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预备如何办?”金沛姿总觉得娴妃好像不大在意似的:“难道说,咱们就这样按兵不动,纵容纯妃危害皇嗣吗?”
盼语见她急了,温和一笑:“嘉嫔听我把话说完。起初得了这个消息,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毕竟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在这个时候欲加害二阿哥,无疑是最为稳妥的时候。可你也瞧见了,皇上是这样在意二阿哥的安危,发了个高热,便惊动到圣驾面前,马上就有御医诊治禀明皇上。
而当你得知有人要暗算二阿哥时,最先猜到的便是纯妃。我也不例外。因为纯妃有三阿哥的缘故,也因为她一向不与皇后交好。这么说来,倘若二阿哥真有个三长两短,谁又不会先怀疑到她头上了。不能全身而退,又或者说势必会连累到二阿哥,纯妃又怎么会蠢顿到冒这样的风险?”
金沛姿品着娴妃的话,仔细一想竟然也是。“纯妃再恨皇后,也不敢自己以身犯险,这样无疑是鱼死网破啊。”转念一想,心里的疑惑又陡然翻滚起来:“敢问娴妃一句,是谁送了这样的信儿给您?”
“慧贵妃。”盼语不预备隐瞒嘉嫔:“昨个儿入夜着她身边儿的碧澜送来的。且我也查明了,昨个儿纯妃的确是去了储秀宫。”
“借力打力,亦或是借刀杀人。”金沛姿闻言也不由放下心来:“纯妃与慧贵妃争太后的恩宠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说慧贵妃是想借您的手,先将纯妃铲除不成?”
第二百四十一章: 莫教离恨损朱颜
“无论是怎么样都好,咱们只管小心提防着就是。”盼语镇定了自己的心道:“旁的兴许也能唬弄过咱们的眼,可二阿哥的身子是好是坏,总不会看不出来。未免有人从中作梗,从明日起,我便天天去阿哥所亲自照看着。”
这个提议倒是极好的。金沛姿很是赞同,方才还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也好,我也与娘娘同去。多一个人照应,多一双眼睛,想来也多一份安稳。”
盼语摇了摇头,却不希望嘉嫔也犯险。“一则你有着身子,二阿哥的病虽说不要紧,但到底是抱恙在身,难免冲撞。二则,眼下顶顶要紧的则是劝说皇后娘娘能走出阴霾,哪怕是委屈自己都好,亦要同皇上重归于好。
否则这接连的祸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止呢。唯有皇后娘娘重新攥住后宫的权势,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才能暂且安分几日。嘉嫔,你一直陪伴在皇后身侧,想来你的话娘娘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可别再耽误下去了。”
再三掂量了信妃的话,金沛姿果然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一口答应下来。于是第二日,两人就按事先说好的话,分别去了阿哥所与长春宫。照料抱恙的阿哥以及劝解皇后,似乎都是顶顶要紧的事儿,于是接连几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力。
三五日过去了,二阿哥永琏的风寒症果然好了不少。盼语悬着的心既是定了,便改为同嘉嫔一并劝解皇后,开始往长春宫走动了。
可谁知道,娴妃一不去阿哥所,二阿哥的寒症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愈加严重起来。又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二阿哥竟然病的下不了床了。
而这一回,皇上格外重视,亲自前往阿哥所探望,又是喂药又是安抚,也着了娴妃继续照顾永琏,直至完全康复为止。
皇上这样的珍而重之,御医自然不敢怠慢。除了曹旭延之外,还有两位御医也一并留在了阿哥所,终日不离的照顾着二阿哥的身子。
如此又过了一段日子,二阿哥的伤寒总算是痊愈了。众人这也才算搁下了自己心头的大石。
而慧贵妃与纯妃似乎没有什么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过自己单调甚至有些落寞的日子。那阵后宫中才卷起的有妃嫔意欲“毒害皇嗣”的阴风便不知不觉的溃散了,像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威力一般。
这一日,兰昕才午睡起身,就薛贵宁禀告,说娴妃与嘉嫔在偏殿恭候多时了。“请进来吧。”兰昕知道她们的是好意,可即便皇上来了长春宫与她说话,也再不提及年氏之死。而她迟迟不愿意走出长春宫,无非是自己心里别扭罢了。
两人走进来,兰昕已经换上一身如常的衣裳,渐渐隐去了困扰在心的细碎事儿,缓慢道:“后宫诸事,今日本宫鲜少过问。而慧贵妃又自顾不暇,想必还得娴妃你多多操劳。加之永琏一病就是数日,也劳你照顾了。若有功夫,不如好好歇歇,本宫真的已经无碍了。还有嘉嫔你也是,孕中起初的几个月最是不安稳,何不好好将养着?左不过你们来也是这个样子,不来也是这个样子。”
盼语知道皇后的心已经凉透了,只好换了个话头:“这几日,臣妾日日去阿哥照顾,二阿哥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兰昕不由绽开笑意,长舒了一口起,眉眼间添了几许柔情:“那便最好不过了,有劳你了娴妃。”
金沛姿原本就憋不住话,加之不愿意看见皇后这软糯无力的样子,不免嘴快了些:“皇后娘娘您既然记挂着二阿哥,为何不亲自去阿哥所探视他呢。您可知,二阿哥病中最想见到的人,并非是娴妃娘娘啊。”
“皇上没有恩旨吩咐本宫去阿哥所探望,本宫如何能去。”兰昕像是说着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根本与她自己的真心相悖的话。其实她何尝不想去看永琏,且说她这些日子心神难安似的,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这样的话若是说出了口,岂非更让娴妃、嘉嫔坚定了心意,势必要自己向皇上低头。其实兰昕不是不愿意向皇上低头,实际上,即便不要她为后的尊严又如何,到底是自己的夫君。她真正介意的是,皇上连一个分辩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将年氏之死强加在她身上。
还一心一意的以为,自己从来没打算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出事,这样莫须有的疑心与控诉,是一个夫君对妻子该有的情意么?
