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缠斗已不复刚才的猛烈,慕容复纵身一跃,站在高树之上,手腕一甩,将手中的鞭子掷回了过彦之的方向,过彦之伸手去接,却顿觉手臂一麻,手掌使不出力气,那鞭子便仍是落在了地上。
众人见他武功卓绝,早就心生怯意,慕容复此时居高临下,身姿挺拔,如竹如松,颇有一番气势,“我慕容复若要谋害你们,何须用我‘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容诸位所见,我若有心,大可用你伏牛派的百胜鞭法杀了秦家寨的秦寨主,亦可用秦家寨的五虎断门刀砍死青城派的司马林!”他这一番话虽是高傲,却也意味自己分明是被人栽赃陷害。
树下众人亦是面面相觑,就在大家斗心大失的时候,突然一群乞丐从四面八方奔来,手中举着竹棒喝道:“慕容复,你这恶贼,快快束手就擒!”
慕容复拧紧了眉头,若说伏牛派这些小门小派尚且好震慑,那么要解决丐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全冠清领着一群丐帮弟子,冲着树上的慕容复冷笑道:“慕容复,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徒,杀我们副帮主,又害死了少林的玄悲大师,今日我丐帮定要将你擒杀,以肃江湖!”话音,刚落一众丐帮弟子便各自站定,手持竹棒,俨然成了丐帮的打狗阵法。慕容复却是巍然不惧,冷笑道:“丐帮向来自称名门正派,原来也不过如此!果然是群乌合之众!”
全冠清见慕容复如此傲气,却是冷笑道:“嘿嘿!慕容复你如此狂妄,倒不如闯一闯我丐帮赫赫威名的‘打狗阵法’。”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复莫名背上几口黑锅,乔峰也是,其实他俩真是难兄难弟,被爹坑过的苦逼孩儿。
19公子无缘救不得
慕容复昂然不惧,拔出长剑率先向其中一名丐帮弟子而去。打狗阵法虽然厉害,但结阵的弟子武功修为并不高,哪里抵挡得住慕容复,很快便败下阵来,眼见阵法开了一道口子,全冠清急忙抽出铁笛,几声短促的笛声之后,只听莎莎作响,便有一大群长长短短、颜色各异的小蛇从四面八方而来,一波接着一波,汹涌如潮。见连慕容复亦是变色,他正待要得意,谁知那些蛇却忽然又都缩了回去,竟是四散逃开。鼻尖闻到一股雄黄酒的味道,全冠清勃然变色,猛的回身向一处灌木跃去。
燕脂在无锡城听说了几大门派伏击慕容复,心里自是焦急。她分明知道那些人并不是他杀的,却又无法为他洗脱冤情,此时听闻全冠清又要带着丐帮众人去围剿他,便偷偷跟在了后面。她对原著记得不甚太清楚,却依稀记得全冠清是个控蛇的好手,于是便在路上偷偷去买了几坛雄黄酒。
刚刚她一直运功凝息躲在灌木丛下,见慕容复被众人冤枉喝骂,知他心高气傲,心里自然为他难受,奈何自己武艺不精,若是冲出来,反倒会拖他后腿。直到听见全冠清吹笛唤来一群毒蛇,燕脂便立刻将买来的雄黄酒偷偷倒在地上,那些蛇原本是被笛声唤来,走到灌木丛周围,闻到雄黄的味道,便一下子四散逃开,竟是很快便没了踪影。
只是燕脂之前一直凝神屏息,此刻雄黄酒的味道却暴露了她的所在,只觉腰间一紧,便已经被全冠清制住。慕容复见到燕脂被全冠清挟制,目中厉色愈浓,“好一个堂堂丐帮,竟拿一小女子来要挟!”说罢,手中长剑不停。
此时,丐帮众人跟在前,身后青城派、秦家寨和伏牛派的人又涌了上来,慕容复孤身一人腹背受敌,他知此事决难善了,不由道:“在下与各位本无冤仇,奈何刀剑相向,亦不想伤人性命。但我姑苏慕容纵横武林,绝无投降之理,你们既然如此相逼,就莫怪我慕容复痛下狠手!” 说罢转身挥剑,一剑刺穿了一个青城派弟子的胸口,刀剑飞舞,当者披靡。全冠清见他武功如此之高,此时才觉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又恨燕脂坏了他的好事,便趁乱想要抓着她远远逃开。
慕容复随时注意着燕脂这边,见全冠清欲逃,立刻袖中藏掌向他袭取,全冠清连忙将燕脂向前一挡。燕脂被全冠清点住了穴道,正想办法运功解穴,此刻完全身不由己,见慕容复的掌风向自己而来,却全然没有躲避的办法,慕容复急忙撤掌,内力回收突觉胸口剧痛,竟和那日他与段延庆相斗时一般。全冠清于控蛇是一方好手,近身搏斗的功夫却并不高,面对慕容复的攻势心下惶恐,便将燕脂推在前面当做肉盾。慕容复不敢伤了燕脂,自己体内气息却又汹涌喷薄,却也不敢倒下。
燕脂见他被人围攻,又因为自己的缘故备受束缚,只觉自己连累了他,她心下焦急万分,见慕容复又是一剑,却因为自己而不得不偏过去,便对全冠清喊道:“无耻小人,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说罢,冲慕容复使了一个眼神,凝神运气便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全冠清先是一怔,随即发现燕脂竟是真的没有了气息,此时见慕容复又是一剑冲自己而来,便干脆将燕脂往前一扔,慕容复揽臂将她搂在怀中,手中的长剑不避不闪径直刺穿了全冠清的胸口。
燕脂虽是闭气却听得到全冠清的惨叫,急忙睁开眼,呼出气来,见慕容复仍是要与丐帮缠斗,连忙在他耳边道:“咱们快走,不要与他们打啦!”话音才落,耳间传来破空之声向燕脂背心而来,慕容复来不及举剑抵挡,旋身将她护在怀中,替她挡住了一枚铁牌。
燕脂一声惊叫,见慕容复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你……”自己到底是没用,竟还是害得他受伤。慕容复此时亦觉得胸口气息难耐,若是平日他纵是内息紊乱也不惧这些乌合之众,如今却要保护燕脂,便也不再停留,运起上乘轻功快速疾奔离去。
这一路也不知疾行了多远,燕脂心中担心慕容复,便要从他怀中挣开,谁知慕容复的手臂却越箍越紧,燕脂见他双目赤红,呼吸急促,显然是不对头了,连忙道:“快放下我!”
