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太子妃的妹妹?她怎从来不知此事?再者,太子妃重病怎会未见她在身边侍候呢?
“天儿出生之时乃是天时,父皇赐了名号,封了公主之名,所以众人都只知奉天公主,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太子妃的妹妹。”
奉天公主?那个在幼时便被送去塞外当了人质。原来……是她!
“天儿虽是公主,可到了塞外却是到处被人欺负,后来塞拉公主见她可怜,便让她呆在身边伺候着。”永宣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塞外主仆之仪分外苛刻,天儿都未好好陪陪珊儿,结果……”
永宣靠着回廊的石柱,注视着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倍感怅然。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苏白顺着永宣的目光看向了夜空,那是一枚格外明亮的星星,在灰暗的天上,竟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苏白,太子妃可于你说过什么?”
苏白回想当日,却只记得零星的几句话,“那日奴婢奉皇后之命前去,太子妃虽是面色不佳却还有些精神。”顿了顿,回想了当日情形,“太子妃似乎说了一句‘他若开心,便罢了。’”苏白一直不懂她说此话的意味,倒是三皇子一问,反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他若开心,便罢了幺?”目光深远,永宣终究是难以克制地轻咳了一声。
她一直是如此,纵使有千万委屈,也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到了最后这般,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幺?
永宣再未有说话,他默默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苏白同样坐着,最后只觉长夜漫漫,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在角落里孤孤单单的好,于是同他一般靠在了身旁的柱子,仰着头看着夜空发起了呆。
那一夜,夜露很重,苏白回想着当日在太子殿时重重,再看现在,只觉得格外的苍凉。
待第二日醒来时,苏白竟是惊觉自己身上盖着带着浅浅兰花香的外袍,而身边则是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阳光格外的柔和,苏白抓了抓头,起身准备去灵堂看看昨夜守夜的几个小宫女,可刚迈开一步便见到面色憔悴的太子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奴婢见过太子。”
永尚走的急,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白的存在,可是她这一开口倒是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你。”停下了脚步,永尚皱了皱眉随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她们都走了幺?”
太子口中的她们乃是太子妃娘家留守宫中守灵的众人,苏白颔首,“奴婢尚不知,正要去看。”
“去吧。”太子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休息了,让她们别来打扰我。”
“可是……”苏白一皱眉,“可昨日日太子未有出现,此时不该——”
“够了!”极为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永尚狠狠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交代!”推开了苏白,永尚丝毫未有犹豫地朝后屋行去。那是太子的书房,平日里太子便是在那里处理一些皇上派发下来的奏章,而以苏白所知,太子妃尚在时,他似乎也时常在那里过夜。
永尚未有理会苏白所言,就此离去。苏白只得苦笑,她好意相劝,可太子一意孤行,也由不得她来决定了。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太子匆忙离去的背影,苏白竟是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不知名的笑。
回到灵堂,众人散的也差不多了,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忙冬忙西地要寻太子爷,可最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白姐,白姐。”就当苏白看着她们收拾灵堂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弱弱的叫唤声,回头看去,原来是小李子。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苏白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随即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德妃不会找你么?”
“白姐不知道么?昨个夜里又出事了,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还有几个有资历的都去望月宫了,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小李子眯着一双小眼睛,朝苏白这靠了一份,“听说太子妃陪葬的东西可多了。”
瞥了一眼,苏白没好气道,“你有这闲空来这,还不如帮德妃娘娘多摘些晨露去。”说罢推了推他,“别打着那些小心思,到时候招了麻烦,可没人来救你。”
“我不是还有白姐呢么。”讨好地笑了起来,小李子一闪身又站到了苏白的身旁,“白姐,你就不想知道昨个夜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什么事?”
“那个杜昭仪,你可知道?”小李子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知道又如何?”
“昨个有人到皇后娘娘那告了状,就是那王美人,你记得么?”
“哦。”说起王美人,苏白倒还真有些印象,毕竟那样一张毫无遮拦的嘴在后宫中是很难见到的。“她怎么了?告了什么状?”
