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莫一笑,“你因为陛下才信任我,都是我应该尽全力去做的事。”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看薇安,“你现在算是戒酒了?”
他这么一说,薇安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都是每日劳顿,喝酒也只是三两杯,已经脱离了长期酗酒带来的恍惚状态,也便报以一笑,“算是吧。”
“好事。”普利莫又问,“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吩咐手下去追查么?”
“没了。”
“那么——你们明天不是要带着这些人去丛林么?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当然可以。”薇安只是担心一点,“烨斯汀那边离得开你么?”
普利莫解释道:“我现在的任务一个是继续寻找慕西里,另一个是把手下训练得更加出色,别的陛下都能吩咐别人去做。”
“那还说什么?去吧。”
要带手下去的丛林,是尼克在古罗科附近找到的,丛林里出没的以野兔胡狼小型动物居多,大型的野兽都被一些游猎人、居民消灭殆尽。这其实是让人觉得扫兴且对生态环境担忧的事,但是好处就是能够利用为训练人手的场地。
薇安和尼克商议之下,决定在丛林里举行一个对抗赛。把百余人分成两队,以尼克从军经历中的模拟演习为准则,让两队人分出个高下。目的不外乎是锻炼每个人员的潜伏、应变能力。
原定计划是薇安也一起去,但是到了第二日,她没有成行。
原因是她被某个流氓帝王缠住了——
第二日,天未亮的时候,烨斯汀从教军场返回,洗漱后回到寝室,薇安尚在沉睡。
他将她揽到怀里,不管她是睡是醒,热切索吻。
是无意识的回应引发的心头颤栗唤醒了薇安。手陷入他长发,无声微笑。
烨斯汀手落到她腰际,去褪下她的束缚。
薇安却想起了今日要出行的事,看天色也到了要出发的时辰,忙笑着阻拦,“我要跟那帮孩子去丛林,该走了。”
“让尼克监督,你去凑什么热闹?就当给自己放几天假好么?我之后几天也没什么事,能好好陪陪你。”烨斯汀一面说,一面上下其手。
“那怎么行呢?都说好了的,我这不是临阵脱逃么?”虽然也想好好陪陪他,但是决定了的事她也不想食言,挣扎着要下地,“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烨斯汀身形覆上她,牢牢地把她压在身下,“我让你临阵脱逃也不行?我几天不眠不休了,你忍心让我还跟着你们赶路?”
“好吧好吧,”薇安有所退让,“那我总得去跟尼克说一声吧?”
“不用。”烨斯汀扬声唤贝娜到寝殿门外,吩咐道,“你去告诉普利莫,我找薇安有要事,她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城了。”
贝娜称是离开。
薇安无可奈何地咬了他颈部一下,“还是那么霸道!”
“还是那么离不开你。”烨斯汀笑着俯下头来,绵长焦灼地吻住她。
☆、第132章 淋漓尽致,情生意动
清晨冷冽的风沙漫漫中,尼克率队离开王宫,穿过帝都长街,去往目的地。
对于薇安不能成行,绝大多数人恨不得鼓掌欢呼——他们是真的怕了薇安那张浸着寒气的小脸儿,更怕了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火气。如果她在场,那么就是在路上都要屏气凝神,一路死气沉沉。
这次计划本就是尼克提出的,况且薇安以往又是被他训练折磨过的人,她对于这次行动的作用是完善细节。所以尼克并不介意她缺席,甚而很是为她高兴——压抑劳累了这么久,也该休息几天缓一缓了。
普利莫与布伦达是参与此次行动的人,明知道这必然又是薇安与尼克设下的一个噩梦般的陷阱,必然极为辛苦,却还是满心期待。两个人都认为,如果一个人能够承受这样艰苦之至的训练,如果能够坚持到最后,自心理到能力都会变得强悍,日后就没有值得畏惧的险境了。
不高兴的只有四木。
四木不高兴的第一件事,是薇安没有一同前往。
四木对薇安的情绪特别复杂,如果简单来说,用尼克的一句话就能概括——完全犯贱的心理。
平时薇安对她这个一根筋的人也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她也总是为此满心痛恨,偶尔甚至会幻想把薇安绑起来往死里打一顿来出气,把阿Q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真有什么事的话,四木又总是希望薇安在场,觉得那个特别不仁道的家伙在场,她才能全身而退不吃亏。这是一种没道理可讲的依赖心理。而前提是薇安能够狠下心来打骂她,却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至于这次出行,薇安不在,四木就觉得没了主心骨,很担心她看着特别不顺眼的一个人趁机难为她。
那个人当然是普利莫。
普利莫随行且参与,是让四木不高兴的第二件事。
这样的情绪之下,黄昏时,四木赶到尼克身边问道:“薇安一直都不会过去吗?”