其实这些天的沉静,兰昕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了。只要不去想皇上的薄情,她还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当好这个空有位分的皇后。支撑着她十几年恩爱逾常的情分,竟然这么快就烟消云散了。
“皇后娘娘,难道说皇上不恩准您护着二阿哥,您便连二阿哥的安慰都不顾全了么?”金沛姿心急如焚,愈加见不得皇后这个不温不火的样子。“您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流传着各种阴森可怖的言辞。声称纯妃要趁着您与皇上生分疏离之时,为自己的阿哥谋将来……”
兰昕眼眸一紧,冷喝一声:“住口。”
盼语对嘉嫔摇了摇头,随后却是定定的看着皇后深邃的眼眸:“娘娘身处皇宫之中,最该明白一个道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管是空穴无因也好,还是本宫力有不逮也罢,永琏是皇上嫡亲的骨肉。再不济,皇上也会保全这个孩子。”兰昕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忧的不行。“本宫的茶凉了,索澜,给本宫换一盏热茶来。”
金沛姿像是被霜打了一般,方才还聚集在胸腔的一团烈火,一下子就灭了,竟然连浓烟子都没有起。她缓慢的坐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柔柔低声:“臣妾初为人母,一门心思的想要护住自己腹中的孩儿。想来皇后娘娘您也必然如此吧。
既然您觉着二阿哥安稳无虞,或许臣妾等不该相信后宫的谣言。但无论怎样,二阿哥的心里,始终最思念娘娘。哪怕是怜惜二阿哥的苦心都好,臣妾还是希望娘娘您,能亲自去阿哥所瞧一瞧。”
这话也正是说中了盼语的心思,她轻轻一笑,将索澜呈上的热茶送到皇后手中:“可不是么皇后娘娘,臣妾照料的这几日,二阿哥总是追问娘娘的境况。小小的人儿,竟然说不出的絮叨,句句都是对娘娘您的思念。”
兰昕有些失神,接过了茶盏,脑子里浮现的唯有永琏可爱的模样。心里的硬冰,逐渐的被什么温暖着似乎在融化,那冰水缓缓的湮没了自己,能感受到的唯有深深的思念。茶水送到了唇边,兰昕猛的喝了一口,却是格外的滚烫,惊得她一下子甩开了手里的茶盏。
嘭的一声,景泰蓝的瓷盏碎了一地,浓郁茶水四溅连同瓷片飞的满处皆是。
盼语与金沛姿均唬了一跳,连忙扑上来看皇后要不要紧。
索澜也是惊恐万状的跪在了一边,连连自责:“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没有妥善的试温,烫着了娘娘,奴婢该死。”
兰昕忽然很害怕,这是什么预兆啊。为何好端端的心会这样的慌张。她硬撑着自己,让口吻听起来平和:“嘉嫔,你别乱动,先做好,本宫无碍。索澜,你也别跪着了,赶紧让人来收拾干净。娴妃,你去打点一下,本宫要即刻去阿哥所探望永琏。”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均露出期盼已久的笑意。
兰昕叹了口气,又接着道:“看过了永琏,本宫自会再去向皇上请罪。”
盼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能去看二阿哥,便是最好不过了。臣妾暗中问过御医,二阿哥并非是多病的身子,反复的受寒发热,多半是因为心力所致。虽说二阿哥只是个孩子,可皇家的阿哥与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又怎么会相同呢。毕竟是看得太多了,心里总会明白更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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