“说是杜昭仪在宫里下了蛊术,是她还得太子妃突然病逝的!”宫中之人皆知,历朝历代的君王对蛊毒蛊术皆存有深深的恐惧,所以这些巫术之流在后宫之中乃是大祭。
“然后呢?”苏白突然有了隐隐不详的预感。
“后来皇后带着人去了碧水宫,结果当真搜到了巫毒娃娃!”小李子本是准备营造些许气氛,所以故意放缓了语调,可是在他余音未落之际,苏白便已经转身朝望月宫的方向疾步走去。
“哎,白姐,白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于情上,心茗与她并无太多瓜葛。于理上,昭仪被降罪,她只是一名秀女实在是势单力薄根本做不了什么。可是无论如何纵算相识,苏白心中盘算,为她开脱之事自己自然是做不了什么了,可是她至少还能打听清楚来龙去脉,皆是若是四皇子想要帮她,自己也不会落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皇上,此时关乎后宫安稳,必当不能轻判了。”刚入了大殿,苏白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便是那位让苏白深深觉得有些反感的王美人。这一次,她穿的格外的眼里,坐在一群妃子之中显得极为扎眼,一开口便是想要让皇上重责心茗。
垂首走了进去,到了容嬷嬷的身边,苏白轻声道,“太子爷刚回去,其他人也散了,太子妃出殡的日子该是定下了。”
“恩。”容嬷嬷简单地应了一声后便再未有多说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决断?”
“杜昭仪心术不正,只是腹中尚有龙胎,不应罚的太重。”皇后的脸上淡然的只余一抹得体的笑容,可是眼底的那份犀利却是无论如何伪装也掩饰不去的。站在一旁的苏白身子不禁一颤,心里一下子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不如先打入冷宫,一切且等龙胎出世后再定夺吧。”
☆、【第二十七章】
皇后是怎样的人,苏白不能说是全懂,但是其行为作风,苏白还是能看的出一二的。当日的宜欣,今日的心茗……无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正如心茗当日与她所说那般,皇后娘娘会让她当昭仪,并不是想要她好好的服侍皇上,而只是希望有一个顺从听话的棋子罢了。在这世上,可以服侍皇上的女子千千万万,可是甘心成为棋子的又有几人?
“去将娘娘的的外衣拿来。”看着皇后似乎轻咳了一声,容嬷嬷交代向苏白交代道。
“是。”退了出去,苏白正忧心忡忡地考虑着到底能否让心茗安然时,竟是迎面遇上了匆匆而来的人。
苏白略显尴尬地退到了一旁,“奴婢见过四皇子。”她低下了头,静默地看着脚尖,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离开。
看着一副顺从模样的苏白,永源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喉间苦涩,最后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是你么?”
“奴婢不懂四皇子的意思。”苏白仰起头来看他,却是见到他眼里的无奈痛心。为了心茗么?
苏白在心底竟是划过了意思酸疼,若是她出事了,他也会这般么?神色慌张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淡然风采。
“是你么?”说着同样的话,永源伸手抓住了苏白,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愤怒。
“奴婢当真不懂四皇子所言。”苏白吃痛地朝后退了一步,但永源似乎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是你陷害她么?”永源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针尖一般扎在了苏白的心口。
在他眼里,她便是如此恶毒之人么?且不论在她眼中心茗根本没有什么恩怨,单说心茗此时有孕在身,她怎会绝情到如此做。
苏白看着那双眼睛,她真的好想看透那双眼睛,看透他,看看他的那颗心到底是怎样的?
“是,又如何?”苏白不懂,在她说“是”那个字时,他眼底划过的一丝光芒是什么,愤怒么?他是真的愤怒了么?低头看着他紧握的拳头,苏白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竟是扯起了唇角笑了起来,仰头看去,眼中只余冷然,“四皇子,奴婢还要帮——”
“为什么!”未等苏白说罢,永源已然一收手将她按在了石柱上。那是苏白第一次如此近地看他,永源当真长相平平,但是……但是当初让她迷恋的淡然柔和已然在愤怒之下消失殆尽,看着那双眼睛,苏白止不住地想要笑。
眨了眨眼,眼底一片清冷,“四皇子,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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