慕容复脚步一顿,松开了手臂,气息急促道,“你……快走!”
燕脂知道他身体不对劲,不依不饶道:“我不走,你是不是伤的太厉害了?我给你看看。”
慕容复此刻只觉浑身经脉都在拉扯般的疼痛,燕脂伸手只是想要看看他背后的伤口,他竟觉得站立不住,顿时委顿在了地上。
燕脂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背后的伤实在太重了,可手指一搭上他的脉搏却着实吓了一大跳,明明自己之前已经为他调息了好几日,气息也已经通常无碍,此刻竟是又纠结凝阻成了一团。她急忙从慕容复身上一通乱翻,总算找到了自己的针囊,又连忙在他身上刺了几处大穴,慕容复呻/吟一声醒了过来,燕脂紧紧握住他的手,焦急道:“你到底是练了什么功夫?怎么会又变成这样了?”
慕容复此刻内息翻涌,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竟是说不出话来。燕脂见他如此痛苦,急的都要哭了出来,无论如何,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伤。她心中焦急如火,先是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又见明明是正午,天色却已经昏暗,知道一会儿便要下雨,急忙将他背负在身后,不论是治伤还是避雨,总不能就在这荒郊野外里。可是这一次,燕脂明显感觉慕容复的不同,上次他已是陷入了昏迷,就算醒着也兀自强撑,这一次却是忍不住在她的背上低低呻/吟,燕脂耳边尽是他低如兽鸣的呜咽声,如何能够放下心来,走了没几步便将他放下,不由“啊”了一声,只见慕容复面如金纸,浑身如在水中浸过一般汗水淋漓,为了忍住疼痛,更是将下唇咬的一片血肉模糊。
燕脂急的连忙用手指撬开他的牙齿,见他面上已是因为疼痛而扭曲,明明刚刚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怎么还会这样痛苦,难道他竟不是一般的走火入魔?此刻她万分后悔没有好好跟着爹爹学医,又心疼又害怕,忍不住落下泪来。
天空响起一声惊雷,燕脂连忙擦去眼泪,坚定道:“我带你去寻我爹爹,你一定要撑住!”说着,见他嘴唇一片鲜血淋漓,伸指想要替他擦去血痕,却又怕弄疼了他,便低下头用唇细细舔过他的血痕,又取了帕子塞到他的嘴里,再次将他负在身后,
此时天色渐暗,眼见着便要下起大雨,燕脂又着急又难过,不免脚下不稳,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却顾不得自己膝盖的伤口,只是稳稳托住慕容复,却听慕容复发出一声闷哼,燕脂转过头来,见他似是又恢复了些许知觉,不由惊喜道:“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怎样?”慕容复全身虚弱无比,只觉喘息都会带着丝丝钻心的疼痛,却一眼见到燕脂裙上有点点血迹。燕脂抹了抹眼泪,回身抱住他,“我没事,倒是你……都是我不好……”耳边又是一声轰鸣,燕脂抬起头,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急忙又将他背在身后。燕脂负着慕容复,刚刚迈进庙里,大雨便刚好倾盆而下。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寻了一个靠墙的地方,将慕容复放下,这才发现破庙里还有一个人。
“侯七?”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乞丐自然也认出了燕脂,更是认出了慕容复,他亲眼见慕容复杀死了全冠清,此时心中满是恨意,自然不肯理燕脂。一时,破庙里只能听到慕容复低低的□之声。燕脂手中拿着银针,几次想要替他施针缓解痛苦,却又生怕害的他更难受,便也半点不敢下手,心中已是乱成一团。待雨停了,见侯七打算离开,燕脂急忙起身道:“侯七,你帮帮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