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犟起来是十头牛也难以拉回来,拧着眉,给汤骏秋说道:“她还小,性子软可以慢慢的教导,你当兄弟的这会不护着她,她若是成了你二妹妹那样的可怎么是好?蛮不讲理的一竿子把所有人都打死?”
“人之初,性本善。小绵蛮天生这样单纯,没法儿往坏的教导。四婶子给她的教育也决计不是三婶婶对净月那样的。小绵蛮现在是在汤宅里没往外头去过,不知外头的深浅,但再过两年她就免不得要嫁人了,坚强,要从她自己的内心开始。不是我说两句‘你应该坚强,你应该勇敢’她就真能一下子长出颗强大的内心来。”汤骏秋一面说着一面给楚云岫比划着。
慈母多败儿,汤净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三婶婶独独这么一个女儿,只差把她宠上天去了。而四婶子不同,四婶子不是正正经经在官宅里教养出的官家小姐,早年在关外的生活不叫她会把小绵蛮给宠上天。
汤骏秋的话她几乎听不进耳,横竖是觉得汤净月不对,他在一旁充当睁眼瞎算得上是帮凶,“话不是这样说的!坚不坚强由她自己,是她自己该历练的,可刚刚那情形你没看见吗?你二妹妹就像个疯子一样,拔下簪子直直的戳在小绵蛮脸上头,哪有人会这样对自己妹妹的,就是对待新罗婢也不能这样!”
楚家对家里的丫头、婆子、小厮们都是极好的,她的五位姊姊也都是和善好相与的人,楚家就没曾发生过虐待的婢子的事情,更就不要说是像汤净月那样,抢了自己妹妹的东西还理直气壮的说有本事过来拿!神经兮兮的用簪子说要划自己妹子的脸,这究竟是什么人?楚云岫根本就不能理解,她五位姊姊宠她、爱她,这事儿她是头回见着。
“这样算是好的,你可是没见着有人朝自己亲人饭碗里投毒的。”汤骏秋想着秀秀也算是个心思单纯的,话不能和她一下给说明白了就慢慢的拐着弯子说,不拿人家的例子,就说他自己,汤宅里看不见的是谁要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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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
第二十章:
“嫡亲的家里人,哪里有往饭碗里投毒的道理?”楚云岫十分不以为然,几乎怀疑汤骏秋是在和她胡说,只为掰出个道理叫她信服。
汤骏秋知道她不会相信,他有些想说出口,张了口,话就在唇边,可始终说出来。他眼中闪烁着浅浅期盼的光芒,问道:“秀秀,我能相信你吗?”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楚云岫一怔,定定的看着他,以为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等待良久,汤骏秋挥了挥手,道了声,“罢了!原是我想得太多……”
那一瞬,楚云岫忽的觉得有些心疼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她往他跟前走,也说不上什么心思,就想走着靠他近些……
汤骏秋见她往他面前走,转个身,褪下履去地台上坐着。像是怕她靠近,他垂着头,只说:“我一个人静一静,你自个儿在外头逛逛。”
楚云岫心底有些不好受,她发觉他总在这样的时候把她往外头推,或是脾气暴躁的让她出去,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淡淡的,但是拒人千里的态度却是那样的明显。他是在执着能不能相信她么?都说夫妻是一体的,他是她郎君,他不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去?
她把信任想象的那样浅显,“我去外头,你一个人就能静下心想明白了?有什么事一下子说不通,咱们慢慢说成不?”她也褪下云头履上了地台,搂着他胳膊,“咱们是夫妻,不能遇着事情就各自分开。你不省的,我最怕不过是你那不待见我的态度。”
汤骏秋叹了声,“我多早晚不待见你了?”他侧过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不知道你自己,犟的时候,八匹马、十头牛加一起都难把你的思维转过来。”
说到这个,楚云岫白了眼,也撤了手,嘴里嘟囔,“那事儿本就是你不对,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子给欺负还一脸的无动于衷,小绵蛮是没在意你,若是看见你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儿岂非要堵上添堵,活活给伤心死!”
“你看你,我也没说什么,你就往这茬上撞。咱们不说这个好么?”汤骏秋想了,还是别往这上面说了,他是本着一颗希望小绵蛮受了欺侮能逐渐长大成熟的心才没给出言相劝的,况且,他省的净月不可能真在小绵蛮脸上划口子,只是吓唬小绵蛮的。偏小绵蛮胆儿小,一吓就哭的不成个样子了。若是这事情换个人,换成秀秀,只怕是净月真在她脸上划了几条口子秀秀也咬牙不会服软。
这事儿真真没法相助,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吗?
