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赫连姬,不懂情时她可以阅览百草,风流人间,但遇到她真正的那个命中之人时,她从前的所作所为,便是一根刺存在于她与那个心中,她想给雪无色一个机会,一条后路。
而雪无色清黛秀眉微颦,伸手抚住被弹红的额头,懵懂而茫然道:“什么意思,我不懂?”
什么情,什么缘,他跟赫连姬根本不存在任何关系,又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不懂吗?”靳长恭看进他朦雾雾的眼睛,眯睫豪爽而自在一笑:“其实吧,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的自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雪无色闻言嘴角一抽:这算什么?属于陛下野兽的直觉吗?
但是看到陛下对他做出职此亲密的举动(弹额头?),心中沉甸甸的大石不觉已放下了。
可怜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赫连姬此刻浑身僵硬如石,目光呆滞似被抽掉灵魂一样地盯着他们两人,脑中一片空白,喉咙似刀戳般鲜血淋淋:“你,你—们—是—一—伙—的?”
质问的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雪无色敛袖转身,淡淡地瞥向赫连姬,本欲冷言相对,但莫名地想起刚才靳长恭一番教育的话,不知道为何到嘴边刻薄伤人话硬是转了一个弯,他抿了抿唇,幽黑对重瞳。
“我当初被卖进窑子,乃至被你买走带进妖宫都纯属巧合,非刻意有目的而为之,而我根本没有想过会在魔窟重遇见——我主。赫连姬,我并不愿意欺骗你,但是从你与我主敌对那一刻,我选择的永远只会是她一人。”
他语气淡然不带任何情绪,亦算是心平气和地解释,与表面立场给陛下看。
而赫连姬听完他一番“解释”,眼珠子的红血丝布满,浑身激烈地颤抖着,突然放声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眼睛鼓动起一种深层浓浓的杀气与恨意。
“好!好!好!算我有眼无珠,一颗真心喂狗了!我—杀—你—们—这—对—狗—男—女!”
此时赫连姬俨然已经被气疯了,她抽出腰间的绿蟒鞭,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而靳长恭第一时间将雪无色扯直身后,她微微蹙眉地看向赫连姬,神色阴鹜不明。
她的感情事情她并没有置喙的立场,但是雪无色从未与她两情相悦,更未与她期许末来,她这句“狗男女”不仅辱了他,亦骂了她,倒是属于嘴贱了!
却分毫末将她的杀意放在眼里,背负一只手,她弹指隔空便点了她胸前的昏穴,并不着急套取她要的情报,因为她突然听到外面急匆匆地赶来了一大批人。
靳长恭一手提起昏倒的赫连姬,一手提起雪无色,飞至床榻,先将赫连姬一急踢进床底,再将尙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雪无色扯倒上床,迅速拉下帷帘纱幕,遮挡好一切。
说是迟那是快,大门猛地被推开,一道粗旷却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妖主,您没事吧?!”
“大胆!谁允许你们竟不经通报私闯本妖主的卧房!”床上一道人影猛地坐起,那属于赫连姬的声音于整个房内暴怒地喝斥响起,震耳欲聩。
一听是“赫连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带领着一队侍卫闯进来的领队愣呆了一下,然后面露惊慌,立即跪地请罪:“请妖主恕罪,刚才我等抓拿的一名刺客闯进妖主楼阁,我等匆忙赶来,却见妖主卧房门卫神色不对,我等担心妖主出事,这才着急地闯入!”
“……竟有此等事情?那刺客呢,抓到没有?”
“我等无能,那名刺客实在太狡猾了,且一身绝顶轻功了得,一时之间,我等竟让他逃脱了。”侍卫领头愧疚地低头。
这时从房门外,一个迈着八字步,须着八字须,傲慢的中年男子走进,他环顾一周,目露讥讽,假模假样地朝着床帷内的人,拱了拱手道:“妖主这楼阁倒是热闹啊,让小老儿不算白来这一趟啊。”
“阳老?”侍卫领头惊讶了一下,便深深地垂下脑袋。
靳长恭隔着葡萄紫色的幕纱,暗了暗眸,并瞧不清楚此人长相,亦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看他那鼻仰朝天的架势,并不怕赫连姬,且言语倨傲带着一种不屑,她猜测他或许是来自毒宗。
这么晚了,这个毒宗的跑来赫连姬的妖阁做什么?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不耐而厌恶的语气,她模范着赫连姬讨厌人时的语气。
凭赫连姬如此高傲而不忌世间礼数的女子,断然不会在这个人面前俯首称臣的,是以针锋相对更恰当他们的关系。
果然,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并末怀疑,他似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晚?小老儿倒是不觉得有多晚了,这不,妖主你不还没有歇息吗?”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蔑视着她身边的两人男人。
“本妖主正要享用刚抢回来这个美男,哪里有闲工夫听你长篇大论,你特地跑来这里,不会是想跟本妖尊叙旧吧,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毫不留情地话从内甩了出来。
“你——”毒宗的来者阳老闻言一脸便秘色,阴下眼睛,阴阳怪气道:“不知道妖主在忙什么呢?嗯?连区区露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算来这新掳来的美人估计是一个食髓的妖精,令妖主都无暇办正事了吧?”
