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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账 [金推] (赵熙之)



伯亲王府的管事到访,递了帖子,说明晚会在西山别院设宴,邀他们过去。

稀稀落落的小雪慢悠悠下着,管事出门时,庭院里也没能积起雪来。

天一冷,炉子生得越发暖和,白敏中也愈发觉得困。她老老实实伏在一张矮桌上练字,张谏之则伏案在画一幅名为《东山》的画。那幅画他已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白敏中知道这幅画是从船上带下来的,也就意味着,他在东海时便已开始画了。

笔法细致,一丝不苟,薄色反复叠加,慢慢显出厚重来,细看能察觉到绢丝的经纬。

这是亟需耐心的事情,既有控制又有舒展,一切都在凝眉落笔时,在心中。

白敏中侧头看得愣了,也试图去揣测关于张谏之的过去,但均是无证之想。

张谏之忽地停了笔,看了在愣神的白敏中一眼,将笔搁下,道:“明日还要出发去西山,早些去休息罢。”

白敏中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揉揉已经困得不行的脑袋,连忙离开了书房。

第二日出发时,张谏之拿了身新衣裳给她:“出门比不得在家中,换身得体的再去罢。”

白敏中面对那一整套衣服,琢磨了半天,这才悉数都穿戴到了自己身上。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觉着还行,便出了门。可她还未走几步,便又被张谏之给拖了回去。

他拉上门,低头将她刚系好的腰带拆了:“结打错了。”又耐心地替她将褶皱抚平,重新系带子及软带,末了将腰带重新系好,才说:“好了。”

从这里往西山有些远,早晨出门,抵达时已将近傍晚,晚宴刚刚开始。张谏之喊了一位女译长跟着白敏中,故而即便张谏之不在,白敏中也不会觉得孤单。那位女译长为人十分有趣,白敏中跟着她学了些海国的客套话,不亦乐乎。

晚宴很丰盛,白敏中却吃得不多。这样的场合胡吃海喝实在是丢人,故而很聪明地在来的路上吃了许多点心垫肚子。

晚宴过后女眷们喊白敏中去泡汤泉,她们均在木屋里换了衣裳往泉池去。此时夜幕低垂,雪花往下落,还未触及到汤泉水面便已融化。昏昧的小灯笼在这微弱夜风里轻轻晃动,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摆。

淡淡的硫磺味道直往鼻子里钻,白敏中觉得不大舒服。她当下只着一件单薄浴衣,由译长陪着,站在泉池旁边,迟迟没有下去。

这个泉池是伯亲王家在西山众多的泉池之一,不算很大,周遭很是安静。白敏中安静站着,译长问她:“不下去吗?”

这时阿言也恰好过来,朝白敏中笑道:“不下去会冻着的,天气太冷啦。”

白敏中挂念着张谏之,犹豫半天,刚伸了一只脚碰了碰温暖的汤泉水,青竹却忽然停在了她面前,伸手似是阻止她。

白敏中一惊,青竹急忙忙道:“他往那边去了,我没办法做什么,你快去拦住他。”

海地狱?!

白敏中收回脚,套上鞋子拔腿就跑。她来时特意问了译长海地狱的方向,怕的就是出这样的事。可是为何呢?他为何要过去?

那边阿言见她急急忙忙跑了,竟也担心会出什么事,反应了一下立时跟着往那边跑去。

白敏中跑得飞快,本来身着单衣还觉得冷的她此刻背后全是汗。

跑了许久,她遥遥瞧见已快要走到泉池旁的张谏之,大喊了一声“不要过去”,然张谏之却似未听到一般,接着往前走。

白敏中急疯,屏气飞奔过去,简直是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正当此时,海地狱中仿佛有一股力量腾起来似的,直直将人往里吸。白敏中拼了命地拽住张谏之的手,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肘从袖子里露出来,被地上的石片棱角划伤。

阿言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远远站着,看到远处的情形已是吓愣了。

这样的场景,她只在传闻之中听到过。家族之中隐秘的传闻,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诡秘传闻——

伯亲王家的人绝不能靠近海地狱,那是受了诅咒的泉池,只要伯亲王家的人靠近,便会被诅咒的力量卷进去,而海地狱泉池的温度高得像沸水,人若被卷进去,便不可能幸免。

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只有伯亲王家的人才会被卷进去,只有伯亲王家的人才会被卷进去……那么,张谏之……

她失神地扭头便跑,然她还未跑出去多远,便迎面撞上了伯亲王夫人。伯亲王夫人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沉了脸,低斥道:“穿成这样到这里来成何体统?”

