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他走在最前面,被风一吹酒劲就上来,突然眼前一阵模糊,朦朦胧胧中似见一女子窈窕走来,腰摆的像柳条,张着嘴对自己笑。他立刻犯了毛病,抱着那女子就一顿狂啃,啃完便摔倒在地。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个满脸褶子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对着自己张开一张血盆大口,笑得好像偷腥的猫咪。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妓楼的老鸨,本来是出来送客的,却被他抱住。老鸨一激动,立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而安徽抱到她自己床上。虽然最终有没有和她玉成好事他不知道,她守了他一夜却是事实。而且据说,事后老鸨见谁都夸言,说她睡了楚侯爷。
这段历史就像是楚天歌的噩梦,听齐曦澜提起,立时抖了抖身上,仿佛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恼羞成怒,骂道:“你才抱着丑女啃呢,以后你娶个老婆是天下第一无盐,还是个河东狮,打得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齐曦澜也怒:“你才娶无盐女呢。”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大男人吵的好像两个小孩子,完全没了那颠倒众生的魅惑。他们两个性格有点相似,却又一向看对方不顺眼,从小吵到大,什么话都能当成吵料。旁边人也不敢插话,都瞪大眼瞅着,想必心里早笑翻了。
楚天歌被吵烦了,站起来道:“我去如厕。”
齐曦澜不依不饶的添油,“不会是你说不过本王,想跑吧。”
“回来再跟你吵。”楚天歌白他一眼匆匆出去了,还没出门,就听到他调侃的声音:“小心亲了丑女啊。”
楚天歌气结,愤愤奔出。
李浅还在想冯成,她总觉这里面有什么事,虽一时想不透是什么,但冯成拿牡丹楼做幌子,绝对是要掩盖一些事,而这些事也绝对很重要。想到此,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跳下屋顶,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冯成才行。
城西驿馆说大,也不算太大,无非就是几个院子,几十间上房。可京都贵人们带的下人、丫鬟却是一堆堆的,如蜜蜂赶蛋一样都住在院子各处,四面八方,满满当当,挤的全是人。
在这种情况下,想找个人也变得没那么简单。李浅怕打草惊蛇,没敢抓个下人追问冯成的下落,只和李我分头去找。可任她翻遍了驿馆每个角落,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她正想离开,忽然见前面摇摇晃晃过来一个人,半敞着怀,大红的锦衣随风飘飘,里面春光一览无余。雪白的肌肤,结实的胸膛,迷人的锁骨……从来没想到楚天歌醉酒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
她看得有些入神,却忘了要躲,转眼楚天歌已经到了近前,突然一伸手,强势的把她捋入怀中。
李浅刚想反抗,却觉脸上一热,一个温热的唇已经压了上来。他一刻也不停,吻的她几欲窒息,那灵活的舌尖轻舔牙膛,想要撬开那芳香之处,一口一口地,将人吞吃干净。
她被吻的有些晕眩,就好像在白云中飞翔,感觉美好的吓人。不知怎的,脑中忽然冒出齐曦澜的话,“就你那一喝醉就逮住谁亲谁的坏毛病”。刹那间那被挑逗起的热情熄灭的无影无踪。
而楚天歌依旧处在云山雾罩中,觉得心中一种彻底底的贪婪,毫无掩饰地,张牙舞爪而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是一个吻,他的心就如一面湖,一个海,就算历经千帆,却从无餍足,没什么能够填满,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值得他一心追逐。从未如此番这般放纵,这般急切底想要。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倒像个初尝青的鲁莽少年,滔滔一心只想索要更多,百转千回,丝毫不肯放手,不愿抽身,不要结束。
他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动作迫切,急色。而这时李浅也动了,一抬手在他软肋上狠狠撞了一下。
就这一下,楚天歌疼得太狠,瞬间头脑清醒不少。一抬脸看见眼前站着的是个男人,还是很丑的那种,不由得胃里一阵翻腾。他以为自己吻的是仙女,却原来仙女下凡时脸先着地,还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转眼变成个男人。
“你是谁?”他冷声问,而回答他的,则是一个**的拳头。
捂着脸,眼瞧着那刚“蹂躏”过自己的男人飞身消失,他突然觉得齐曦澜真他妈是个乌鸦嘴,他不但吻个了丑的,而且还不是女人。
从茅厕出来,他就觉头晕晕的,往哪儿走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抱住这男人的,竟然还觉出前所未有的美妙。想起那男人的脸,和被他亲过的嘴,胃里便一阵翻腾,蹲在地上就吐起来,吐完之后,狠狠的擦了一下嘴。
第四十九章 大额银票买个笑
李浅跑出驿馆,正瞧见李我在门口附近等她。今天是找不到冯成了,倒不如回去睡觉,明天继续找,她就不信他永远不回来。
百花会就在后日,夜晚的江州街道也并不寂静,寻花醉酒的浪汉随处可见。李浅两人正走着,忽见一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灯笼打得明亮,隐约可见来人大约三十来岁,长着两撇小胡子,穿一身白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邪魅不羁的披散在肩膀,没有一丝束缚,充满了野性。男人的野性,女人的风情。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应该是个美男,但唇上的胡子却叫人觉得很怪异,或许因为李浅一向不喜欢男人留须,也不觉得他有多动人,比李我还差上几分。
不过,这人怎么这眼熟?
