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直是她生活里所有的精神寄托,她从没想到,离开了他,她要怎么把生活进行下去。
还好几个月后还有个阿尔泰之行,可以小小地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离放暑假还有三个月,她得在这段时间里把嘉祥公主的梦做完。
虽然黄镛和林玲都说过“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无处不在”,但她很早就试过,在南京,大多数时间里项链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她这几天一直戴着项链,项链却毫无反应。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黄花岛,项链几乎天天有反应,只偶然失灵一下?
这只能去问黄镛了,得让他把话说清楚,她没时间自己探索了。
她去“如玉楼”时,黄镛正在分拣一堆玉石。
“怎么了,小礿?”他温和地问道。看她轻蹙的眉头,他就知道她有事找他。
她能不能什么时候没事也来找他一回!
“黄镛,”小礿哭丧着脸在他身边坐下,“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继续做嘉祥公主的梦,好不好”
黄镛温柔道:“见到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呀,比如‘栖鸾琥珀黄金圈’……”
“这些都见过了呀,总不能反复做同一个梦吧……为什么在黄花岛的时候,梦一个接着一个的?”
黄镛把脸回到他的那堆玉石上面,用手捻着一颗玉石,目光飘乎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镛……”小礿抓住他的袖子,就差哭给他看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看着她的样子,黄镛没法不温柔起来。他忍俊不禁笑道:“可不可以讨价还价呀?你要不这辈子就给我当牛做马算了?”
小礿眨了眨眼睛,“给你当店员吗?”
黄镛苦笑道:“让你给我当老婆,你也不愿意呀!”
小礿暗暗不好意思了一下,又言归正传,“你到底说不说嘛?”
黄镛握着玉石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向她,“你住到我地方去,看看会不会梦到。”
小礿顿时睁大了眼睛,“你家里有嘉祥公主的生前之物?”以前住在黄镛那里时,她好像是没怎么戴过项链,那时黄镛不让她戴。
黄镛不回答,脸色有点古怪。
小礿知道再逼也是没结果的,也不追问下去。马上回学校收拾衣物和项链,当晚就住在了黄镛家里。
小礿一住进来,黄镛马上心情大好,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热情洋溢,明媚柔和的贵公子。
“小礿,你有没有把坠领戴着?”吃饭的时候,黄镛问道。
小礿边吃饭边点头,“早戴着了。”一进黄镛房子,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项链戴上了。
黄镛点点头,神情却有点沉重。
岳风差点被一口饭噎着,脸憋得通红,“小礿现在戴着项链!”
黄镛淡淡地应了一下。
岳风看看黄镛,又看看小礿,含着饭忘了嚼,欲言又止的样子。
黄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小礿想继续做嘉祥公主的梦,我就叫她上这里来住几天。”
岳风瞪大眼睛想了一会儿,眼珠子转了不知多少圈,终于继续吃起了饭。
看着两个的眼神交流,小礿发现黄镛和岳风之间,刚刚传递了一些信息,而岳风最后心神领会了。
吃完饭,小礿把一楼的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所有的物件都看了几眼。果然,一小时不到,她就感觉胸口的坠子有反应了。
她的精神大振,把一楼又转了个遍,寻找可能是“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的东西。
看她像个老鼠似地在每个角落里乱转,黄镛好笑地喊她过来坐,“找什么东西呀?你过来坐,我帮你找。”
小礿又找了几圈,无果,只好不甘心地坐到了黄镛身边的椅子上,
“黄镛,我的项链真的发热了呢。你说,‘嘉祥公主的生前之物’到底是什么?”
黄镛喝着茶不答。
小礿也不指望他真会回答。
这一楼房子里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有点年代的。她开始怀疑项链发热的诱因另有玄机,并不完全黄镛告诉她的那样。在黄镛岛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这么怀疑了。
晚上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小礿迟迟不能入眠。虽然没像以前那样,对项链怀着强烈的恐惧感。但这里不是她黄花岛的家,对这个房间她还带着几分陌生感,再加上坠子温度灼人,她上床四个小时候后才渐渐睡了过去。
……
她被那个叫烟翠的丫头领进一间屋子,屋子里坐着黄乐鸣。
烟翠把她领进后就退了出去,还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支走了。
看到小礿,黄乐鸣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两颊泛着红晕,眼里带着醉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小礿有些紧张起来,她色厉内荏地质问他:“你骗我是不是?敛之根本不在这里!”