阿言害怕得手抖着揪住了娘亲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是说只有伯亲王家的人靠近那个泉池才会被……可为何、为何张师傅也会被卷进去……”

夫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阵错愕,手明显地顿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阿言喘着气又复述了一遍,伯亲王夫人惊慌之际眼神空茫,许久才回过神,稳着声音道:“你那个池子远一点,也离他远一点。”


☆、33 三三

  阿言已被吓坏,仍是揪着伯亲王夫人的袖子,末了问道:“可这、这是怎么回事?”
  伯亲王夫人闭了闭眼,稳住神道:“这件事与谁都不要说,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尤其是不要对你父王说,记住了么?”
  阿言不明所以,然这当口却只好听娘亲的话,遂乖乖点头。
  伯亲王夫人本欲向海地狱那边走去,可她才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与阿言道:“先回去罢。”
  阿言却不肯走,急急道:“可张师傅要如何是好?他会被卷进去吗?”
  伯亲王夫人眼眸中忽闪过一丝厉色,冷冷道:“他会有什么事?你不必多管闲事。”她言罢便拉着小女儿往回走,阿言频频向后望去,然却已渐渐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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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白敏中还死死握住张谏之的手,已是到了咬牙死撑的地步,她紧闭着眼,然却不知怎么了,手中牵着的力气忽地一松!她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吓疯了,睁开眼才发觉自己的手还与张谏之的手握在一起,只不过那海地狱中腾起来的一股力量,已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顿时如释重负,脱力地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额头磕着硬邦邦的石块也一时管不着。
  这当口,张谏之亦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猛然瞥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敏中,立时起身轻轻摇醒她。
  白敏中额头手臂全是伤,山地上多是碎石,这会儿还有些碎雪,实在是个糟心的地方。白敏中爬起来,缓过神这才察觉到痛来。由是穿着单薄浴衣,背上湿汗一片,又贴着衣服,被夜风一吹,她这会儿冷得发抖。
  张谏之将身上外袍脱下来给她套上,回身看了一眼后面的海地狱。那泉池闪动着琉璃一般的蓝,水面上腾起的水雾宛若梦境,汩汩水声让人惊叹地热的能量,以及……关于这池子的往事。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地拼凑起来,他此时却只能默默承受住一些事实,连怀疑的余地也没有。
  白敏中套着他的外袍仍旧觉得冷,囔囔着鼻子小声道:“不走么?”
  她样子实在可怜,张谏之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白敏中这会儿也没空紧张,便将脑袋埋进了宽松的外袍里。张谏之走了几步,忽转头看了一看。
  青竹站在他身后,作了个手势给他——保重。
  白敏中察觉到停顿,正要抬头时,青竹却已然走了。
  张谏之默不作声地往西山别院的客房走,路上被伯亲王的家眷或是家仆遇见,也是连招呼都未打便径自往前走。细细碎碎的流言传出去,还有些女眷低语着轻轻走过,小声笑着嘀咕道张公子果真重情。
  当然白敏中是不知道的,她埋在外袍里躲避寒风,昏昏欲睡。
  张谏之到了客房,放下白敏中,问外面的侍女要了热水,随即生好暖炉,搓了搓手,将行李取过来。
  白敏中脸冻得通红,张谏之觉得屋里冷,温度一时半会儿兴许上不来,便从柜子里拖出被子,将白敏中裹了个严实,微微俯身:“稍微等会儿。”
  白敏中塞着鼻子“恩”了一声,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侍女很快将热水送到,张谏之倒了些在木盆中,浸湿了帕子,在白敏中对面盘腿坐下,仔仔细细擦干净她的脸,取过包袱中的药瓶,蘸了少许抹上了她的额头。
  白敏中瞥那药瓶一眼,嘟囔道:“出门竟连这个也带么?”
  张谏之却也只是淡淡回:“习惯了。”
  他上药的动作很是专注,似是忘记了自己身上也有一些伤。白敏中道:“你自己不上药么?”
  “我无所谓,你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留疤。”
  白敏中却道:“我也不要紧的,小时候我经常……”
  然她还未来得及说完,张谏之却已是扯开被角,道:“手伸出来。”
  唔,手臂上还有伤。
  有一些细沙与脏泥擦进伤口之中,看起来还有些深。张谏之蹙了眉,抬眼望了望她:“要先洗干净伤口,你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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