八字胡,白衣,乌亮的头发……,除了头发是披散的之外,这人与冯成的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不,这根本就是冯成。
没想到在这儿能遇上他,李浅心中大喜,与李我打了个眼色,两人随意转了个弯,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缀在他身后。
冯成走得很急,因为过于专注,并没发现后面有人。李浅两人跟着他,眼见他穿过一条长街,最后停在一座大宅前面。他向后望了望,似确定有没有人跟踪,然后伸手拍门。几声清脆环响之后,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只扫了一眼,就把他让进门去,神态颇为恭敬。
以他和宅子里的人的熟稔程度看,这宅子要么是他的,要么他和宅子的主人很熟。至少,不会是第一次来。
李浅本想跟着跳墙进去,却被李我扯住了。
“首领,你看看四周。”他低低低声音道。
李浅环视一圈,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可静下心来仔细感觉,却能觉出围墙里有五六个气息绵长的呼吸声,一听就是高手。这还只是院子的一角,里面还有多少高手尚且不知,他们不进去则罢,若是贸然跟进,想囫囵着出来可就难了。
此时此刻绝不能冒险,她当即打消念头,记清楚宅子的所在,才和李我离开。
李我发了信号,召来几个紫衣卫监视宅院,他们则打着哈欠赶回牡丹楼,睡觉去也。
※
夜晚的花楼是最热闹的所在,灯红酒绿,醇酒美人,偶见丰臀肥乳晃悠来去,端的是**。不过,对于想睡觉却被吵得无法睡着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
李浅回到牡丹楼,正脱衣服打算睡觉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敲得“哐哐”大响。
“如花姑娘,快出来,有人找。”是胡姨娘的声音。
不是和她说好百花会之前不接客,不让人打扰的吗?李浅懒得动,用被子蒙着头装死。她这些天因冯成的事精神紧张,精力严重透支,哪有心情应付客人。
胡姨娘誓死不罢休,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而她一一沾枕,竟在这种嘈杂声中逐渐进入梦乡。
大约被吵的太狠,早上一醒来就觉头痛无比。李浅抚着额头出来,一开门,居然瞧见胡姨娘黑了两个眼圈站在眼前。
“早啊,姨娘。”她含笑招呼。
胡姨娘的脸色极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还早?我守了你一夜。”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没让自己当场骂出来,在男人面前不能失礼,一向是她的座右铭,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个很有钱的男人。
“这位大爷找你。”她一闪身,让出身后一人。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或者是等了一夜,他的脸色并不和善,可也说不上难看,眉宇间隐有一种下人惯有的隐忍。
胡姨娘摇摆着腰肢退下去,打着哈欠,大约是回去睡觉了。
那男子见胡姨娘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间,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李浅只扫了一眼,立时眼珠子暴突,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这……居然是……一万两银票?
“这……,这是,给我的?”她惊叫,恨不能掐自己一下,证明没有做梦。
眼前这人一身青衣青衫,一点都不像有钱到死的样子,怎么出手倒大方的吓人?
“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小意思。”男子笑,谦卑的笑容很具仆人特色。
“你家老爷想叫我做什么?”她犹豫。这么大手笔杀个人都够了。
“只是想叫娘子说句话。”
“说什么?”
“说我们爷昨晚在这儿和娘子弹琴论曲,畅谈了一夜方才尽兴而归。”
就这么简单的事?被银票的大额震得李浅惊讶过度,此刻才想起来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家老爷是谁?”