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实在不好听,一副贱命贱治的相,治不好病还花钱买了打量昂贵的药物吊着命就是糟蹋,活生生的糟蹋,倒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她使唤的好。
大行台尚书令家实在是缺钱缺的紧,就巴巴的指着朝廷那么点俸禄办事,还不够她随意的一件首饰呢!
汤骏秋不与她置气,笑笑,也拉着楚云岫的手朝她使着眼色叫她不要生气也不要说话,同二妹妹置气的不是傻子就太天真。
楚云岫就没见过这样说话的,先头在门口遇上时,一口一句大兄亲热的紧,这会子进了宅子怎么就这样恶心了?这话说的真是叫人瘆的慌,哪有这么说自己家堂兄弟的?
“你这趟跑回家又想干什么?一回来就往大兄的屋里跑,准是又看上什么了。先前抢了我的东西,你快还给我!不然我就告诉三婶婶!”一声稚嫩的女声从门外头逐渐的飘近了,小丫头看着汤净月脸上刻着的恶贯满盈几个大字不敢靠近,巴巴的杵在门口朝汤净月大喊。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说好的二更~~~
☆、禁步
第十八章:
“哟!小绵蛮现在长志气了啊?”汤净月朝小绵蛮觑了眼。她心底清楚的很,小绵蛮是个能受气的包子,任她怎样欺负小绵蛮,小绵蛮都不敢和四婶婶说。就像她裙边现在挂着的禁步,那可是小绵蛮一样样精心挑选了自己打出来的,可她就是把它抢走了,小绵蛮能怎么把她着?
四婶婶是活老虎,老虎生不出孬种崽子。可小绵蛮却只是一只小黄鸟,稚嫩稚嫩的小鸟儿,别说手段,就是花花肠子都没有,又不敢朝自己母亲抱怨哭诉去,有什么用!往后嫁出去了也是要给人家欺负的。
小绵蛮有些懦懦的,她确实有些害怕她这位二姐姐。一个人杵在门口撇嘴,气的拿脚尖钻地。
“做坏事要遭天报应的……”小绵蛮气了半天怄出这么句。
她听婆子们说汤净月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大兄的屋子里溜达去,急忙赶过来,半道儿上又碰到了两个要去给大兄请大夫的丫头,这可不得了,汤净月是土匪,定是想欺负大兄身子弱、嫂嫂还不了解家里行情过来讨要好物件的。
汤净月就是个混蛋呐!
汤净月觉得可笑,因而双手抱胸,朝她猖狂的问:“我做了什么坏事叫你这么咬牙切齿的诅咒我遭天谴了?”
“我……”小绵蛮眼神左飘右飘的,没个胆儿正儿八经的和她争。可看着她那副猖狂叫嚣的样儿她心底又十分不痛快,当着大兄的面,她就不信汤净月能把她给怎么样了的。
咬咬牙,朝汤净月大喊:“你抢了我的的禁步,还给我。”
汤净月低头看看自己裙边挂着的碧绿的禁步,大笑道:“这不是你送我的么?怎么就成我抢你了的?小绵蛮,说话前可要三思呐?瞎说话可是要掉门牙的!”
小绵蛮一嘟嘴,藏着自己的牙,可那禁步上的每一颗玉珠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凭什么就被汤净月抢去了!汤净月就是仗着自己年岁大,恣意的欺负她。她一面受尽欺负,一面却又不敢与人多说,尤其怕被她阿娘知道了。她阿娘与三婶婶对不上眼,若是知道她给汤净月欺负成这样,指不定要把她痛骂一顿,抽她两下也说不定的。
正在思虑间,却听汤净月估计刺激她,她说,“小绵蛮,你就乖乖躲在自个儿屋里绣绣花等着嫁人就行了,你和你阿娘真个没法儿比,你阿娘凶起来像东市的泼妇,到底不是正经的官家娘子,怎么能生活在大家族里!”
汤骏秋在一旁听着,原本还倒是两姊妹争争吵吵的没什么,可谁晓得二妹妹这样大胆,敢当着大家的面议论长辈,说的这样肆无忌惮。他这会该挺出身,责备的说,“净月放肆了,咱们做小辈的怎能在背后这样议论长辈!”
