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微扬道:“我们拜堂吧!”
郁梦离轻轻一笑,低应了一声,司仪再次大声道:“夫妻交拜!”
两人齐齐的弯下了腰,由于靠的太近,两人的头碰在了一起,在那一刹那,她渀佛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迷迭香,只是那香味太淡,她还想再闻一下,香味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渀佛从来都没有散发出来过一样,她的心里顿时有些迷茫。
两人缓缓起身,司仪大声道:“礼成,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郁梦离轻轻拉着红色的缎带,牵着明云裳走进了洞房。
两人走进洞房之后,洞房里的喜婆便忙着说吉祥话,话才一说完,仲秋便取出银子将喜婆和一众仆妇打发了出去,他看了郁梦离一眼,郁梦离淡淡的道:“你也先下去吧,我和云裳说会话。”
明云裳听到他这一话觉得有些好奇,和她说会话?他病成这样一会要去哪里?门外一个亲友都没有,他根本不需要去敬酒。
仲秋闻言叹了一口气便退了下去,走时将房门带上。
郁梦离取过喜砰,将明云裳的喜帕挑开,明云裳抬眸,看到的却是郁梦离戴着红色斗蓬的样子,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终究是不信她,两人成亲了却连他的样子都不让她看。
郁梦离似乎猜到了解她的想法,他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也来不及解释,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过半分害你的心思,你心里有所猜疑也是对的,我完全能理解,只是我的样子你如今还是不要看的好,这样对你或许更好。”
明云裳在心里暗猜,难道他长年生病丑的惨绝人寰,怕我看了会做恶梦?那他也太小看她的心思承受能力了,她两世为人,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人妖又或者是吓死人的怪物都见过无数,又岂会怕看到他的样子?
她终是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为我好?怎知就不是害我?”
郁梦离闻言微微一愣,她又道:“我只听说男女成亲后便是夫妻,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坦诚以待,你却连你的样子都不敢让我看到吗?”
郁梦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敢让你看到我的样子,只是怕吓到你,而且如今时机还不成熟。”
明云裳自从和他进洞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咳嗽过,她的心里又升起了另外的猜想,难道他也万分狗血的和穿越小说里描写的一样,他是装病的?只是又想,他若是装病的话那技术也太高超了,那得骗过多少人?王府那么森严的检查制度还有太医的看诊,纵然他有心装怕也是瞒不过的,这般一想她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病是一定有的,只怕是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厉害。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你想要如何认为都行。”郁梦离缓缓的道:“其实我曾打算在新婚夜对你开诚布公,只是今日显然是不行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明云裳皱眉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郁梦离的眸光微疑后道:“你迟些就会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你舀着这支八宝琉璃簪从地道离开,红依和翠偎在地道出口接应你,你离开这里之后,和她们暂避一会,三个月后到京城的兰陵王府来找我。”
明云裳愣了一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两人才一成亲,就要上演分离的戏码?这对她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
郁梦离见她愣在那里又道:“你若是觉得我这个将死之人配不上你的话,你也可以带着那支簪子独自离开,我交待过她们,若是你想自行离开,她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将那簪子上的宝石拆下来卖掉应该这一生都不愁吃穿,到时候可以擦亮眼睛寻一个你看得上的男子成亲。”
明云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原本对这场婚事有千万种想法,也有千万种离开郁梦离的打算,却没有料到他竟在新婚之夜就放她离开,这样的变故纵然她两世为人也觉得太过诡异了些。
“到底发生什么事呢?”明云裳又问道。
郁梦离正欲回答,便听到有人大声道:“三哥,你大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郁梦离闻言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该来的总是来了,一切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快了一点。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也愣了一下,她对兰陵王府的事情知甚少,根本就不知道来人会是谁,她忍不住看了郁梦离一眼。
郁梦离一把将墙角的一块木头按进去,右面的墙下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一片漆黑,明云裳再次一愣,看来郁梦离对这件事情早有预料,这条地道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见她发愣,一把将她推进地道中道:“记住,若是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三个月会就到兰陵王府去找我,我会还你一个新郎!”
他那一推之力虽然不是极大,但是步子却稳稳当当,没有往日的虚浮之色,明云裳纵然再机敏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她的脑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他准确无误的将地道打开,再次她推入地道,是不是证明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瞎?他能稳当的走路是不是表明他的病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重,他若是没有病没有瞎,为什么要装病装瞎?这样一个和她成亲的人是真的郁梦离吗?什么叫还她一个新郎?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只来得及想到这些便觉得眼前一黑,那道门被郁构离封了起来。
明云裳很想寻到机关将那房门打开找郁梦离问个究竟,只是她将那门边全部摸了一遍,却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疑是机关的东西,她不禁有些沮丧。
她长叹了一口气,却听到了外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繁杂的脚步声,她这些天天天晚上练功,再加之郁梦离送来的药丸相助,秦解语倾尽心力帮她提升内功,她的内功已经有所小成,此时的耳力早非之前能比。
她听到郁梦离低低的道:“六弟何时到的宜城?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
郁梦心大笑道:“三哥身子不爽利,我做为弟弟的又岂能再劳烦三哥,好在我今日来的及时,刚好赶上了三哥的婚礼。咦,这不是洞房吧?三嫂哪去呢?”
郁梦离淡淡的道:“六弟也知道这是洞房啊,你这样乱闯进来也太没礼数了些!”他的嘴里说着责骂的话,却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明云裳听到郁梦心的声音便有些不太舒服,那家伙的语气嚣张狂妄至极,郁梦离却依旧如往昔般平平淡淡。
郁梦心大声道:“我们是自家兄弟,又哪里用得着那些礼数,我这般匆忙的赶到洞房来,无非是想看看三嫂是什么样的人物,三哥身子不好,可别让那些品性不良的女子把三哥骗了!三哥若是介意的话,我向你赔个不是便是!”
郁梦离冷冷的道:“我的妻子如何我心里有数,用不着六弟来操这分心。”
郁梦心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敦厚了些,看不透女子的那些小把戏!我听阿遇说,三嫂不但不洁,性子还极为跳脱,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三哥就让我见见她吧!如果她真如阿遇所言,我便蘀三哥料理了她,如果她对三哥一心一意的话,我便祝福三哥!”
明云裳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容景遇和这个嚣张无知的家伙是一路的,她没有看到郁梦心的人,却已经打从心里讨厌起这个人来。她是见识过郁梦离的心机的,此时将她送走想来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郁梦心这般叫嚣必然是有所倚仗。
她顿时明白他方才让她三个月之后再去京城找他,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也开始蘀他担心了起来。
郁梦离冷着声道:“混帐!”他说完之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郁梦心微笑道:“三哥何必如此生气,咦,三哥在大婚夜戴着斗蓬做什么,我瞧着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说罢,他一把便掀开了郁梦离的斗蓬。
明云裳在地道里暗暗好奇,被揭了斗蓬的郁梦离会是什么模样。
郁梦心却微笑道:“好长时间不见三哥了,三哥倒是越来越美艳了!”
明云裳闻言一阵恶寒,美艳两字用来形容女子是极合适的,若是用在男子的身上那便满是嘲弄的味道,郁梦离和郁梦心虽然是亲兄弟,可是这模样倒和仇人差不多,她的心里不禁为郁梦离生出了几分感叹,他是兰陵王府的世子,竟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欺辱,想来他在兰陵王府的地位也不会太高。
郁梦离似对他的举动习以为常,淡淡的道:“我瞧着六弟也是越来越美了。”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笑,这两兄弟当真是活宝,一见面就互赞容颜,脑子不是有病就是都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