汤骏秋想着秀秀的犟性子,生怕她往后会和她们撞上,言语不和闹起来,又劝道:“哎,我先头告诉过你,遇着三婶婶二妹妹就绕着点,躲着她们走,你省的么?迎面遇上那是给自己找事的!”
楚云岫点点头,“省的了,你一遍遍苦口婆心的,我能不晓得么!”就从汤净月对待小绵蛮这件事情上看,她就觉得汤净月是个疯子。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那有其母不也得有其女么!能教养出这么样的女儿,三婶婶也不会是个好相与的。骏秋对她们的态度不也是阴阳怪气的!
汤骏秋捏捏她的手,软乎乎的,真不适合成日的做吃食,“最近你就不要忙着给我做东西吃了,看你忙的累,我心疼你。”
楚云岫只差“咦?”的一声叫出来了,听惯了他说话膈应她,突然来那么两句好的还真不适应,都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的。她象征性的用手扒扒耳朵,“我听错了么?”
有些话说一遍人家没听清,再要问第二遍就决计说不出口了。
汤骏秋脸上有些红,想跟她说句情话竟是这样的难,她当真什么都不懂,真是要命!他别过脸,红着的老脸哪里能叫她瞧见了,别笑话他就好了。他说,“晚上叫凌娘玉奴忙去,给你清闲清闲不好么!”
楚云岫一撇嘴,咬咬唇,不就是说句心疼她么,再说一遍给她听清楚有什么难的!她侧着身子朝汤骏秋别过的脸看去,看不见全脸,就侧首的半个面儿。皮肤大约是常年病着的原因,有种能穿透的苍白,最要好看的就是眼睛,他睫毛长,两把刷子挂在眼睛上一样的,黑密密的,像是五六岁的女娃娃脸上挂着的大眼睛长睫毛一般。然后,由脸色给印出的粉红的唇……
真是坏事,不能朝他细细的看。原本看着整体的面貌没发现什么长处,现在倒好,五官一个个挨着看,她几乎要觉得汤骏秋是个美男了!
还真是不能看,看多了就爱遐想,一遐想就好死不死的想到晌午在宁家那般。他火急火燎的扯开她的交领,烫乎乎的唇在她脖颈那边留下一个个炽热的唇印。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低下头,一手摸上给宁娆嘲笑过的那处,那种痒痒的感觉如影随形。
汤骏秋见她不说话,伸头过去问,“怎么了?”
“没……”她一抬头,双唇从他面上轻轻擦过。没来由的心底一跳,然后是更加的慌张,垂着脑袋想躲避他的眼神。
汤骏秋眼神流转,不是说他有多么惊讶,只是午间心底好容易压下的欲|望又爬了上来。他鬼使神差的喊了句,“秀秀”,然后身子主动的朝她靠近再靠近,直至最后他完全贴上了她温润的身子。暖暖的,像春日里的太阳。
一面心底揣着担心,一面又是止不住的想与她亲近。便是这样难!
到最后,欲|望战胜了其他所有的杂念,他从她身侧揽住她,缓缓的,却不带犹豫的朝她脸颊上亲了口。她肌肤如雪,又胜似天上的白云,团团绵绵……
楚云岫自是羞红了脸,心底没少讶异,他分明是和先头一样的举动,但今次她却没那样大的抗拒。身子更像是被定住了似地,全然不能够自己掌握。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他在喊“秀秀”,半晌又问了句,“我可不可以亲你?”
她羞涩,脑子里是怔怔的停住了思考,鼻间短短的“喔”了声,也不知这是答应了还是怎么的。但汤骏秋却像是得了令的又往前欺生,像是要压在了她身上。他托着她的下颚,先朝她嘴角亲了口,然后才一点点的往正经的地儿吻去。
他到底有些生涩,揣着“怦怦”跳动的心,“我……我是第一次……”并不多大明了,他只是浅尝辄止,冲着她的唇吻吻亲亲又退下来。来回几次,他渐渐的放了胆儿,含着她唇上舔了舔,像个糊涂的孩子,恁生生的闯进她的口,有些鲁莽的欲罢不能。
楚云岫唔了声,“苦……”
她闷闷的声音拉的老长,像是要把他从天空中拉回地面。他也确实偃息旗鼓,垂下手,有些失望,原本充满了羞涩的场面一下便的老尴尬,确切的说是他陷入了独自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