气又把膝盖向她近前跪挪过去,抬手轻牵住她腰间丝绦垂于地面的一缕流苏:“浅执姑娘。”于此堪堪仰面,枯槁着唇兮、沙哑着嗓音轻飘飘喟她,“事已至此,我也自知是个罪孽深重的……自知你和娘娘,你们都怨我、甚至恨我。”泪水还是沒能控制的漫出眼眶,微光离合中我见浅执已把面孔往一旁侧侧。而我面靥愈扬,喑哑的嗓子并着哽咽混杂一处,“我跪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蓉妃娘娘见到我怄心添堵。我是在惩罚我自己……”这话自然是假的,但也未尝不是真的。
此时我已洗去了一身沙石泥泞,也重换上了规整的宫装、绾好了单螺发。但一张脸重又挂了新的斑驳泪痕,并着如许苍白的颜色、龟裂的嘴唇,整个人瞧上去不会比方才的狼狈要好过多少去。
……
我作弄出的因果,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來给蓉妃一个交代!这交代极关键!
湘嫔的根基薄弱到近乎沒有,若要立足深宫、至少保得身家性命日后无虞,湘嫔那里基本是沒什么指望了!我与她是有多么不容易才攀上了蓉妃这一根线,结果这些日子以來那些费尽心机换取來的投诚信任、那些拍着胸脯明暗许下的所谓保证,就都随着我一场何其愚蠢的时局颠覆而一切都化为乌有!
这太不值得,我已经输尽了一切沒有了全部,难道还要连这最后的一点单薄的希望、并着倾烟的希望也一起作弄沒了?无论如何,我就是那尊严那傲气已经一低再低的低到了尘埃里、沉沦至沼泽深潭中,我也得尽我所能重将蓉妃这根脉络挽回过來、至少该向蓉妃开诚布公的解释清楚眼前之事,并向她认下这该认的错,企求得到她的原谅……
浅执对我不大了解,此时这类于偏执的执着使她有片刻的沉默,旋即启口叹息一声,才又要再说什么,内里虚虚掩着的小室门扇后终是传來蓉妃的声音:“让她进來吧。”平和,却是因深度的疲惫而显出的一种沒了脾气的平和。
听闻主子如此开口,浅执便不再坚持:“是。”不迭应了声,旋即曲身抬手把我小心扶起來。
这一起一立才顿觉双腿已然沒了力气,才离地面便又一个直直的向下坠!幸好身边有浅执可以倚靠,我对她道了声谢,在当地里缓缓平复了好一阵子,适才又在她小心且紧密的搀扶之下一步步往内里小室里移。
对于我此时力不从心的缓慢步韵,蓉妃与浅执报以了宽容的态度,谁也沒有催促我一二。这分明沒几步远的距离,我却生生折腾了好一会子才步入了去。
又是一道水晶小帘散散的垂下,蓉妃只身半倚着落座在其后的贵妃榻上。
她此刻已换了一件青色软底子、苏绣金丝兰花的敞口荷叶领纱裙,一头乌发也半散在肩、半于头顶偏下处松松挽了个髻。面上的脂粉已经淡去不少,配着闲适的着装打扮、又加之这么一副半倚半躺似疲惫又似慵懒的模样,整个人显出一种天然淡泊、困乏微微的支零情态,又贴合着此时心境只叫我觉得十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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