汤净月是给司马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从小就看不上这病秧子个大堂兄,再加上汤家媳妇的肚子一个个都透着股邪门儿,除了汤骏秋,其他尽是一窝的丫头片子,也就是前两年四婶婶才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婴。可小孩儿和她没竞争,除了汤骏秋家里就是她最大,好东西自然应该先给她使唤,等她腻味了再赏给其他小的玩儿。在夫家都是这样,自家,自然更应该是这样。
她想了想,不适宜气着他,太公太婆那边首先就过不去,遂说道:“大兄还是别教育我,多掂量掂量自个儿身子的好!不是说了心口疼么,你安心的躺床上让你那小家碧玉的娘子给你揉揉,等着大夫快些来给你看。”
“诶!二妹妹话不能这样说,即便大兄身子再不好,也得照看好弟弟妹妹。这么的当着大兄的面吵嘴,实在没姑娘家的样子,这要是三婶婶、四婶子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汤骏秋装着透不上气的说,说罢了,却又不忘特意冲着汤净月问了句,“是这么的吧?净月?”
司马氏不知道汤净月这样欺负人,尤氏也不知自家的小绵蛮在离了她就这样遭人欺负。不论汤净月还是小绵蛮,都不愿叫各自母亲知晓。
汤净月打着呵呵笑着打着马虎眼,道了句,“哪儿能呢!不过是女儿家拌拌嘴,值什么的,哪里能叫长辈们跟着烦神,又不是三岁的娃娃了!”
小绵蛮有些不甘心,有大兄在,她是当真不太怕了,因而不依不饶的说,“你抢我东西还侮辱我阿娘,本身就是你不对!你还我的禁步来,那是我给嫂嫂做的,是要送给嫂嫂的新婚礼物。”
汤净月原是准备给汤骏秋个脸子,依了他的话找个台坡下,哪省的小绵蛮是这样的缠人,死活要那不值钱的禁步,她当真是给四婶婶奶大的吗?
她朝裙边垂着的禁步努努嘴,“禁步就在这儿呢!你要是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就过来拿。”
小绵蛮哪儿敢跑到她跟前拿,对汤净月来说那应该是抢吧!她咬牙说,“是你抢走的,当然你拆下来还给我,干吗……干吗要我自己过去拿!”
汤净月唇间一声哼,都懒得去看小绵蛮。她抢来的东西还有还会去的道理了?就是丢了赏给路边的乞儿也不会物归原主。满是不在乎的说了句,“大兄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
她直溜溜的往前走,全然不搭理在一旁纠结着的小绵蛮。而小绵蛮看着她就要走了,难得能和她对上几句的机会就要错过了,在汤净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她胳膊,怨声喊了句,“你不准走,把禁步还给我。”
汤净月瞧了瞧自己被小绵蛮捉住的胳膊,瞪着她威胁道:“松手!”
小绵蛮像是鼓足的勇气,摇摇头,表示得不到禁步简介不松手。
汤净月眼球上挑一转,朝天上望着,又说了句,“松手!”
“我……我不松,你还我禁步我就松。”小绵蛮这回像是真的与她对上了,坚决不松手。可她终究是个温顺的,和汤净月的性子不能相比,再者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起先是鼓起了勇气,但禁不住汤净月的恐吓,气势上已然逐渐萎下去了。
而汤净月不同,她听着小绵蛮一句不松,伸手从头上扯了根簪子下来直直的戳在小绵蛮脸上,挑眉问,“松不松?再不松,我可不能保证你这小脸会多上几条红痕!”
小绵蛮吓得要流出眼泪,就是街头上的地痞流氓也比不上她二姐姐这样的吧!怎么说也堂姊妹啊!
她脸上肉滚滚,虽然不那么好看,但也是张雪白干净的脸蛋,给汤净月用簪子划伤几道那该有多么的疼,多么的丑!
才刚的勇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呜呜咽咽的松开了手。
汤净月冷哼一声,给拿着簪子的手垂下,原本被小绵蛮拉住的手使劲一甩,闪身就走。小绵蛮没留神她二姐姐会有这么一狠招,一屁股重重的跌在地上。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云岫再顾不上汤骏秋是如何的拉着她了,甩手跑上前给小绵蛮扶起来,好生给哄着叫她不要哭,可小姑娘闹上脾气了还真真劝不住,小绵蛮哭的声音忒尖,能给周围的人都给吸引过来。
她哭的凄惨,像是把从前到今次所有的怨气都给哭了出来。不顾楚云岫拉着她,双手捶地,大叫,“她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总抢我东西,怎么就总欺负我呢!呜呜……”
这一头还没给汤骏秋哭下床,门外头倒是来人了。
汤幼则下职回府,正碰着俩丫头请了大夫进门,问了是大侄子不舒服给请的,赶忙过来看看,结果这不看还好,没进门的就瞧见了小绵蛮赖在地上大声痛哭。他尚未婚配,平素十分的宠着小绵蛮,连忙上前拉小绵蛮起身,一面还朝楚云岫问着,“不是骏秋病了请大夫来吗?怎么小绵蛮弄成这样了?”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也是第一次见着她哭成这样,安慰道:“来来,快起来,小叔叔拉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