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听着这声音只觉身子都要酥了,她摇摇鸢时的胳膊,小声问道:“要么我去看看?这样浪的声音听着叫我骨头都酥了,六娘现下心情不好,听着这声音能叫她难受死!”
鸢时刚点了头,只听六娘一声尖叫“啊!”
桐月这下也没心思去管那声音,俩人只赶紧跑上前去问着有没有事。
楚云岫大喊了声:“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真真恶心的叫人受不了!”她有些歇斯底里,就让她静一静都不行么!
她猛的起身,直往外头跑,要去找寻那声音的源头。
其实这声音不难找,大约是从西厢正房后面传出来的。鸢时与桐月跟在后头,鸢时只担心她家六娘,而桐月,一半是担心六娘,另一半则是注意力都快要给那声音吸引了去,大有一副捉奸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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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障
第三章:
顺着声源跑,不多时楚云岫便跑到了那发出阵阵恶心声音的屋子前。
西厢从前是表妹的住处,宁老爷与郑氏在东厢,她来了之后,宁老爷便叫宁娆搬去东厢,把整个西厢都留给了楚云岫。这大约也是知道宁娆性子好强,她与楚云岫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少会欺负楚云岫。
眼前这屋子无人居住,楚云岫是第一次过来。她从升州走的匆忙,只带了两个丫头,连乳母都没能带走,是以这偌大的西厢只有她与鸢时、桐月三个人居住。她倒从没注意过正房后面的小院子。
“娆妹,你舒不舒服?”只一墙之隔,难免将屋内的声音听得清楚,一个男人的声音飘飘然的从那浪|叫声中柔柔的传出。
只听屋内的女子一面叫着,又一面勉强的在回答男子说是快活似神仙。
那男子又道:“那你叫声好哥哥给我听,哥哥定让你更加爽快!”
“唔……好哥哥……好哥哥……”那女子似是呜咽似是幽怨,也不知之前那句“快活似神仙是真是假。
楚云岫与俩个丫头都是干干净净的大姑娘,哪里听过这些,桐月忍不住一脚踹开了那屋子的大门,定睛朝那屋子里瞧去,一对果身男女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她是没见过这场面,姑娘家也难免害羞,但瞧清楚那躺在男人怀里的女子是宁娆,她挤兑膈应的劲头上来了,只冲着屋里装着单纯的大喊:“呀!这是干什么呢?偷情呢!”
宁娆羞愧难当,躲在男人怀里遮掩身体却不忘指着桐月大骂道:“你这狗奴,快给我滚出去!”
桐月平时见自家娘子给宁娆欺侮之处颇多,这难得的抓住了宁娆的小辫子,她哪里会乖乖听了她的滚出去!她双手叉着腰,满脸讥讽,“表姑娘不是再几日就要出嫁了吗?怎么这会子提前欢好上了?这样忍不住,要是嫁到了汤家该如何是好!汤家小郎君可是个病秧子呢!”
宁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给人发现了这样的丑事,又是楚云岫的人,她只恨此刻不能找个缝儿钻进去。
楚云岫知道桐月爱挤兑,好闹腾,到底宁娆是舅舅的独女,她不欲在这里继续看她丢丑,冲着屋里喊了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舅舅妗母,还有你即将要嫁去的汤家老小。”她说不好她这是在以一种什么身份来与宁娆说,想想也罢,她说来说去的宁娆也不会听进她说的,她甩了甩手,对着桐月喊了声:“桐月,把门关上,我们走。”
桐月有些讪讪的不想走,她看着觉得挺有意思,而且还可以借机讽刺宁娆,可六娘说了要她走她不得不听从,便朝着屋里狠狠地啐了口才掩上门去追楚云岫的脚步。
也不知宁娆怎么想的,楚云岫回了正房没一会儿宁娆就杀气腾腾的杀了进来。一进门,就嚷着,“楚云岫,你给我出来。”
楚云岫面色大抵有些不太好,心底也没个底,不知这事改如何处理。告诉舅舅还是不告诉舅舅?说了,宁娆不知要挨怎样的苦!舅舅是文人,文人最重礼教,未婚便失了身子该要浸猪笼,并且按照大周《户婚律》:未婚与男子有私者,不娶。那男子不但不用娶宁娆,甚至还不用受刑罚。可若是不说,往后汤家人总要发现,之后便更不好收场。
她的头脑简直要炸开了,先是爷娘的事情,后头又是宁娆干的混事,她的脑袋真真不够用了,想不过来!