简直太放肆了!一介女人若非宗主看得起来她,她就是一个任男人践踏蹂躏的贱妇!竟敢在他面前如此不知体统!
靳长恭看出他语气中浓浓的鄙夷与厌恶,这般相见相厌的两人何必在碰面呢?莫非是毒宗的宗主有事情要交待赫连姬?
当靳长恭正在沉吟思考时,那被她忽略的玥玠突然扯开薄被,双臂一揽,将靳长恭的头压低,难受地低头吻上靳长恭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唇。
青涩的吻却带着十足的热情,他香软的舌尖顺着她双唇间的空隙有些蛮横地顶开贝齿钻进她的小嘴,深深地探入,凭着男性的本能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津,扫弄着她膻口中每一处角落。
“唔——”她口中敏感的上颚粘膜被他的舌刺激的阵阵酥麻,浑身抑制不住的紧绷轻颤,口中逸出低吟,身体被压迫地后仰,让她只能双臂撑在他上方控制平衡。
此时玥玠仿佛着魔上瘾一般痴缠着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吸吮、搅弄,交缠着她的舌,勾起她一身的情潮。
靳长恭知道他受不住了,想推开,但一想到外面的人便转念眸光一幽,便顺从身体的欲念从骨子里蔓延至血肉,从每一个毛孔中溢出,让她不自主地揽上他的颈,贴近他火热般的身躯。
他一向清凉的身体此刻也变得一片火热,灼烫着她的肌肤却是难以言语的舒服,由表及里地烫熨着四肢百骸。
而同一个床上待着的雪无色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就算不看,听着那暧昧的声音,外面的人就知道里面已经开始打得火热,都面露尴尬,特别是那个来自毒宗的阳老,他咬着牙满嘴低骂淫妇!恶心!
“赫连姬,宗主明儿个让你去见他,小老儿话是带到了,就看你是不是亦敢怠慢宗主!”他冷哼一声,冷冷拂袖转身便走了,似乎这个地方有病毒会传染一般,迅速离开。
阳老都被气走了,那些侍卫亦不敢再耽误妖主的“正事”,便纷纷散退离开。
在等房间内的人都退散了,靳长恭被玥玠缠得浑身难受,而早已忍耐成龟的雪无色脸色难看地抢上来,巴拉开像美人蜘般缠人的玥玠,狠狠道:“陛下,我看他现在极需要一个女人,我立即派人去替他找一个女人来?”
刚才赫连姬不是说了吗?此毒需要跟一个女人共度一夜春宵才能解,而身为男人的陛下自然是解不了他体内的淫毒,于是他端着担忧的面容,揣着黑暗的小人心思建议道。
靳长恭一边轻哄而柔绵地将玥玠压制住,却不敢看他那湛灵净纯的面容那一片妍丽到酴醾的红,当纯洁被染上妖媚,只需一眼,便能引得那众仙坠落凡尘,更不遑是她这个意志力薄弱的凡人。
他手指隔着她衣袍,欲抚向她胸前,却被靳长恭反手压住,不让他恣意妄行。
趁空白了雪无色一眼,咬牙道:“刚才出现了刺客,现在外面铁定布满了哨岗,你确定你去外面让人带进来一个女人不会被人怀疑?”
雪无色蹙眉想了一下,然后看着欲求不满的某人,黑线道:“那他怎么办?”
千万别说什么由陛下来解毒啊!他绝逼是不会同意的!
靳长恭则叹了一口气,语气轻柔地看着玥玠道:“玥玠,别闹了,你不是万毒不侵的吗?这种毒,应该也控制得住吧?”
靳长恭只简单的一句话便将中了媚药渴求地缠着她的玥玠给定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原本绯麋的脸色愈发徒然暴红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他撇开眼睛,视线不住地游离却始终不肯与靳长恭对视。
然后他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再默默在咬破手指,又默默地吮了一口血,再默默地将脸埋进被褥中,便彻底安静了……
而靳长恭从他一开始的举动之后,便呆怔了一下,到最后看到玥玠直接想将自己闷死的模样,便抑不住大笑了起来。
会不会太可爱了啊,玥玠你!
而雪无色从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恍然大悟后,简直恨得不得咬碎两排银牙,无耻!原来这货根本就是故意拖着药性,故意假借药性来献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