黄乐鸣踉跄地向她走来,醉眼迷蒙地看着她,“敛之早就游山玩水去了,他亲口跟我说的,他要去那座海岛。”
小礿的心顿时被绝望浇透,颤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黄乐鸣盯着她的眼睛,笑得幸灾乐祸,“不曾说——他每次远游,一两年回来算快的……”
一两年!小礿的眼泪流了出来,一两年后,她就算不嫁给周茗,也嫁给别人了。
看到她的眼泪,黄乐鸣一愣,然后气急败坏地吼起来:“他就这么好!他跟如锦背着你苟且,你还对他念念念不忘!”
小礿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反唇相讥,“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不也藏了一屋子不清不楚的女了吗?”
黄乐鸣拧着眉头似是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们是我房里人,不是‘不清不楚’的女人!”
见黄乐鸣的情绪不是很好,完全没了平时的温润谦和,因为喝了些酒,神志也不是很清楚,小礿懒得再跟他掰扯,扭头走到门边:“我要回去了。”说着便去掀帘子。
她的余光看见黄镛的身影猛扑过来,一把攥住她掀帘子的手腕,把她粗鲁地拖进了屋,
“你现在还不能走!”
第一百零五章 公主被拘禁
小礿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使劲地挣扎,无奈力量和黄乐鸣太悬殊。
黄乐鸣醉眼通红,一看就知道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把小礿拉进怀里,死抱着不放手。
小礿卯足劲拳打脚踢,黄乐鸣吃痛招架不住,扯下腰带把她的双手捆住。
小礿这时真正慌了,黄乐鸣这样子是摆明了不让她回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他那醉熏熏的样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条腿还好使,小礿转身就要逃。可还没逃到门口,又被黄乐鸣拎了进去,他的手上还多了一根绸带。
黄乐鸣蹲下身子抓起她的一只脚,小礿重心失稳,身子直直地往后栽去,她“啊”得一声尖叫,然后听到脑袋着地的“咚”一声响,还没等痛楚传遍全身,她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俯卧在炕上,头上绑着纱布,手脚的束缚却解开了。
意识一清醒,她马上挣扎着下了地。身上一用力,牵扯到头上的神经,一阵巨痛跟着传来。
她吡着牙跑到门边,发现门是从外反锁的。她又跑回屋里,发现这间屋子一扇窗子都没有。
她疯狂地踢着门,朝门外拼命嘶喊,门外只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姑娘还是别喊了,小心喊坏了嗓子,大爷酒醒了,自然会放姑娘出去。”
跟她说话的就是那个叫烟翠的丫头。
见喊叫没用,小礿马上转回屋里,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想破门而出。
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除了一铺炕,一条被子,没有多余的物件。
小礿又撞了一会儿门,再也折腾不出半点力气,只好绝望地瘫坐在了炕上。
之后的几个时辰里,她偶尔力气恢复,就踢一会儿门,嘶喊一会儿。半天之后,她连嗓子都喊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整个屋子变得一片漆黑。小礿有气无力地拍着门板,向外面的丫鬟好言央求:“我好饿,你送点饭进来好不好?”
外面的丫鬟似是很为难,“姑娘,不是我有意饿着你,我怕门一开你就会跑掉。你放心,大爷已经睡了一下午了,应该马上可以醒了,他醒了肯定会放了你的。”
“他关着我干什么?”小礿继续问烟翠。
“我不知,大爷把姑娘关在这里后,就去睡觉了,什么都没说……
小礿又累又饿又渴,再也支撑不住,缩到了门边的地上,“你赶紧去把黄乐鸣叫醒,告诉他,如果他彻夜把我拘在这里,我家里人肯定会寻找。等他们找到这里,后果会比你想像得严重得多。”
“会怎么样?”门外的烟翠紧张地问道。
“我是公主府上的,如果太妃追究起来,你知道是什么罪的。”
其实小礿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罪,只知道自己和娘就算再没靠山,也不是小小的礼部主事的儿子惹得起的。
不是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公主背着家人出现这里,传出去是会给娘和舅舅难堪的。
“好吧,”烟翠犹豫着说,“你去看看大爷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