宁娆见着楚云岫愣神儿,根本不理会她,她不顾鸢时和桐月的阻拦,冲到楚云岫面前直冲着她吼:“谁允许你去后面那间屋的,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半个字都不准往外说!若是叫我爷娘知道了,我就把鸢时和桐月一起卖去平康坊,叫她们白日黑夜的都在男人身下承欢!”
“你也忒恶毒了吧!”楚云岫抬眼瞪着宁娆,“你自己干的龌龊事,目下不想着要怎么解决,倒是一心想着要怎么掩盖这件事,还威胁说要卖掉我的丫头。你也不想想,即便我不说,你嫁去汤家,汤家郎君就不会发现了吗?”
“你!”宁娆还想骂些什么,可她偏偏好死不死的发现楚云岫说的是事实,可她不甘心就这么给楚云岫压着了,仍犟嘴道:“我怎样与你何干,只要你不说,我爷娘便不知,到了汤家我自会想法子!”
楚云岫最看不上她这副强词夺理的样子,铁青着脸瞥了她一眼,“你怎样确实与我无干,但你德行有损嫁去汤家只会辱没了家门,我只担心舅舅上了年纪承受不了你给他带来的巨大痛苦!”
宁娆心底发虚,她爷娘虽然极宠她,可阿爷在礼教上却从不叫她有半点折损,她这是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给那贼汉子给哄骗了呢!也说不上蒙骗,她确确喜欢拿贼汉子……
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嚣张依旧的吼了句,“你有德行,你德行好!那你替我嫁去!”她说罢了便大步往外走,全然不顾楚云岫在她身后说些什么。
宁娆心底盘算,这事不能叫阿爷知道,但阿娘平素宠她上天,她与阿娘诉说实情再挤些眼泪水求阿娘为她做主,威逼利诱最好能叫楚云岫替她嫁去汤家,那她便什么都不愁了!也不用与应付汤家的病秧子了!
楚云岫听着宁娆走前留下的那么句便知道她定是会东厢去求妗母了,妗母若是知道了不会先想着要怎么教导宁娆,最好的法子就是哄骗她替宁娆嫁到汤家,这样宁娆德行有损便不会叫人知道,又把她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
果不其然,宁娆离开不多会东厢便来了人传话,说妗母请她过去一趟。
鸢时拉着楚云岫,说道:“六娘,无论妗母大人怎么说你都千万不要妥协,嫁去那汤家便是折了这辈子,那汤家小郎君还不知剩下几日的命,嫁过去,只能守大半辈子的活寡!实在不行,咱们请舅老爷做主。”
楚云岫蹙着眉,“先去东厢看看妗母怎么说,妗母果真无德咱们再去请舅舅做主。”
“我多早晚能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业障!简直有辱家门、败坏家风!”
楚云岫刚至东厢,便见着宁娆跪在地上,妗母口中骂骂咧咧却始终没有真行家法。见着楚云岫进来了,便满脸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拉着楚云岫往里间走,一边还故作亲近的说道:“六幺,你瞧你妹妹,她人小,忒不懂事……”
楚云岫心底暗忖,宁娆不过小了她一月不足,所以宁娆才死都不愿叫她表姐更是多有刁难,她在家里没来得及行及笄礼便匆忙往舅舅家赶,十五岁生日是在官道上匆匆过去了。到了宁家,正好赶上了宁娆的及笄礼,行过了及笄礼便是大姑娘了,怎么能还说是人小不懂事,她也不过大了宁娆几天而已!妗母如此说,她心底有数了,定是想框她替宁娆嫁到汤家去。
她都不想觑眼去瞧妗母,望着地面,说道:“咱们是一样大的姑娘,都不怎的通晓事理,表妹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十分难过。”
“我知道阿娆犯了这样的大错实在是我这为娘的管教不善,如今,想嫁去汤家是断断不能够了……”郑氏慈眉善目,又一脸心痛疾首的样子,掩着心口说道:“六幺,我知道你向来心疼你舅舅,你也不想就为了这么个逆子毁了你舅舅的名声,毁了他的仕途是不是?”
楚云岫看着郑氏伪装的极好,那面容单单瞧上去,多像个真心为了丈夫前途,对子女不当的行为又真真感到羞耻的女人!可惜,只可惜她很了解她妗母,她自私自利,从没把她当过外甥女。
她唇角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想听着郑氏后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理由来劝导她。
郑氏见楚云岫不为所动,心里明白,舅舅算得什么,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阿爷,楚云岫这白眼狼怎可能放在心上!她眼睛一转,转身又道:“汤家老爷子是先帝钦封的大官儿,于大周朝有攘夷安内之功,于先帝和天后又有极大的恩德,听说天后当年能登上皇后位还是汤老爷子暗中使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