“当然不会。”尼克了解四木,同情地笑了笑,“你好自为之,别栽到普利莫手里。”
居然好意思幸灾乐祸?四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薇安已经够坏了,可你比她还坏。怨不得我情愿被她虐待,也觉得比跟着你好。”
尼克哈哈地笑起来,“受虐狂。”之后往后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普利莫一定会收拾你的,我这乌鸦嘴从来都很准的。”
于是,四木更加想念薇安了。
被四木这样想念的薇安,此时还在寝殿,站在书案前,帮偷懒的小流氓批阅奏折。
烨斯汀慵懒地躺在床上,目光在她身上游转。
侧脸的线条姣好,睫毛似一把浓密卷翘的小扇子,鼻梁挺俏,唇角是天然向上微扬的弧度,不笑也似含带笑意,却偏偏,她不是爱笑的性情。
长发微湿,散落在她背后,柔顺似水。
她穿着他的寝衣上衫,衣服长度到大腿,衣袖卷至肘部,手腕细瘦,骨感白皙的右手握笔,左手握着银壶,不时仰头喝一口酒。
呈现在外面的双腿笔直修长,秀美的双脚踏在纯白地毯上,偶尔一腿微弯,脚便轻轻踮起,摩挲着地毯绒毛。
时光都因此变得温缓平宁。
薇安放下笔和银壶,转身回到床上,将他搭在身上的被子扯过一半盖上。枕着他的手臂,转身侧卧,看着被霞光浸染的窗纱。
烨斯汀随之侧卧,空闲地手落在她腰际。
被晚风卷着的流云在窗纱上不时留下暗影,霞光因此变得忽明忽暗。
薇安寻到他的手,十指相扣。
有时会恍惚,好像他们还是当初的样子,共倚斜阳,共话情长,不曾历离殇。
有时又会觉得,好像已经历了几度轮回,一身疲惫,满心沧桑,心已然苍老。
如果没有他坚持,岂不是就要离散。如果没有他陪伴,岂不是就要孤寂致死。
“我该怎么感谢你?”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
烨斯汀听出她语声中的怅然,报以没正经地回答:“给我笑一个。”
薇安真就被引得无声地笑了。
烨斯汀问起了她一班手下此次训练项目的相关细节。
薇安一一跟他说了:
一帮人要穿上铁甲,还要自己动手制作一件树叶材质的衣服做掩护;
攻击敌对人员时,箭支兵器必须要正中前胸或后背,这样才不至于见血,被袭之人就地休息;
至于每个人携带的食物,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口粮,吃完之后如果支撑不下去,就要自己在丛林里寻找食物,前提是不可见烟火;
获胜的一队,在返回后可以获得三日假期。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相应的一些规则。
对于长期处于透支体力的人们来说,三日假期绝对比珍馐美味金银珠宝还要诱人。这也是此次训练项目能够确保所有人员全力以赴的前提。
烨斯汀听完,当然能够想象到人们有多辛苦,单说铁甲和伪装服就足以让人崩溃。
“太狠了。”他由感而发地叹道。
“以后他们会感谢我和尼克的。”薇安不以为意,“你也一样,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的人?”
“这样下去,到最后,他们服气的、效忠的,只会是你。”烨斯汀的手滑到她领口,解开寝衣,“就算是你哪天要造反,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追随。”
薇安失笑,“我怎么敢反你这个暴君?”这种话,满天下也只有她会对他直言不讳。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烨斯汀被她枕着的手臂弯起,手落在她心口,指尖碰触一点,“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告诉你,不用那么辛苦。”
“怎么说?”薇安身形微动。
“拱手相让。”烨斯汀在她耳畔低语,随即吮吻那颗耳垂。
“我才不要像你那么累。”薇安漾出微笑,眼睑微阖,他温柔的撩拨,让心头痒痒的,却不是很难捱,甚而是舒适的。
随着他另一手向下游移落到那儿,便让她不能若无其事了。
霞光泯灭于黑夜,她体内的火焰却一点点燃起,越来越旺盛。
她想要转身面对他,他却没允许,扣紧那一把纤腰。
他在温和的频率中采撷,一直沉默着。
凝重的呼吸、压抑的喘息、暧昧湿声,充斥于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